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玉婉觉得很不自在,说好一年后完成得,怎么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就催了。再看太子妃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气,不悦道:“这两天我有些不舒服,没有动手。”
洛州王妃惊叫道:“四弟妹你怎么能这样呢!说好了一个月后绣完。现在马上就到一个月了,太子府的佛堂也完工了。难道就因为你答应好的观音像没有绣完,就让大家都等着吗?”
岑玉婉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看看义愤填膺的洛州王妃。又看了看太子妃,只见她得意的看着自己。又转头看了看晋安王妃和越州王妃,两个人一个低头吃茶,一个聚精会神的和一个小丫环交待着什么,摆明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她明白了,自己这是中了她们的圈套,至少是中了太子妃和洛州王妃的圈套了。安阳王说的没错,这就是一群狼,时时刻刻的盯着你,琢磨着怎么能咬你一口。众目睽睽之下,说好一年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月,所有当事人都装聋作哑。这要怎么分辨?
岑玉婉真是又急又怒,平生第一次这样被人冤枉,正无措时。只听皇后那清冷的声音道:“安阳王妃,咱们皇家向来以诚信示天下。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既然已答应太子妃了,就要做到。否则怎么给天下人做榜样?”
四下里更加安静了,大家看着这个新过门的王妃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皇后训斥,真是什么心态都有。但不管怎样明天着一定是轰动京城的一件大事了。
德妃娘娘铁青着脸,她本来以为选了一个最有福气,最老实本分的儿媳妇。没想到才过门不到一个月就让她丢尽了脸。暗自后悔,打定主意等时机成熟后要给儿子换一个真正有福气,温顺贤良的媳妇。
岑玉婉气极了,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吃个哑巴亏就能解决的事了。打死自己一个月也绣不出来太子妃要的观音像。就算现在自己低头认了,过几天拿什么给她?再说现在所有皇室成员都在场,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更主要的是安阳王的脸。不如现在拼着把当天的情形都讲出来。就不信当日四府的王妃,再加上上上下下的仆人几十人,没有一个凭良心说话的?就不信现在百花轩里几百人,就没有一个能分辨是非的?涨红了脸正要说话,忽然安阳王在桌地下握住岑玉婉的手,面带微笑轻松道:“母后,是太子妃和洛州王妃误会了。玉婉是说她这两天不太舒服没有动手。前一阵子她一直没日没夜的做这件事。昨儿个儿臣还看见那幅观音像了呢,已经快完成了。误不了太子府用,到时候太子和太子妃少不了要好好请我们一顿呢!”
皇后听如此说,脸上颜色和悦了不少,道:“那就好。太子是你的哥子,你尽管让他请你便是。”
太子忙道:“那是当然。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请四弟和四弟妹一顿。这可是亲王王妃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观音像,问世间还有几个人有呀?”
安阳王笑道:“再没有第二个了,连皇宫里都没有呢。也就太子爷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不是好话,太子却也接不上去,只好尴尬的笑笑。
岑玉婉私下小声埋怨安阳王道:“你为什么说我已经快绣完了?让我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我就不信黑的还真被她们说成白的了不成?”
安阳王低声道:“你以为她们谁会对你所说的真相感兴趣吗?你没有发现有多少眼睛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吗?这里每个人背后都有太多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了。所以在皇宫里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心身上。这里的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良心。”
岑玉婉道:“但是过几天她朝我要,我拿什么给她?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赶不出来呀?”
安阳王笑道:“他们能把一年换成一个月,你就不会把真人大小,改成绢人大小吗?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岑玉婉眼前一亮,道:“对呀!如果试绢人大小的话,还不到一尺大,我那现成的就有好几幅呢。”随即又担心道:“如果她们一定不依怎么办?”
安阳王笑道:“放心吧,过了这股劲儿,就没人再愿意跟着她们掺乎这事了。”
二人正说话间,只听老二洛州王道:“其实咱们不像小户百姓家,并不用她们妇道人家做什么东西。平时做些女红主要为了解闷。有道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女红如果做得太出巧了,就超出解闷的范围,有些脱离正道了。现在又流传到自己的家门之外,让外人去看,更是不合礼法了。不过还好是观音像,也是功德一件。”
安阳王很看不起他这二哥一副假道学的样子,整天这规矩那礼法的,到头来都是给别人立的,自己私低下一条也不守。道:“我和大哥是亲兄弟,这要是在普通人家父母都在,还不是住在一起侍奉父母?安阳王府和太子府本来就是皇室一家,怎么能算是流传到家门之外呢?我想太子府也断不会把一个亲王王妃亲手绣的东西随便流传出去。”说罢看着太子。
太子忙道:“当然不会。四弟说得好,安阳王府和太子府本来就是皇室一家。老二别怪哥哥说你,你书读得尽自多。可也读的太死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看看老四,只见他吃喝玩乐没见他读书,说出的话却透着比你理解得深。这才是会读书呢。哈哈!”
洛州王一阵尴尬,朝野无人不知五个皇子里就他洛州王最爱读书,知识最渊博,连父皇也常常夸奖。父皇平时常说:说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要想治理好这万里河山,就得多读书,从古人、从圣人那里寻找智慧。他就是因为这句话拼命的读书,他要让父皇看看兄弟里边谁最有治理天下的本事。今天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说不会读书!他不敢怨恨太子,就把满腔的怒火发到安阳王的身上。他本来是五个兄弟里边最不成器的一个,后来又犯了重罪被发配军中效力。可谁承想短短四年,这个最不成器的皇子居然立下赫赫战功,威风八面的回来了。而且因为娶了岑林柏的女儿,这个独行皇子一下子有了朝中的文武两大势力的支持。想到这里,不禁怨恨的看了一眼岑玉婉。他大婚的第二天父皇又把象征着龙庭永坐的黄椅仙翁的玉雕赐给了老四,这不是暗指老四也有希望来坐这龙庭吗?现在太子下面又排了个安阳王。想他小心谨慎、隐忍努力了十多年,现在几乎毫无希望了。这叫他怎么甘心?怎么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