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然忽然双目中精光四射,三日的不眠不休不仅没有让他的的双目充满血丝,反而变得更加犀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身而起,将前方那杆长弓稳稳握在手中,忽然屏息凝神,拉开长弓,长箭如同一道精光一般穿过数尺厚的屋板,依然去势不减,穿过院墙、穿过假山、穿过池塘,直至大堂,刷的一声,从大堂门环之中刺过,然后擦着一人的耳旁钉在了壁墙之上。
站在大堂内的是一名大约五十来岁的老者,身量高硕,留着一把美须,长及于胸,双手负后,气度沉凝,即便是长箭擦身而过,也没有丝毫动遥,待长箭钉住,他这才缓缓地转过身子,盯住箭尾仍发出龙吟一般声响的长箭,眼神中惊容一闪而没。
这时候,刚才射箭的那个白衣少年已经踏步而入,冷冷地道:“父亲大人,我现在可以出关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道:“能将我文家家传神箭龙牙用得如此如臂指使,你是继你曾祖之后,百年来第一人。”
文魁冷哼一声,不假辞色地道:“那只不过是你们太笨了而已。”
这个白衣少年正是当日在扬州之战后,与白羽分道扬镳的文魁。
知子莫若父,文魁的父亲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微微一笑,道:“文魁,自信是好事,可是若是太过自傲,早晚要吃亏的。”
文魁又是一声冷哼,诘问道:“父亲,我现在能出去了吗?”
文父笑了笑道:“这些年你到外面还没有野够?”
文魁淡淡地道:“当年你要我加入龙骧****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从此不再管我任何事,为何当日又八百里急诏将我召回来,还借用了曾祖的名义?”
文父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干了些什么,难道我不知道?白羽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难道你也要跟着他一起去送死不成,我文家三代单传,不容有失啊。”
文魁嘴角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玩味道:“结果呢?”
文父叹了口气道:“结果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白羽果然已经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厉害。”
文魁淡淡地道:“当年龙骧****号称四大神将的神机将军,龙侑渊、薛义、赫连成虎等人的启蒙老师,不是以神机妙算,料敌于先著称吗?怎么也会有算错的时候?”
文父怎么听不出儿子言语中挖苦的意思,呵呵一笑,道:“那都是些成年往事了,自从薛义那些小子上位后,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老骨头,我在此归隐都快三十年了,现在谁人还记得神机将军文木邪。”
文魁眼神中玩味的色彩更浓了,反问道:“当真?”
文木邪微微一怔,笑道:“当然,若是时局有变,我文家也可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