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玉婉心中更加懊恼,她最初就是这么想的。但是被吴遗一搅就成了这样。可是这个原因怎么能开口跟庆玥说呢?说自己因为吴遗调戏自己,头脑一热,乱了分寸?只好承认笨了,而自己也确实够笨的,一个小小的勾引就让自己方寸大乱,头脑失灵,真是活该。
“没关系,”岑玉婉强自安慰自己道:“我不怕,那把扇子本来就有问题,闹大了正好查个清楚,到时候二太太自然逃脱不了干系。她都自顾不暇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庆玥摇头道:“你不明白,真正准备那扇子的人不是二太太,而是三小姐。所以她一定不会让事情到那种地步的。”
岑玉婉又惊讶的看着庆玥,不相信道:“你说什么?三小姐?怎么可能?”三小姐是那么善良、亲切,怎么会做出这种阴险、歹毒的事情?
庆玥冷笑道:“没想到吧,大家眼里完美的三小姐,居然有这样的一面?”
岑玉婉还是不相信,道:“不可能,三小姐即使要害三太太也不会陷害自己的母亲的。再说三小姐没有理由害三太太流产。她又不用与三太太争宠?自己是个女孩早晚要嫁出去,又不用怕三太太生了男孩与她分家产。要说希望三太太流产,大公子都比三小姐更有可能呢。”
庆玥此时真的恨透了岑玉婉的聪明,但是他又不能明说三小姐就是怕三太太生出个男孩与她争家产。因为要说这个,就势必要说明三小姐想得不是嫁出去,而是招赘。而他又不想让玉婉知道这个,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三小姐已经将自己作为了招赘的对象。
不能说透,庆玥只得道:“你不要被三小姐慈善的假象骗了,我跟她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
“你和她接触的很多吗?”岑玉婉敏感的问道,一阵酸味泛上心头。
“不……不是很多。”庆玥不自然道。
一定有问题,岑玉婉隐约的察觉到庆玥在隐瞒着什么。而他隐瞒的东西一定与三小姐有关。想到三小姐的美丽,岑玉婉忽然觉得有些自卑。道:“你放心吧,不管是二太太还是三小姐,我都会加倍小心的。”说完转身跑走了。
庆玥刚要去追,只听有人喊道:“谁!干什么的?”庆玥心道:“糟了!”过去一看,原来只是打更的老头。
岑玉婉瑟瑟发抖的对那老头道:“我是新进府里来的,在大公子院子里。我迷路了,转了一宿了!”说完岑玉婉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那老头惊讶道:“你就这么走了一宿?你也真是的,路不熟晚上就别出门,这吴府里可大着呢!瞧瞧准是冻病了,我把你送回去吧。”
岑玉婉到了声谢,跟着那打更的老头走了。
庆玥看着岑玉婉慢慢走远的身影心里暗自着急,但是天快亮了,他自己的这身打扮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的,只好赶回住所。
庆玥回到住所,天还没有全亮,但金猴子却已经不在屋里了。
“真是个猴孙!”庆玥笑骂了一句。凭金猴子的鬼灵精怪,他倒也不担心他。
庆玥换下衣服,想趁着还有时间再眯一会。但一躺在床上,岑玉婉就占满了他的脑子。
她到底是为什么?在京城里自己几次三番的留不住她。但是现在自己又赶不走她。她这样冒险是为了什么?为了替山东百姓除害?为了同情自己?她为什么不跟着金松杭?他也在查同一件事呀?为什么费尽心思的进入吴府来找自己?
正在胡乱的想着,只听外边有人叫道:“不好了,失火了!芳华阁失火了!”庆玥大惊,忙穿衣起来。
这芳华阁向来是吴府款待客人的地方,听说昨天来了贵客,吴有水和吴管家亲自招待,还请了万花楼的姑娘来作陪。怎么早上就失火了呢?那客人应该还住在芳华阁吧?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芳华阁紧临着账房,火势万一蔓延到账房,就糟了。自己曾经探过账房两次,已经找到了那个只有吴有水和吴管家才能进的房间。
但是,那个房间很是严密,唯一的门用一把很精巧的锁锁着。庆玥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打不开。他不敢再试了,万一留下痕迹让他们起疑心就更麻烦了。现在只能找机会把那把钥匙拿到手。可那把钥匙吴管家亲自随身携带,他一直没有办法下手。如果现在一把火把里边的东西烧了的话,就算拿到钥匙也没有用了。
因此庆玥急急忙忙的向芳华阁跑去。远远的只见那里果然浓烟滚滚,火势到不太大,可能是因为雪还没有化的缘故。
跑过门口,只见外边站着几个人,有些衣冠不整。心想可能是从里边逃出来的人吧。也没在意,瞥了一眼就直接跑进院子里去了。
但跑过之后,庆玥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看见了一张脸,一张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当夜在客栈抢劫的那个土匪头目的脸。他是这里一切事情的起点,如果当夜不是他,自己现在会平安的做着自己的山东宣政使。即使还会有波折,即使自己还会来查孝里的事,也绝不会这么艰险。
庆玥的心怦怦跳着。找到了这个人,就可以揭开当日的一切谜团。当日他们到底是不是针对自己和玉婉而去的?幕后的主使是谁?而将自己和玉婉的影像画在海捕通告上的又是谁?虽然他心中猜想那伙土匪是曹子宪手下的人假扮的,但是毕竟没有证实,也没有实证。一切都只是猜想,或许里边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人等于是揭开这一切的线索,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见他,而且还是在这吴府里作为贵宾。看来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能够作为贵宾出现在吴府里,很可能是曹子宪手下地位不低的军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