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安阳王惊道:“不对,在吴管家进屋后谁也没有提起过这银子的数目,吴管家如果是刚来的话怎么知道曹家庄今年的租银是十万两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是凑巧刚来,而是一直躲在后边监视自己。”想到这里安阳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为什么要监视自己?难道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不成?他既然没有直接抓自己而只是在监视,就说明还不敢确定。看来自己在这里行事一定要更加的小心了。
安阳王到门房找了几个小斯把那慢慢四大箱银子抬到了库房。那管库房的老孙一见就笑道:“这是曹家庄的银子吧?”
安阳王连日来跟他已经很熟了,道:“是,这曹家庄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一年能有十万两的银子?”
那老孙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不算多的,去年曹家庄缴了十三万两呢!”说着啧啧得晃着脑袋叹道:“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呀!咱们哪怕有一年能挣个零头呢?谁还在这里干这个苦活,年三十的连家都回不去。”
安阳王试探着问道:“这曹家庄在哪你知道么?”
那老孙拍着安阳王的肩膀道:“小兄弟,我在这吴府干了十几年了,有一条规矩告诉你,好奇心不能太强了。这吴府生财的路不只一条,该让你知道那条,自然会告诉你。不想让你知道的,你非要问,嘿嘿!”说着笑了两下不再言语了。
安阳王明白他的意思,道:“多谢老大哥指点,只不过这一年能缴十万两银子,莫非地里种的金子?”
老孙双手插着袖子道:“是不是种的金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曹家庄的银子都留不长。过了年没多久,就会分发到同日堂各地的分店去。分的时候也不用咱们,是账房的三个先生和吴管家亲自分。”说着低声在安阳王耳边道:“四年前我刚管库房,那时候库房除了我还有另一个人。据说那一年是曹家庄第一次缴银子。他说管了十几年库房了,从来没有见过存到库里不让验,不让看的东西。他因为好奇,偷偷打开曹家庄的银子看了看。结果第二天就失踪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这么多年就再也找不到了。”
安阳王吃惊的看着老孙,只见老孙撇撇嘴。他现在明白了,明白那高育堡刚才心里盘算的是什么阴谋了。
好狠毒的心,只是因为自己言语上的冲撞就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而这曹家庄一定有问题,还是大问题。它真的只是一处田庄吗?未必!
安阳王因为发现吴管家在暗中监视他,所以晚上也不敢贸然去夜探了。做完事心事重重的走回住所,这也是来账房的好处之一,有了一间自己的房间。
正要开门,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他一回头只见两根红彤彤的糖葫芦在眼前晃。
安阳王推开糖葫芦喜道:“猴子?你怎么来了?”
正是金猴子,一手举着两串糖葫芦,一手提着一个食盒笑道:“怎么?就许三小姐看上你把你带进这内院,就不许有人看上我把我带进来?”
安阳王推着他的脑袋道:“少胡说八道了!什么看上,是把你荐进来的?”
金猴子道:“说来还是咱俩有缘,你是三小姐荐进来的,我是三小姐的妈荐进来的。”
安阳王接过糖葫芦笑道:“那她们母女俩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说着打开门进去。
今夜正是除夕,外边阵阵的鞭炮声,阵阵的欢笑声,更加烘托了节日的气氛。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可是亲人是谁?端坐皇宫的父皇吗?他现在想必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失踪了吧?担心自己吗?还是很生气?若自己现在就回去把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会像普通父亲那样安慰自己吗?他不但是父,更是君。
而母妃呢?她肯定在日夜不安的担心着自己,但是这种担心不能让他感动,更不能让他安慰。因为这里边有太多自私的想法。
而众多的兄弟姐妹,更加是仇,不是亲。
安阳王发现此时自己心里竟然隐隐的想着岑玉婉。这种想念犹如一条若有若无的线,时而明显,时而又隐秘不查,时而又竟然莫名抽痛。自己此刻能思念的亲人,只有这个即将要离开自己的妻子。
此时能够见到金猴子也是惊喜非常,没想到此时此刻能够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除旧迎新的竟然是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小乞丐。人有的时候真的要看缘分,一直在你身边的,不一定信任。而刚认识的,却深信不疑。安阳王对这个机灵的小乞丐就是这样。
进屋后,金猴子将食盒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这可是城里最好的迎风酒楼的菜。”说完从里边一盘一盘的端出来,竟是八菜一汤。
安阳王道:“你那里发了财了?”
金猴子道:“不是我发了财,是大姐送咱们的。”
“玉婉?”安阳王惊喜道:“你见过她了?”
金猴子点头道:“我下午本想去街上买点好吃的,咱们也好好过个年。没想到碰见的了大姐,她一直在吴府外边转悠,希望能看见咱们俩。她早就在酒楼定了这些菜,就是给咱们俩年三十吃的。”
听见岑玉婉的消息,听见她还惦记着自己。安阳王突然鼻子发酸。自己的思念有了远远的回应,让安阳王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原来幸福是酸酸的。
当晚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有了金猴子这个活宝,有了岑玉婉的关心,这顿年夜饭吃的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