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隆帝接着道:“你这两天就不用上朝了,好好准备准备就启程去山东吧。新年将至,让百姓们在过年前听到这个消息欢欢喜喜的过个年。还有把你媳妇也带上吧,听说她最近身体有病一直在山上静养。总待在山上不好,跟你出去走走说不定病就好了。况且山东是她老家,你们不必急着回来,在山东夺走走,多逛逛,去她家乡住一段时间。等她养的白白胖胖的,精神足足得再回来。年纪轻轻的哪有什么治不好的病?”
安阳王万没有想到父皇会在朝堂之上提到玉婉。他这几句话等于是表明自己还是承认岑玉婉这个儿媳妇,而且可以等她慢慢治病。有了皇上这句话,母妃和文丞相的美梦就要破碎了,而自己也不用去得罪文丞相了。
安阳王高高兴兴的谢了恩。下朝之后马上吩咐家人收拾行李,而自己则直奔金光寺。
雪天进山的路尤其的不好走,傍晚才到。安阳王没有直接去找岑玉婉而是先去见清源法师。
清源法师见他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笑道:“你真是越发的有涵养了。照我推测你十几天前就该来了,却过了一个多月才来。”
安阳王自嘲道:“师傅别笑话我了。玉婉她怎么样?”
清源法师道:“你指的是那方面?是她的病,还是她的心情?”
安阳王道:“先说说她的病吧。您上次信中说玉婉之所以气血两亏,是由于体内的余毒引起的?能不能治?”
清源法师道:“她晕倒,不能生育,这些都是因为她体内的残毒引起的。现在她体内的余毒侵害加深,不会再出现晕倒的现象,但是会慢慢蚕食她的身体。不把这毒素清除掉,再怎么调养进补都是没用的。这一个多月申先生日日给她诊脉调养,却是治标不治本。”
安阳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了,急道:“那怎么办?申先生说她体内的毒素有没有办法清除?”
清源法师道:“申先生说有办法,但近期内还不行。”
安阳王先是听他说有办法一阵高兴,后一听近期不行又是一阵失望,道:“再过几天我就要带着玉婉去山东了。这一去可能有一段时间,但愿申先生在此期间能找到清除她体内毒素的办法。”
清源法师道:“现在京城里里流言四起,带她出去也好。问题是她愿不愿意跟你去。”
安阳王紧张道:“师傅觉得她愿不愿意呢?”
清源法师笑道:“我是和尚不是菩萨,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不过那孩子心思很深,心里的事情轻易不会告诉人知。她定了的想法也轻易不会改变。我反倒认为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安阳王道:“我的想法很明确,我不会让她离开的。她体内的毒素现在又加深了,我就更不会让她离开。”
清源法师摇头道:“我问得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对玉婉的心。”
安阳王反问道:“我对玉婉的心?”
清源法师点点头:“对,你的心现在哪里?你心里是否还只有哲哲?你要玉婉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妻子。可该给妻子的那份心你给得了玉婉吗?你到底是用一颗什么心来对待玉婉?”
一番话问的安阳王无言以对,他的心?他到底是以一颗什么样的心来对待玉婉?
清源法师道:“如果你没有想好这个答案还是最好不要见玉婉,否则你是留不住她的。”
安阳王无法回答,站起身来心事重重的向外走去。刚踏出门就听见一阵清脆的欢笑声。是玉婉的笑声,自己从来没有听见她这样欢快的笑过,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清源法师站在疑惑不已的安阳王身边道:“没错,就是玉婉的笑声。申先生下得一手好棋,惠通就整天缠着申先生教他下棋,连功课都要耽误了。这阵子玉婉又缠着申先生下棋。”
安阳王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从门缝里悄悄望进去。只见岑玉婉和惠通正盘腿坐在炕上对弈。而申先生则翘着二郎腿,端着杯茶远远的看着。玉婉显然是占了上风,满脸兴奋。而惠通则歪着脑袋,拧着眉头想对策。
岑玉婉崔道:“快点,你快点。再不下就当你认输喽?”
惠通终于举起手中的棋子,犹豫了一下落了下来。
岑玉婉兴奋道:“太好了,就等着你往这放呢。”说完啪一声子落棋盘。
惠通马上苦了脸连连懊悔,而申先生则摇头道:“唉!那么多好地儿你偏偏往她的套里钻。”
岑玉婉拍手笑道:“你还不认输?说好给我炒的糖栗子不要反悔。我要放多多的糖。”
申先生道:“你不会换个别的东西?每次都赌糖栗子。”
岑玉婉笑道:“我不换,我就喜欢吃糖栗子。”
安阳王在门外心里暗暗惭愧道:“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她喜欢什么自己也一样都不知道,也难怪她要离开自己。”
正想着只听里边惠通苦着脸道:“玉婉,可不可以打个商量?糖栗子没问题,但是可不可少要一点?我那里剩下的栗子不多了。现在又下雪,不好下山去买,明日我再输了怎么办?”
安阳王听得心里一阵别扭。玉婉?他为什么不叫她王妃而叫玉婉?她怎么可以让别人随便叫她的名字?自己还没同意休了她呢,她还是有夫之妇,而且是有封号的有夫之妇。这个惠通不是从来对人都称呼以施主吗,什么时候改为直呼其名了?
安阳王生气的推开门。岑玉婉正在收棋,乍然见他进来一惊,手中的棋子顿时撒落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