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惠通说过的话“你们这些聪明人呀,考虑问题总是拐了十八个弯。”不禁莞尔,自己又在拐十八个弯考虑问题了。自己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面面俱到,那又何苦为难自己呢?就这么简单的,直接的去找他。如果有缘分,一切困难都会化解,如果没有缘分,对自己对庆玥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想定之后,岑玉婉穿好衣服,走出帐篷。旁边最大的那个,就是庆玥的帐篷,似乎里边已经没了灯光。岑玉婉依旧走了过去,站在门外轻声道:“王爷,睡了吗?我是圣女。”
里边没有声音,岑玉婉心中失望,看来是睡着了。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帐篷的帘子被挑开了。庆玥站在里边看着她,目光如天上的星星般闪烁,这个夜晚,他怎么能睡得着呢。
庆玥将岑玉婉让进帐篷,定定得看着她,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疑惑都将被揭开了。
借着帐篷里摇曳的烛光,岑玉婉仔细的打量着庆玥,道:“我来是要问王爷,现在是否还思念死去的王妃?”
庆玥点头。
岑玉婉声音不禁颤抖,继续问道:“现在,在你心里,是否最喜欢的还是她?”
庆玥道:“不是最喜欢,而是唯一爱的。”
岑玉婉点头,含泪笑道:“但愿上天能够怜悯这份痴情。”
庆玥走过去,捧起岑玉婉的脸,仔细的打量着,道:“你到底是谁?”
岑玉婉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吹灭了蜡烛,拉下脸上的面罩,踮起脚尖在庆玥的唇上轻轻一吻。
是真是假?是幻是梦?这唇,这吻,这香甜的气息一如玉婉。庆玥迷惑了,再次问道:“你是谁?”
岑玉婉道:“你心里的人。”
庆玥不再追问,声音是假的,然而脸庞、丰唇、柔颈、香肩、****、纤腰、修腿、巧足,怀中的这个身体居然与记忆中的玉婉一模一样。或许是上天给了他一个奇迹,哪怕只是梦一场,他也不由自主地醉在这场梦里。
春宵易逝,美梦易醒。
第二天庆玥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空空如也。庆玥呆坐在铺上,回想昨晚的一切,他竟然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的。或许是他太思念玉婉,又或许是最近对圣女的那些复杂的感情,所以才做了那么一个荒唐的梦?
庆玥想不通,趴倒在铺上,忽然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凉凉的,滑滑的。拿起来,不禁愕然,竟然是他的那半块白玉佩,周围雕饰龙纹,中间是断掉的半个“安”字。庆玥忙从随身带的锦囊里拿出自己手里的那半块,一对,严丝合缝。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不管多荒谬,不管多不可思议,这就是事实:玉婉没有死,圣女就是玉婉。一切都有了答案,为什么她会三番五次的帮自己,为什么她能说服吴遗与自己合作,为什么吴遗会那么紧张她,为什么她会来这里祭拜其木格的部落,为什么她与玉婉那么像。而自己……竟让怀疑她,轻视她,讽刺她。他能够想象到自己的怀疑、轻视、讽刺是多么深的伤了她。他要赶紧见到玉婉,向她道歉,向她解释。
庆玥慌乱的穿着衣服,早就守在外边的卫兵听见里边有动静,忙进来准备伺候他起床。庆玥见有人进来,问道:“圣女呢?”
那个卫兵道:“圣女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庆玥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卫兵道:“走了多长时间了?”
那个卫兵想了一下道:“天刚亮就走了,大概快一个时辰了。”
庆玥顾不得衣冠不整,冲出去跨上马就追了出去。庆玥心急如焚,这次不能再错过了,他一定要追上玉婉,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卫兵们不明白平时总是从容镇定的主帅怎么突然这么慌乱,但是也只得都匆忙上马跟他追了出去。
追出去没多远,只见一队人马迎面跑了过来,为首的大叫着:“王爷……出事了。”
来人是别贾金加,如果没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别贾金加是不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庆玥只得停下,问道:“出了什么事,你这么慌张?”
别贾金加喘着气道:“咱们派去给岑将军送信的人被那边边境的守军给抓住了。”
庆玥心中一惊顿时冷汗直冒,如果这封信送到太子那里,不但自己的计划全暴露了,岑将军也将背上叛国通敌的罪名,要凌迟处死,诛灭九族的。而太子也必定警觉严加搜查,自己派人联络的其他官员也都会面临危险。急忙问道:“是被那里的守军抓住的,将领是谁?”
别贾金加道:“抓住他的那个守军的将军叫王永义,就那么巧,正好他亲自带兵巡逻,就碰到了。跟着一起的另一个人逃了回来,送的信。”
王永义,庆玥认识他,曾经是他手下的一个副将,很刚正不阿的一个人。如果自己亲自跟他见一面,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要快,稍一耽误,王永义说不定就把那封信送到京城了。
可是玉婉?庆玥望着北去王廷的路,心中不舍,但他别无选择,他可以为玉婉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性命。但是不能为自己放弃那么多人的努力,放弃那么多人的性命。
庆玥只得狠心调转马头,却又不甘,向北冲了一射之地,喊道:“玉婉……等我,等我!”
风中似乎传来庆玥呼喊声“等我。”岑玉婉蓦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着已经升起老高的太阳。庆玥应该起了,应该看见了那半块玉佩,应该明白了一切。但是她知道庆玥是不会追来的,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他,有那么多人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他不可能为了一自私欲弃所有人不顾。如果他那样做了,他也就不是自己所爱的庆玥了。而自己现在也不可能放弃一切跟着庆玥走,王廷,阿夏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履行最后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