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双双白骨手从杂草中伸出,那些恶心的手上还带有腐肉,闻着令人恶心作呕,夜强忍着呕吐,抬手施法将那些白骨逼退,可那些白骨不依不饶,嘴里嘶吼着要扑上来,夜手中化出一道白绫,甩出去勒在白骨的脖子上,将走尸丢出去打散其他的白骨。
夜看着倒地的白骨,正要低骂一句不堪一击,却见那堆白骨重新立起,组成一个和树一般高的骷髅怪。
夜“呸”了一口,手中的白绫瞬间化作千万条,缠在白骨的四肢,双手使力,那白骨便被高高举起,嘴里“呜呜”的叫着,从空洞的眼眶里留下泪水。
白骨落泪,这可很是惊奇,除非是死的极冤的人,魂魄附在尸骨上不肯离去,方有情感,夜分了神,那骷髅趁机挣断白绫,举着拳头朝夜砸下去,夜立即闪开,方才站的地方瞬间被砸出个大洞,夜看着骷髅怪,脸上的冷汗一滴滴砸在地上,她此刻的确小瞧了幕后之人,白骨落泪,可见这些人是被冤杀,利用冤杀之人的尸骸闹得整个武林人心惶惶,又引她出手,幕后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百思不得其解,骷髅怪嘶吼着又要扑上来,夜只好用白绫将骷髅怪一层一层的缠起来,骷髅怪手脚被束缚,暂时无法挣脱,夜自知拖不了它太久,御风而起准备离去,可那团黑雾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夜骂道:“滚开。”
可黑雾却往前去,看样子是在为夜指路,夜从这东西身上感觉不到妖气,于是跟了上去。
一路行至一处破庙,夜走进去,除了破败的佛像和桌椅,并没有可疑之处。
夜冲着黑雾问道:“你带我来这,是要做什么?”
黑雾没有回答,反而绕在夜身边,朦胧间,夜看到了一幅画面,一把剑将折扇钉在墙上,那剑上有蓝色龙鳞花纹,正是容许的那把剑。
夜闭上眼睛,一幕幕的往事在她脑海中浮现。
彼时意气风发的好儿郎在街上驾着马,那马儿是新挑出来的一匹烈马,好生难驯,趁着小厮偷懒从马厩中跑出,撞开后门来到街上横冲直撞,武澜听说这么一匹马逃了出来,自然是来了兴趣,偏要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驯服这匹马,少年人的心性大抵如此,后来这事为人所诟病,旁人可不管武澜是否驯马,咬着舌根子诬赖武澜是仗着军功欺压百姓,永帝下旨,将武澜杖责三十,赔偿百姓损失,此事才算翻篇,可武澜的名声算是臭了。
武澜深知自己当街驯马有不妥之处,即便有人在他背后嚼舌根,他也装作听不见。
大梁与大燕战事吃紧,武澜出关奋勇杀敌,夺回了被大燕占领的城池,永帝大喜,封之为上将军,武澜可谓是风光无限,两国交好后,永帝封武澜为大将军,收回了武澜的军权。
武澜在家做了个无事将军,时常在家修剪盆木,上奏的奏折被永帝斥责字迹过于潦草,永帝曾跟身旁的内侍官嘲笑武澜的字,说他的字丑如鬼怪,手可抗兵器,却败于一支笔。这话传到民间,被不少人耻笑,甚至有人私下里戏称武澜为败笔将军。
容恒听说这件事,带了好酒去将军府看望武澜。
“你如今是越发清闲了,以前怎么也坐不住的人,如今也提起笔了。”容恒将酒放在桌子上,伸手要拿武澜新写的字。
武澜抓住他的手,拦着他不让看。
容恒笑骂道:“什么我没看过,这会儿子到倒不让看了。”
武澜笑笑:“等改天我练的再好些,你看也不迟。”
容恒摇摇头:“你这一手字是没得救了。”
武澜收起纸笔,拉着容恒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还要赔你扇子呢。”
“之前送你扇子,是希望你有功而返,不要你还。”
武澜知他误会,脸憋得通红,惹得容恒一阵笑。
“还没喝酒,怎么醉了?”容恒故意笑他。
“是那日……我弄坏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