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格泰擦擦额头的汗道:“太可怕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昨晚我梦见天上一轮明月,很漂亮。正看着,忽然一只天狗出来追着月亮跑。我心想天狗吃月亮了。那月亮为了躲避天狗就到处乱飞,突然一下子飞进了我的肚子里。天狗张着血盆大口冲着我就来了。我一下子就吓醒了。”
岑玉婉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子,“月亮”?莫非是对庆玥的暗指?他的确是为躲避太子的追杀来到赫别的。而这个梦里最后“天狗”是冲着塔格泰来的,对庆玥很不利。于是笑问道:“安国大巫师怎么看?”
切莫合道:“很明显,月亮遭天狗追杀躲进可汗的怀里,正是暗指安阳王庆玥遭太子追杀,躲进可汗的赫别草原。但是天狗并没有因为月亮躲进可汗怀里而放弃追杀,而是将血盆大口张向了可汗。这是天神在告诉可汗,安阳王不可留,留了就会招来祸害。”
果然,岑玉婉问道:“不留安阳王的方法有几种。一种可以将他赶出赫别草原;一种也可以将他五花大绑送给太子邀功请赏。不知大巫师属意的是那种?”
切莫合笑道:“那么圣女也是同意安阳王不可留了?”
真是个老狐狸,把问题又抛了回来。回答“是”是最稳妥地,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若回答“是”庆玥就危险了,这是岑玉婉无论如何不会做的。但是回答“不是”要怎么说才行?岑玉婉紧张的思索了一阵,道:“从表面来看可汗做的这个梦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天神托梦给可汗难道就这么简单,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了吗?”
塔格泰欠起身道:“难道还有更深的意思?”
岑玉婉霎时间已经想好,道:“当然有更深的意思。安阳王带回了供奉天神的避邪宝珠,有功于赫别,有功于天神。天神的意志会佑护着安阳王,这点想必可汗已经知道了。”
塔格泰点点头。
岑玉婉继续道:“既然这样,天神怎么要您不顾安阳王的死活把他送出去呢?天神之所以给您这个梦是为了提醒您,马上会有危险来临。要您早作准备。”
“危险?”塔格泰紧张道:“依圣女看是什么危险?”
岑玉婉道:“天狗齿牙锋利,而您是赫别草原的化身。很可能天神所指的是兵祸,战争要起,可汗要早作准备。”
“战争当然要起,”切莫合道:“太子怎么会允许他的敌人安阳王长久的呆在赫别。等太子实力一稳,定会向我们索要,到时候我们若还执意收留安阳王,太子定会发兵攻打。”
岑玉婉道:“既然大巫师也知道太子现在实力不稳,为什么要极力阻挠安阳王的请求呢?咱们与安阳王合在一起,再联络岑将军,就能永绝可汗的忧虑了。”
切莫合盯着岑玉婉冷笑道:“这也是天神的旨意?”
岑玉婉一顿,道:“这只是我根据形势的推断。大巫师刚才关于太子实力一稳一定会攻打赫别的说法不也是推测吗?可汗只是梦到了天狗,并没有指明这天狗一定是汉人,是别的国家也说不定。月亮也不一定指得就是安阳王,而是宝贵的东西,比如辟邪宝珠,比如丰美的草场。所以不管怎样,这个梦是天神提醒可汗要在军事上早做准备。”
塔格泰点头道:“有道理,看来得让北王加强操练兵马,粮草兵器也要早作准备。”说着又问道:“明天安阳王和布巴在旭日岩的比武,圣女去吗?”
岑玉婉道:“原随可汗观看。”
岑玉婉走后,切莫合冷笑道:“怎么样,可汗?我说过圣女一定不会同意将安阳王送出赫别。他和契干根本是一伙的。”
塔格泰犹豫道:“可是听听声女说得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安阳王毕竟有功于赫别,如果……”
切莫合不耐烦道:“什么叫有功于赫别?避邪宝珠本来就是因为他而丢失的,由他送回来,只能说是功过相抵。而且他一个汉人,天神怎么会为了他而至赫别自民于不顾?可汗不要听信那妖女的花言巧语,我早就说过她与契干是一伙的,从她一出现就千方百计的要可汗出兵帮安阳王,对谁最有好处?契干。所以咱们明天的计划不能变。”
塔格泰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脸上依然带着犹疑不决。
第二天早上不但当日做见证的王公贵族们,就连许多百姓都赶到赫别河畔的旭日岩去观看赫别安阳王和布巴比武。布巴是赫别的第一勇士,赫别人向来是崇拜勇士的。听说有人要跟布巴比武,而且还是以第一勇士的称号为赌注,几乎所有王廷的人都到了现场,满脸兴奋得像是在郊游。
这旭日岩本来就是赫别的校场,今天更是早早的布置好,远处一排靶子已经摆好。
布巴与安阳王均是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比试的是跑马射靶。快马横向从校场这边跑到另一边,途中要射中远处的一排箭靶。
布巴高傲的看了一眼安阳王,没有谦让催马就先走了出来。只见他手拿弓箭,双腿一夹,坐下的枣红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只见他稳稳的坐在马上,搭弓“啪、啪、啪……”十只箭接连射出。他的马奔跑的极快,动作也极快,人们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十只箭已经稳稳的钉在红红的靶心上。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叫好声。塔格泰也兴奋的喊道:“好,不愧是赫别第一勇士!”
在欢呼声中,布巴挑衅的看着庆玥。庆玥今天身上一身雪白的衣服骑在一匹乌黑的马上尤其威武。众人见他从容的催马走出来,都安静了下来。他似乎已经不能超过布巴了,因为不管布巴马的速度,还是箭的准度,都已经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