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队伍驻扎的地方实际上离王廷已经不远了,如果加紧行军天黑前就能到达王廷。但是庆玥不愿匆忙与大宛军碰面,所以没有着急赶路,而是让人马驻扎下来好好休息,同时派出了多人打探王廷和大宛军的情况。
刚驻扎下没多久,有人来报,说有一个老头,自称是自己的故人,前来求见。
庆玥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卫兵摇头道:“没说,是个汉族老头。”
庆玥一听“汉族”,莫不是京城里来的人。忙让卫兵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灰布长衫,头戴方巾,典型中原老秀才打扮的一个干瘦老头走了进来。
庆玥一见,不禁大吃一惊,这老头竟然是孝里吴府的吴管家。
吴管家像见到老朋友一样,笑着拱手道:“安阳王,别来无恙呀?”
庆玥惊讶的站起来,冷笑道:“吴管家,你倒是没有变化。真不知道你怎么敢来我这里。”
吴管家哈哈笑道:“有什么不敢的,老朋友吗。”
“噢?”庆玥道:“我不记得我们曾经是朋友。”
吴管家笑道:“就算曾经不是,现在也是了。”
“为什么?”庆玥觑眼看着吴管家。他为什么会在赫别草原而且突然来到自己的军帐中?
吴管家道:“什么是朋友?可以相互帮助的就是朋友。所以我说王爷现在是我们的朋友。”
庆玥道:“你是说现在我们可以相互帮助吗?”
“当然!”吴管家看了看。左右庆玥明白他的意思,道:“你放心,在我军帐里说话很安全。”
吴管家走近,低声道:“王爷不会是打算永远呆在赫别吧?”
庆玥看了一眼吴管家,没说话。
吴管家只好自问自答道:“以王爷的志气和本事,绝不会甘心永远寄人篱下的。王爷现在为赫别人卖命,将来他们又能感激王爷多少呢?就算塔格泰器重王爷,顶到头也不过跟契干一样做个南王、北王的,怎么比得了作天朝上邦的皇帝?”
庆玥目光霍的一跳,道:“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是大宛军派来策反本帅的?”
吴管家咯咯一笑,道:“本帅?如果你在赫别再呆上几年,恐怕就真的没人把你当亲王看了。何不与我们合作,利用现在手里的几万赫别大军,打回京城,夺取皇位?”
“你们是谁?”小孩子都知道,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庆玥也不认为吴管家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
吴管家道:“就是现在王廷外驻扎的大宛军。我们现在有五万人马,兵强粮足。而王爷的人马,虽然今晚能休息一晚,但是已经来回奔波几千里路了。恕我直言,在秋林城损折不少吧?士气已失。虽然王爷能征善战,但是恐怕对这一战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吧?”
庆玥看着他,道:“也不尽然吧?你们孤军深入,与大宛联系的通道已经切断了。等于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带的粮草再足,又能支持多久?而且你们五万人马是死数,只会减,不会增。而我则可以向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征兵。”
吴管家尴尬的哈哈笑道:“王爷不愧是立过战功的,这些都瞒不过王爷。”
庆玥道:“既然你说咱们是老朋友就应该坦城些。我一直不明白你们到底因为什么放弃秋林城的?”
吴管家道:“大宛国内的情况王爷可能也知道一些,国王身体每况愈下,各王子争位,国王已经没有能力约束。我们大王子是国王心中默认的继位者,为了让他树威信。派他来攻打河西草场。但是没想到捷报刚传回去,国王就派人来让我们撤军。幸亏我们谨慎,试探了一下,居然是其他二王子假传王命,实际上是他早在烟狼谷设下埋伏,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不管是走是留,我们都指望不上大宛了。所以我们才撤出秋林城,向赫别深处寻找机会。”
这下庆玥算是全明白了,道:“埋伏在烟狼谷的,不是你们的人,而是要截杀你们的人。”
吴管家道:“没错,他们见来的是赫别军,一定以为我们出事了,就会放松警惕。但是我看王爷的人马依然众多,显然是没上当了”
庆玥哼了一声,自己损失了一万人马当然不能告诉他,但是也帮自己去除掉了一个麻烦人物。突然他心中一动,盯着吴管家的眼问道:“你们大王子是谁?”
吴管家呵呵一笑道:“不管是谁,现在你们都处于难中,也只有你们两个可以相互帮助对方。”
庆玥冷笑道:“大王子是吴遗对不对?我早就该想到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帮我?请回吧。”如果说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那就是吴遗。
吴管家并不知道庆玥与吴遗之间还有恩怨,只道是他怨恨吴有水和自己迁怒吴遗。道:“王爷还记着以前的事呢?那时候我们只能依附于太子和吴有水。说来也是他们在利用我们特殊的身份给他们做掩护,我们也是被迫无奈。你想想,堂堂王子要叫一个混蛋做父亲二十几年,堂堂王妃被人喊做一个混蛋的夫人二十几年,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个耻辱。”说着盯着庆玥语重心长道:“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计小仇。我们与您没有利益冲突。”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计小仇”这句话重重的敲在庆玥的心里,或许与吴遗合作确是个好办法。于是试探道:“你们大可以去找太子,好赖你们也算是他的人。他现在大权独揽,比我更能够帮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