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听得冷汗直流,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她一直以为大哥只不过是纨绔子弟一个,除了花天酒地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自己都错了?
吴遗继续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你太天真了。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除非我傻了,残了,或是死了,否则你只能象你姐姐那样嫁出去。但你毕竟是我妹妹,所以平时你做什么只要无关要害,我都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关于小青的事我必须问清楚。你这样煞费苦心的讨好小青是为什么?你这样的竭力撮合我们又是为什么?不要跟我耍花样,不要忘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三小姐看着忽然变得陌生的大哥,突然有一种恐惧。这些年来,自己一直认为比别人高出一筹,只要自己愿意,可以把任何人控制在手掌心里,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父亲,自己都没有放在眼里。但是原来被控制在掌心,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竟是自己。自己就像台上的木偶,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之所以可以一直在台上表演,只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触及到别人的根本利益。这些年来自己心思费尽,机关算尽,原来只是自作聪明。大哥都知道,那父亲呢?父亲会不会也都知道?
吴遗像是看透了她的恐惧道:“放心,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妹妹,我不会跟你计较的。但是在小青的事情上你若跟我撒谎,不要怪我不顾兄妹情分。”
既然已经藏无可藏,那就无需再藏了。三小姐咬牙道:“大哥,我以为我最会伪装,看来比起你来还是输了一筹。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小青是王野的心上人,而我要王野,所以我竭力撮合你和小青。你娶了小青,王野自然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吴遗恍然,许多事情一下子串了起来,都明朗了。
看着自己这个执拗的妹妹,不禁叹道:“你还是不够聪明,要想让一个人永远不离开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喜欢上自己。你走吧,小青的事你不用操心,她一定会是我的人,而且只能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将近子夜,岑玉婉在屋里坐立不安,今天庆玥就能拿到钥匙,能不能顺利地打开账房那个神秘的屋子,能不能拿到他要的东西,二人能不能顺利地离开吴府,都在今晚了。
前天一早,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缝里给岑玉婉塞进来一张驱邪的年画。岑玉婉知道是庆玥送的,想必是头天晚上自己骗吴遗他看见的黑影是挂的避邪之物,庆玥怕吴遗再问起就给自己送了张年画。想着庆玥心底里到底还是挂念着自己,心岑玉婉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至少自己在他心里,还没有成为过街的老鼠。拿起年画下边还有一张字条,正是庆玥写的,告诉自己行动就在今晚,要自己准备好跟他走。
将近子时,庆玥块行动了吧?岑玉婉尽自惴惴不安,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干脆朝着京城的方向跪在地上,向金光寺里的石菩萨默默的祷祝,祈求今夜一切顺利。虽然此处与京城相隔千里,石菩萨那温柔安详的笑脸就在眼前。岑玉婉相信百年前普降甘霖,解救万民于干旱的石菩萨一定能够听见她的祷祝。
岑玉婉就这么一直跪在地上,心里默默的祷祝。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在轻轻的敲门。岑玉婉心中一喜,再仔细听,确实有人在敲门。是庆玥,他来了!岑玉婉忙站起来去开门。门打开,外边站的却不是庆玥,而是吴遗。
岑玉婉心中由喜转惊,这么晚了,吴遗来做什么?他发现什么了吗?
岑玉婉脸上的表情变换,吴遗看得清清楚楚,道:“让你失望了吧?不是你要等的人。”
岑玉婉心中更惊,道:“大公子真会说笑,这么晚了,我能等谁?”
吴遗笑道:“是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说着吴遗向里探望,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说完也不等岑玉婉让,自己就挤了进去。
岑玉婉心中着急也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怎样才能让他快点走。吴遗却没有马上走的意思,四下里打量这间小屋,道:“你这里太冷清了,明天我让他们……”突然停口不说了,眼睛定定的盯着桌子。
岑玉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暗叫不好,原来自己收拾的包袱正放在桌子上,刚才以为一定是庆玥竟没有收起来。
忙走过去,拿起包袱道:“一些,我……用不着的旧衣服。”
吴遗冷着脸走上前来,一把抢过岑玉婉手中的包袱,道:“我吴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讨好过哪个女人,难道你还要走吗?跟那个王野私奔?”
岑玉婉急忙去抢包袱,道:“大公子,你说什么呢?真的只是一些旧衣服。”
“旧衣服?”吴遗扬扬手中的包袱道:“我可以宽容你的一切,也可以耐心的等你,但是不表示我可以让你一次次的当傻瓜耍。我们就一起看看是什么旧衣服。”
说着一下撕开包袱,一些衣服银两掉了出来,随着这些掉出来的还有一块洁白的羊脂玉佩,率在地上“咔”的一声从中间断为两截。这正是庆玥放在岑玉婉这里,标志着他安阳王身份的玉佩。岑玉婉急忙上去捡那块玉佩,却被吴遗抢了先。
吴遗捡起那玉佩,两半对好,一看。只见周围蟠龙环绕,中间一个“安”字。顿时恍悟,盯着岑玉婉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安阳王的玉佩?你到底是谁?”
没有办法,事已至此,只盼能拖一刻是一刻,岑玉婉道:“是我捡的,看着好看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