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都是我们的命,我今日来,是爹爹托我给你带一句话,爹爹说,大哥身体不好,陛下不会对他下手,如今爹爹也已年老,陛下唯一忌惮的便是你,爹爹要你重病在床,向陛下请旨,因病辞去官职,不能给陛下留下一丝你还会活下来的希望,等陛下恩准后,你便假死,隐姓埋名,与那位容少侠一起离开这,这是唯一保全武家的法子。”
武澜颤着声音说道:“若是我不在,你没有依靠,又怎么在宫里活下去。”
武清劝慰他,面上波澜不惊:“二哥放心,太子和陛下不会让我死的,倒是二哥,一定要万般小心,爹爹带来了毒药,每日服下,可造就病入膏肓的假象,只是一定要按时服解药,不然会毒发身亡的。”
武澜从下人手中接过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大将军当真是不行了?”永帝捏着黑子,斟酌着棋盘上每一个棋子的布局。
内侍回道:“太医已经来报了,武澜将军因为急火攻心,积郁在身,已经病入膏肓了。”
永帝落下黑子,问道:“怎么突然就病了?”
内侍回答:“听太医说,这病是心病,已经病了许久了,只是武澜将军平日身体强健,并不明显,只以为是风寒,未曾在意。”
永帝冷笑一声:“看来武卿心中是委屈了,这两日被流言蜚语折磨的心中肯定是非常不好受吧。”
内侍笑着回答:“做臣子要有做臣子的本分,将军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
永帝又落下一颗黑子,棋局已成定局。
“你这话说的好啊,臣子就是臣子,在这大梁,朕才是唯一的主,朕赐予他的,无论是福还是祸,他必须要接着,既然大将军身体抱恙,那便准了他的请旨吧,去宣朕的口谕吧。”永帝冷冰冰的摆手,眼神阴暗。
武澜抱病在床一个月后,家中传来噩耗,三小姐武清因中毒不幸身亡,幕后主谋左丞已削去官职,被打入大理寺监牢。
“真的是左丞相吗?”武澜虚弱的躺在床上,两眼空空,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被他人所害。
“是爹的疏忽,没想到左丞夫人棋走险招,不择手段的要将自己的女儿推到太子妃的位置上。”武老将军鬓发已斑白,想不到有一日会走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陛下那么猜忌臣子,左丞为何要这样?”武澜语气中满是绝望。
武老将军忍不住哭起来:“儿啊,是你生错了时间,若是先帝还在,我武家和左家又怎能沦落至此?”
“父亲何出此言?”
“当年,陛下结党营私,构陷前太子,逼迫先帝交出皇位,将先帝囚于凤禧宫,左丞因此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谴责他,半月后,先帝因突发疾病驾崩,陛下他拿出先帝遗诏登基为帝,我们这些知道实情的不肯跟着他卖命,从他登基的那一刻起,我们武家和左家就注定被排挤,若左家女儿做了太子妃,便可暂时保全左家,你妹妹和你大哥自小体弱,这与当今陛下有关,留你不过是因为外患未平,清儿她,她,她知道自己就算做了皇后也不会有善终,所以这件事,你妹妹她是愿意成全左家的,也愿意成全你,若你假死,陛下定然验尸,可若你小妹先走,陛下定然会大费周章的查明真相,打击反对他的元老重臣,自然不会再揪着你的死,这些,都在你妹妹留给你的信中。”武老将军颤颤巍巍的递过去武清留下的信。
武澜颤抖着手接过这封绝笔,眼泪一滴滴的落在纸上,小妹她,就这么白死了。
“陛下的喽啰众多,也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左丞相的夫人要杀清儿,可他没有阻止,等着这条大鱼上钩,朝廷之事,我已心灰意冷,我向陛下请旨带你大哥去塞外治病,陛下已经应允,并且许了你的请求,儿啊,这一走,咱们父子只怕是再不能相见了,我只希望你和容公子可以离朝廷远远地,不要再落到陛下的手里。”
武老将军离开后,武澜捧着信,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茫然的望着天空,这世道,当真是不公极了。
容恒再次得以见到武澜时,险些认不出来,人瘦了不少,越发的憔悴了。
“武清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容恒心中悲痛万分,之前还给他消息让他等待武澜脱身,不想几日不见,人就没了。可惜了武澜,他们曾经是那么的向往太平盛世,如今的皇帝亲手用屠刀斩断了他们所有念想。
武澜揽过容恒,眼眸中燃烧着灼灼恨意,恨透了永帝,也恨透了那些排挤武家的小人,人要亡他,他便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