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二墨终是带着两小出了门,一路北上。
二墨媳妇虽说出了月子,墨菲却不舍得让她太费心,严守之前的规矩,下午回事也都改成第二天早上回。实在有不得了的急事,再回,一下子,把二墨媳妇的负担减轻了不少。原本因她临产加做月子而松宽了几个月的内院一时勒紧不少,也少了些不分场合的嬉笑。
那芍药也安分了些日子,但还是去给墨青送茶点了。墨菲暗笑,倒真是个想攀高枝的,也不管墨青的年纪都够做她爹了。
这天梁继午睡未起时,墨菲先转醒了,起身后就往前院来看看墨青忙些什么。
门外的小厮一见墨菲,竟有些慌张,才要出口唤人,墨菲就摆摆手,便听到敞开的窗里传出娇笑,“青爷好歹尝尝罢,没咱们奶奶的好手艺,却也是当地的小吃。奴听说青爷好辣口……”
原来还真是忙?墨菲挑挑眉,见那小厮急得脸都白了,扫了他一眼,才推门而进。
“是什么好东西,阿青你就给些面子尝尝好了。”
那芍药似被吓了一跳,蜜色的小脸顿时绷紧,立在桌前竟似吓傻了。
墨菲扫了她一眼,才转眼看向一脸不得不忍受的墨青,扑哧一笑,“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么体贴的丫头,我看你不如就收了房,啥时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再提了做姨娘。”
芍药本是吓得心肝乱颤,不想竟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小脸顿时红通通的,“这这……”
“外面谁跟着呢,去请内管事二娘过来一趟。”墨青给了她一记别添乱的眼刀。心说要不是你非要抓个现形,我能忍得这么难受?
外面的小厮颤着声地应了,咚咚地跑远了。
不一刻,二墨媳妇过来了,还带了两个管事婆子。
“给主子见礼,见过青爷。”二墨媳妇各施一礼。
墨青开门见山地说:“这人是内院上的吧?”
二墨媳妇瞥了芍药一眼,心里冷笑,脸上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小厨房上的,死契。”
“那这茶点可是你命她送来的?”墨青淡淡地又来了一句,倒是把墨菲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的像。
二墨媳妇看到芍药紧咬着下唇,乞求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青爷请责罚,是我没约束好下面的人。早前我身子不妥,如今倒是疏于管教了。”
墨青一摆手,“那就扣你二个月的月钱吧,这丫头就配于外面那个的小厮吧,我看她出入得倒是方便,想来是走惯了腿。多给一个月的月钱,两个人都解了约,发送出去吧,咱们家人手也确实多了些。”
芍药一听就软了,小脸惨白,双眼含泪地跪看墨青,哀哀求道:“青爷,饶过奴这回吧,奴再不敢乱了规矩……”倒也有几分梨花带雨。
那门外的小厮更是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扑进来跪倒,“爷,爷,是芍药硬塞给我十个铜板……爷,小的真的没那份心……”
墨青冷眼一扫,“休要啰嗦,若放到战场上,早已是死罪。”然后看向二墨媳妇,“这就派人看着他们去取了自己的东西。这几日,你且辛苦些,连外院也一并整治,毕竟人头上你比我熟。把大家都唤到这里,我当众说说。”
“是,青爷。”二墨媳妇带来的两个婆子一使眼色,“你们陪芍药回去收拾东西,顺便让内院的婆子丫头们有一个算一个的都过来。”
芍药不死心,跪爬几步欲搂墨青的腿哭求,被那两个婆子直接上前抓了双臂架出去,一路哭哭啼啼地往后面去了。
二墨媳妇看着那小厮,“顺儿,你还傻愣着干啥呢?天上掉了个馅饼砸你头上了。快去收拾东西,爷赏你个媳妇还不高兴?”
顺儿看了看墨青,又瞧了瞧一脸散淡的墨菲,知道求也是白求,只怕自己贪心那几个小钱,丢了这么好的活计。终是软了腿地爬起来,“爷,是小的不该贪心。但愿……小的还有机会回来侍候您。”
墨菲见他还有救,倒有几分骨气,便说:“你这脑子倒也活泛,出去后好好做人,别让人家说咱们家出去的都是怂货。二墨媳妇,再给他添十两银子,就算做个小营生,也得有本钱不是?”
顺儿一听,扑通跪倒,用力地磕了个响头,“谢主子的赏,奴才出去后,一定堂堂正正地做人。”
二墨媳妇在旁边说:“主子真是宅心仁厚,顺儿,你出去后可得争口气,记住没?”
“是,二娘,顺儿记住了。”顺儿抹了把泪,“二娘,以前都是我对不住你,其实大管家……”
“你二哥也常跟我说,你是个聪明的,出去吧。”二墨媳妇截住他的话头,带下去了。
墨青含笑看着墨菲,“又心软了?”
墨菲摇头,“只是不想凭空多了个小人。这样的人吧,往正路上引,说不定日后也给自己留了条路,若是逼得狠了,没准儿多出个冤家。虽说在咱们这么处置觉得是正当的,可未免让人记恨。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让他们日后抬不起头来?谁都想过上好日子,只是有些人用错了方法。”
墨青想了想,一笑,“我明白了。”
院里集齐了人后,外院内院左右各自站好后,墨青走了出去。
“今天把大家都召了来,也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一声,以后这外院也由内管事二娘暂时打理。如今不少小子都长大了,若是有中意的姑娘,可托二娘帮你们问一声,若那姑娘同意了,便给你们配了去。顺儿就求了你们二娘要了芍药,人家还挺要志气,要去外面逛荡逛荡。只是这规矩就是规矩,若私下里授受不亲,那就别怪严惩了。二娘,你也来说几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