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师太冷笑道:“亏了平日看你还是个聪明人。你日日在他府里,人熟地熟的,他没有谋反你不会给他造个谋反?”
洪梅站起来慌乱道:“我怎么造?我不会造!”
说是下定决心了,可事到临头真要送安阳王去千刀万刮,还是下不去手。况且安阳王年轻英俊、风流潇洒,在岑玉婉来之前对自己真的不错。要不是担心将来岑玉婉容下自己,就算在他身边当个小妾自己也甘心。
无缘师太咯咯笑道:“怎么,心软了?也对,一日夫妻百日恩吗。你要是不敢做就算了。只是如果你家王爷知道你在帽儿胡同买房子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不追查。”
洪梅怒视无缘师太道:“你查我?”
无缘师太笑道:“别动气嘛!人家五王爷给了你钱,想知道你用到那了,也不算过分吧?”
洪梅这才明白自己已经上这条船太深后退不得了,现下只有咬牙前行。道:“我知道了。要怎么做请师太吩咐吧。”
无缘师太和煦的笑道:“这才对吗。”说着从佛像后面拿出一封信道:“这是模仿赫别塔格泰汗王笔迹给安阳王写的一封串通谋反的信。你这两天悄悄放在安阳王书房的某个角落里,别让人发现了。”
洪梅接过信道:“只凭这一封信就可以了吗?”
无缘师太道:“其他的事五王爷和太子爷自然会做,你做好这件事就是立一大功了。”
洪梅看了一眼那封薄薄的信,心一横,收到怀里。转身正要走,无缘师太叫住道:“等等,我这里有一个护身符你随身戴着吧。以后在安阳王府里行事一定要小心。”
洪梅接过一看,是个小挂件,金底托,上边镶嵌着一朵白玉雕的玫瑰花,很是漂亮。一笑道:“看不出你还挺有人情味的。多谢。”
洪梅从叠翠庵回来一进王府就看见岑玉婉迎面走了过来。
其实上午洪梅一走,岑玉婉就知道了。觉得她无缘无故大雪天进山,太不寻常了。早就等着她呢,所以看她一回来就迎了过来,笑道:“洪梅姑娘,出去了?”
洪梅正是做了贼心里发虚,干笑道:“对……对呀,出去转了转。”
岑玉婉见她神态不自然更加起疑,道:“这大雪天的去那了?为什么不等天好点再出去,是什么要紧事吗?”
洪梅见她一问到底的架势,左右躲不过了,反倒一扬头道:“就是下大雪我才要出去。现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不把我当回事,炭火催了三回四回也不见加。这大雪天的,屋里外边一样是受冻,至少外边还不给我气受。”说完一拧身带着五儿、六儿姐妹俩走了。
回到房里,岑玉婉越想越不放心,屏退了左右留下紫纹问道:“洪梅姑娘身边的五儿,六儿你熟悉吗?”
紫纹道:“怎么不熟悉,都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五儿整天笑呵呵的。她妹妹六儿不爱说话,别人问话总是点头或摇头。都是顶老实,顶憨厚的人了。”
岑玉婉道:“那据你看来他们两个是靠得住的了?”
紫纹点头道:“当然靠得住,我敢拿我的性命担保她们两个靠得住!”
岑玉婉轻轻戳着她的头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别动不动就把自己的小命搭上,我可舍不得你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紫纹嘴一厥,眼圈红道:“娘娘,我从小就在程国舅府里做丫鬟,伺候过这么多主子就娘娘对我们下人最好了。”
岑玉婉见她说的真诚,也不禁动情道:“咱们俩差不多大,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下人过。我家里就有两个姐姐,以后私下里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好不好?”
紫纹点头道:“好,当然好!我从小没有亲人,做梦都想有个姐姐。”说罢扑到岑玉婉怀里亲昵的叫了声“姐”。
岑玉婉眼圈发红,答应道:“好,我的好妹妹。姐姐有件要紧事要你办。今天我看洪梅姑娘出去的蹊跷,你叫五儿姐妹俩留心一下她这两天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紫纹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过了几日,地上的雪开始化了。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两日天天艳阳高照,气温却一天冷似一天。
下午安阳王阴沉着脸回来,话也没说就直奔书房,晚饭也是在书房里用的。
晚上起了风,安阳王坐在书房里听着外边呼呼的风声心里颇不平静。这两天外边忽然起了一种谣言,说赫别部现在称臣只是权宜之计,这两年连连遭灾粮饷殆尽,不得不投降。等到明年粮足马壮后还要造反,到时候还有朝中的皇子里应外合。而且双方已经约定好,事成之后长城之外的千里草场都归赫别部,长城以内花花江山的皇位由这皇子坐。所有皇子里边就自己跟赫别部的关系最近,这个皇子不是暗指自己吗?哎!小人难缠呀!小人躲在暗地里,今天一个流言,明天一个蜚语,查无踪,觅无影。到了关键时刻就是一把杀人的刀。
正自烦闷间,只听有人敲门。安阳王道:“进来。”
随着一阵冷风,岑玉婉推门进来。只见她只身一人,提着一盏八角琉璃的防风灯。披着猩红色的天鹅绒斗篷。脸冻的通红,反倒更见神采。
安阳王忙迎上前去,接过灯道:“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来叫我就是了。”
岑玉婉笑道:“这点风算什么!在老家的时候我冬天经常踩着冰,顶着风去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