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可不敢领他的这个情。要查我自己来,不劳费心。”
岑玉婉气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金松杭道:“算了玉婉,这种人你不用为他生气。他既然不领情我现在就派人把崔知县送回家,还能少挨些骂呢。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查法。”
安阳王见他充好人,更是生气,道:“你少装好人,你帮我还不是想讨好玉婉?”
金松杭也不反驳道:“没错,我就是要讨好玉婉。我们男未娶,女未嫁。犯王法了吗?”
“男未娶,女未嫁?”安阳王看着岑玉婉突然大笑了两声转身而去。
没错,岑玉婉早就说过他们根本算不得夫妻,之所以现在还在一起只是因为还差一张他早就该写而迟迟拖着没写的休书而已。安阳王进屋负气的躺在床上,心想:“你们该娶娶,该嫁嫁吧。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明天就走。”
而这边岑玉婉回想着安阳王最后的笑声总觉得不放心,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去看看。金猴子一听是岑玉婉,忙跑过来开门,指指蒙头躺在床上的安阳王道:“生气呢。”说着跑了出去。
岑玉婉走上前,扯了扯安阳王的被子道:“还生气呢?我也是着急吗。你已经闯下那么大的祸了,这次等于是破釜沉舟来孝里查这件事。可偏偏咱们两个都困在这里一步也出不去。时间越拖,对你越不利。到时候太子不定又给你罗织什么样的罪名,或者干脆像那天一样发现之后对你下黑手。”
一番话说的安阳王心里软了下来,掀开被子,坐起来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我气的是你怎么就那么相信金松杭,你就不能等等我想出办法来吗?”
岑玉婉道:“你放心,金大哥绝对可靠。”
安阳王不以为然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
岑玉婉道:“我当然肯定,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安阳王就听不得“从小一起长大”这句话,让他毫无参与权。道:“不只一起长大,还是青梅竹马吧?你这么相信他是不是因为他喜欢你?”
岑玉婉腾的红了脸,别过头去不言语。安阳王一看,道:“哈!还真让我说中了。你也喜欢他吧?怪不得你什么都告诉她!你也跟他说了我是个天底下最倒霉的王爷,被人追杀、被人陷害,跟他说我来效里根本就是无路可走了吧?”
岑玉婉气愤、委屈,她为了隐瞒他的事情已经得罪了金大哥了,他却还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她,不禁红了眼,道:“就算我喜欢金大哥,我也不会说这些话的。我是那么浅薄,不知轻重的人吗?你是这么看我的?”
安阳王完全没有听到她具体说了些什么,耳朵只听到一句话“就算我喜欢金大哥”,她喜欢“金大哥”,原来她真的喜欢那个“金大哥”。安阳王突然很难过,很难过,只能借由刻薄的话来减轻自己难过的程度,冷笑道:“看来我是太没眼力了,这么些日子了还赖在这里不走。你们一定烦死我了吧?怪不得他说什么‘男未娶,女未嫁’呢,看来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我明白了,就等我的一纸休书了吧?好,我现在就写休书,成全你们。”
说着要拿纸砚写休书。岑玉婉见他真的磨墨要动笔,又急又气,哽咽道:“好,你写,你写吧。这个还你。”说着从怀里掏出当日藏在自己处的安阳王的那块白玉佩,仍在床上,两滴泪珠随即滴落。
安阳王见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玉婉竟然哭了。那通红的双眼,那滚落的泪珠让他满腔的气恼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玉婉不欠自己的,她要离开自己,要找一个心心相印的丈夫,这是早就跟自己说了的。如果现在她找到了,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呀,可是自己居然气她、讥讽她。再说自己明天就走了,这一走,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曹子宪、太子他们一定在竭尽全力的找自己,而那吴有水又与他们大有联系,自己这一去,是真正的深入虎穴了,也许这就是与玉婉的最后一面了,难道要在争吵中分别吗?遂拿起那块白玉佩,塞还在岑玉婉手里道:“这个还是你拿着吧。”
岑玉婉气鼓鼓的又扔在床上道:“我不拿。你休了我,咱们俩就再没有一点关系了,我还拿着你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安阳王笑道:“生气了?对不起,是我乱发脾气不好。不过不是你吵着闹着要我休了你吗?怎么我一写休书,你倒生气了?”
“我……”岑玉婉一时无言以对,红着脸道:“你……,现在不是时候嘛。”
安阳王拉过岑玉婉的手,将白玉佩放在她掌心,道:“其实,金松杭是个不错的人,这点我知道。有他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他会保护好你的。”说着自嘲似的一笑道:“他会比我做得好的。这块玉佩还是你拿着吧,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不安全,保不齐还成了祸害。所以还是你收好。万一我再也回不来了,你就留下当个纪念。如果你不想要,也好歹送到程亮那里告诉他我发生了什么事。”
岑玉婉吃惊得看着安阳王,问道:“你要走了?你要去那里?去干什么?”
安阳王道:“吴有水的府里正在招家丁,我打算去试一试。就像你说的,现在形式那么紧迫我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县太爷府里吧?”
“不行!”岑玉婉急道:“现在官府在到处抓你,那吴有水肯定知道。万一要被他们认出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