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岑玉婉上前几步“啪”给了洪梅一巴掌道:“小贱人!你记恨我对不对?当日我要不是念在你曾经救过王爷命的份上早就把你赶出去了。没想到我一时的善心到在自己身边养了只白眼狼。你恨我冲我来呀,为什么要串通外人陷害王爷?怪不得你当日说要死大家一起死。原来你当时就已经在打这个丧天良的注意了!你个小贱人!狐狸精!婊子!”此时的岑玉婉完全是一副泼妇相。安阳王松了口气,这一招真是妙!立时要来的大祸在她的一骂一闹间顿时变成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嫉妒陷害。
而太子看岑玉婉撒泼打人的样子则恨的牙痒痒,他精心策划的步骤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被这个小女人断送了。看她柳眉倒竖,凤目圆睁,瘦弱的身躯张牙舞爪的。又不由得嫉恨的看一样安阳王,心道:“他怎么这么好命?不显不露娶的王妃却这般厉害!自己的太子妃尽自出自名门望族,整天除了显摆自己的家世地位外,断不会有这般的计策和手段!如果以自己的心思智能,再加上这样一个女人在后辅佐,自己还怕什么这王那王的!”看岑玉婉上前还要打洪梅,忙抓住她的手道:“安阳王妃,有皇上在跟前你放肆了!”
岑玉婉仿佛此时才回过神来,一下跪在皇上面前道:“父皇,儿媳鲁莽了,惊了圣驾。”
顺隆帝却不怒反笑道:“没事!你丈夫从前就是个有名的鲁莽王爷,祸闯了一大堆。现在有了你这个鲁莽的媳妇正好是一对。”说罢转头对程国舅和文丞相道:“你们两个娶的他岑家的儿媳妇也这么厉害吗?”
这两位都是人精,虽不知底细却也明白岑玉婉这豁出体面大闹的作用,道:“都还是孩子吗,又是新婚。难免有些脾气。”
岑玉婉哭道:“父皇,孩儿受不了洪梅那轻狂样,新婚第二天就训斥了她一顿,还打了她。大约她是恨着孩儿,又想着有我在今后这个府里是呆不住了。才索性拼个鱼死网破来陷害我家王爷。万一事成了,还能给自己再某个好后路。”
那洪梅也反应过来,看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越州王。又看看皱着眉头不说话的太子。再看看周围的人。她预感到自己马上就要替别人顶起全部罪名了。不能这样等死,拼也要拼一下。要死也要大家一起死。于是洪梅双膝跪行,向皇上面前急行几步,大声呼道:“冤枉呀!皇上,民女冤枉!”
太子马上一跃过来,挡在皇上面前喝道:“退后,你要干吗?你要刺驾吗?”说着拔出身边带刀侍卫的佩剑。
洪梅一看更紧张了,居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挥着手道:“不是,我不……”话没有说完,太子已经一剑刺入她胸口了。
洪梅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口的剑,又抬头看了看太子,转头对岑玉婉道:“你好聪明,你赢了。”说完倒地抽搐了两下气绝身亡。
岑玉婉看着洪梅中剑,看着洪梅血流成片,看着洪梅从自己笑,看着洪梅倒地抽搐,看着洪梅身体僵硬。突然恐惧、愤怒从她的心底升起,冲出喉咙化作一声尖叫,晕倒在地。
尖叫声,满耳的尖叫声。岑玉婉只听见一声一声的尖叫回响在耳畔,响破云端,冲向远方。岑玉婉知道这是自己发出的尖叫声,仿佛要借由这尖叫把自己带离这残酷的地方。但是人毕竟不能随着声音而走,所以当岑玉婉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还在安阳王府里。
这里是安阳王书房后边的卧房,结婚两个多月来安阳王一直就是住在这里的。屋子里很简单只有桌椅、床榻,家具都是深色的紫檀木做成的。显得古朴而厚重,很让人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四周雪白的墙,仅有的装饰就是挂在墙上的一幅墨竹,虽然画的是竹,却很是苍劲挺拔。而安阳王就趴在墨竹下边的桌子上睡着了。他也应该很累吧,日日身处在这残酷的宫廷争斗中,谁能不累呢。
岑玉婉看旁片挂着一件衣服,伸手拿过来想给安阳王盖上。刚拿在手里,忽然一封信从衣服里飘然而落。岑玉婉弯腰前起来。只见信封上似曾相识的几个字:庆玥哥哥亲启。庆玥哥哥?肯定是给安阳王的信,谁会叫他庆玥哥哥呢?莫非是皇上的哪个小公主?突然岑玉婉想起来了,这字与洪梅藏在书房里陷害安阳王的那封信上的字体一模一样。是哲哲的字!洪梅藏的那封信上的字是仿的,而这个才是哲哲的亲笔。
庆玥哥?岑玉婉心里重复着这个称呼,赶忙咬紧嘴唇,只住那即将冲出口的声音。她自己也说不清那会是笑声,还会是哭声。原来哲哲这样称呼庆玥。原来自己的丈夫是这样被他心爱的女人称呼的。庆玥看见这个称呼心里是什么感觉?很亲切很甜蜜吧?曾经的缠绵爱意又萦绕心头了吧?也许不是曾经呢。而是时时刻刻都萦绕在他心头从来都没有忘却过呢!
岑玉婉为自己产生这些尖酸的想法震惊。她赶快把信又放回了衣服里。她不能看里边的内容。因为她怕自己的心止不住的要对安阳王更加尖酸刻薄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么刻薄。在心里还没有冒出一些更尖酸刻薄的话来之前还是不要看的好。可是就算止得住嘴里的声音,岑玉婉发现自己也要止不住眼中的泪水了。岑玉婉发现现在自己的心只有针眼大小,再也承不下任何东西了。发现现在自己的情绪就像等待点燃的爆竹,只要有一丁点火星就会爆发。
然而就算心里承不下更多的事,还是有一件更大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