吴遗冷笑着逼近岑玉婉,道:“你还想骗我?你千般维护的王野就是安阳王,你就是安阳王妃!”
吴遗心中气极,苦极!他可以容忍小青心里有别的男人,他可以容忍小青对自己撒谎,因为他可以等。但小青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安阳王妃,是父亲口里可以让他们吴家祸灭满门的仇人!让他们夫妇俩活着,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就是死路一条。这些日子自己一片真心对她,没想到她却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坐探,每天想的是怎样对付自己。
吴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伸手一把掐住岑玉婉的脖子,道:“难怪圣人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没想到你心底原来这样狠毒,我对你的一片心,正好被你所利用吧?”
岑玉婉想解释,但是脖子被他掐得死死的,想吸气吸不进来,想出声,也发不出来,眼前渐渐发黑。
忽然吴遗背后被猛地重击了一下,向前扑到,也顺势放开了掐着岑玉婉的手。正是庆玥赶到了。
庆玥上前抱起瘫软在地上的岑玉婉,挤压她的胸部,一会儿岑玉婉深吸了一口气,缓了过来。
而此刻,趴在地上的吴遗也站了起来。庆玥给他的那一下着实不轻,吴遗擦着嘴角渗出来的血冷笑道:“安阳王,你好厉害呀!自己躲在后面,让自己的女人为你卖身。”
他这话里一语双关,正刺痛了庆玥的软肋。庆玥二话不说,拔出为了防身备下的佩剑,就向吴遗刺去。那吴遗,一是手中没有兵器吃了亏,二是武功也确实不如庆玥,两三下便被庆玥打翻在地。
吴遗看着庆玥并无惧色,道:“好本事!为什么前天晚上还要躲在帐子里不出来呢?你到底是更爱小青,还是更爱你自己的前程?”说完面带嘲讽的看着庆玥。
庆玥紧咬牙关,一双虎目盯视着吴遗,满脸杀气。剑尖一步步移向吴遗的喉咙,眼看就要刺上了,岑玉婉尖声叫道:“不要!庆玥不要杀他。”
庆玥神色一软,放下手中的剑道:“今天我放过你,就算清了你跟玉婉的帐。”说完抢过吴遗手中的那块断成两段的玉佩,搀起玉婉走了。
庆玥和岑玉婉刚踏出院子,就听吴遗喊道:“抓贼,快抓贼……”
庆玥跺脚恨道:“这个浑蛋!”但是此刻骂什么都晚了。这吴府向来守卫甚严,大公子这一召唤,顿时涌来了不少守卫。眼看对面来了不少人,庆玥拉着岑玉婉急忙向旁边的小胡同里闪躲。黑灯瞎火的,庆玥与岑玉婉也分不轻这条胡同是通向哪里的,只希望能快些到院墙边,这样庆玥就可以带着岑玉婉翻过院墙,出了吴府就好了。
庆玥与岑玉婉沿着胡同走,忽见前边火光闪闪,显然是有人来了,再回头,只见后边也是火光闪闪。两头都来了人,这真是瓮中捉鳖了。正着急间,只见旁边有一小门,庆玥伸手一推,居然开了。庆玥忙带岑玉婉躲了进去。
里边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一进去有一股浓浓的香火之气,让人心底不由得感到一片祥和,恍然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正屋里灯火通明。
庆玥与岑玉婉小心翼翼的走到正屋窗外,悄悄向里张望。里边竟然是一个佛堂,少说也点了几百盏的长明灯,因此从外边看来灯火通明的。
忽然,岑玉婉轻声呼道:“啊!那佛像!”
庆玥定睛一看,只见正中供奉一尊佛像,那佛像坐在一朵莲花上,纤腰丰臀,双手合十,衣裾飘飘,面带微笑,双眼微闭。却与金光寺后崖壁上刻的石菩萨一模一样。只是这尊佛像小了许多,而且黄金包身,珠宝镶嵌,光彩夺目。
庆玥正看着奇怪,岑玉婉已经推门进去了。庆玥忙也跟着走了进去。岑玉婉虔诚的跪在石菩萨前的蒲团上,祷祝道:“石菩萨,石菩萨!求您保佑弟子平安渡过今夜的劫难,改日回金光寺弟子愿为您重塑金身。”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忽然旁边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叫她石菩萨?”
岑玉婉和庆玥猛然回头,原来这屋子的旁边还有一小门,一个妇人从里边走了出来,这个贵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有水的大太太,吴遗的亲生母亲。只见她一身素衣,一脸宁祥,皮肤在辉煌的灯光下更显得白如凝脂,眼睛更显得璀璨如黄水晶。庆玥和岑玉婉既不觉得惊讶,也不觉得突兀,更没有想过要闪躲。仿佛大太太愿本就该在这里,仿佛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来见大太太。
大太太见她俩不说话,一笑,又问道:“你为什么叫她石菩萨?金光寺又是哪里?”
岑玉婉恭敬的答道:“金光寺是京城外的一座寺庙,后崖壁上刻着一尊菩萨像,跟着里供奉的这尊一模一样。”
大太太激动道:“真的一模一样?”声音中竟然有许许的颤抖。
岑玉婉看了看前面金光灿灿的菩萨像,点头道:“一模一样,连脸上表情都一样。据说是百年前一个云游僧人刻在石崖上的,现在寺院里的僧人也说不清是什么菩萨,所以我们就叫她石菩萨。”
“百年前?”大太太兴奋的自言自语道:“差不多,差不多,百年前,是百年前!”突然大太太一下子抓住岑玉婉的手臂道:“你还知道那个云游僧人和石菩萨什么事?都跟我说说。”
岑玉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太太,却又不忍心拒绝,于是把她知道的所有关于金光大和尚和石菩萨的事情都告诉了大太太。那大太太竟然听得泪水涟涟,跪拜在菩萨像前,口中默祷着一连串岑玉婉他们听不懂的话,声音又低又急,似有无尽的喜悦,又似有无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