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你千万要冷静呀,我是老了,可你要想好了,这不会是他设下的圈套吧?”魏朋担心地问。
“那是自然,刘元新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狼崽子。不管是圈套还是陷阱,我不怕,我手里攥着他的把柄呢。”江玉成说。
“哦,关于范程我打听到了,这也是可以……”
“老兄,真的打听到了?哎呀,太妙了。”江玉成兴奋得脸上放光。
“是的,一个名叫范程的建筑工程师。”
“你认识他吗?”江玉成急切地问道。
“不认识。他早就辞职了,他跟他老婆在郊区承包了个养鳖场。”
“养鳖场,不就是专门养王八的吗?”江玉成笑着说。
“是的,如果需要,你得亲自找他。他或许能够站出来,你们联合起来,我相信刘元新就不能那么为所欲为了。他肯定知道他的一些内幕,不然他不会离开水城!”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兄!”
江玉成有点儿不敢相信,心里想:这不是太少见了嘛!一般情况下,这些家伙尝到买卖的甜头,是不会回到乡下去的,他们通常会在某个大公司谋个舒适的职业。那他为什么要远离水城呢?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现在好像没有多少人对他有太多了解了。不过,他一度也曾是他那个企业最出色的工程师之一,专攻工程设计,还兼管质量检验。他曾跟刘元新有过一次严重的冲突,后来不了了之,再后来他到了乡下。究竟什么原因,不清楚。
“他怎么没干到底呢?”江玉成问。
“不清楚。也许是另有原因吧。你用心查一查,我觉得有备无患!”
“好的。是叫范程?”江玉成焦急地说。
“对,范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儿惊奇。
“我随便问问,希望能够牵制刘元新,而不是他牵制我们。”江玉成说。
“好吧,就这样,我开始做准备。”魏朋说。
江玉成放下话筒,就扳了一下传话器开关。李秘书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台钟,他说:“请通知车库,把我的车准备好,告诉桂玉,让她把我的西装送到办公室来。”
李秘书说:“你不会自己回家去取?”
江玉成说:“我准备出门,我会把详细情况告诉她的。”
李秘书说:“老板,我想我快要收到礼物了。”
江玉成说:“为什么?”
李秘书说:“因为你特高兴呀,你的工作很顺利你就兴奋异常!”
江玉成说:“兴奋异常,这个词准确!”
李秘书说:“哦,等一下,请接二号机。”
请相信我
江玉成没有想到是黄晓依,她真是怪怪的。当你的情绪低落格外想与她交流时,她却神秘地失踪了;当你欢欣鼓舞,对未来跃跃欲试之时,他非常爱慕的黄晓依好像从地下突然钻了出来。他此刻的想法是,如果现在和她上床,他一定能够使她心花怒放。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说:“你好,真的好想你呀,你上哪儿去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找我了,你知道我需要你,我做梦都跟你在一起!”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怪呀,你没睡觉吗?”她自己的声音也相当沙哑。
“不,不。你呢?”江玉成急不可待地回答,他不想让她再放下电话。
“你看过那篇文章吗?”黄晓依问。
“看过了。”江玉成非常激动。
“你老婆也看过了?”黄晓依又问。
“应该看过吧,她没事待在家里,也许已经发现报上的文章了。”江玉成发出沙哑的笑声。
“我叔叔也看到了。他打电话给我,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办事不行,叫我不要再同你见面。他说,你是一个十足的阴谋家。”
“你相信吗,你是怎么说的?”江玉成颇有兴趣地问道。
“你以为我会怎么说?我对他说我愿意见我喜欢的人。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儿。至少江玉成不会虐待我,不会心理变态一般控制我!”
“控制你?哦,他一定恼火。”江玉成装着没听到她提的问题,他忽然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
“能不恼火吗?我从未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如果你有一个女儿这么做了,你会怎样?”
“啊,你说什么呢,你不应该这么想!”
“那我应该怎么想?你告诉我,你个色魔。”
“太好了,谢谢你给我这个称号。我会给他更多大发脾气的机会,我还要挑起一件不愉快的事件。”江玉成说。
“江玉成,请别这样。我早说过,一切都过去了。我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没有好处。”黄晓依的声音变得极为冷静。
“对,对,可是为了那些绯闻,我要激怒你的叔叔,让他暴跳如雷。”
“你不能,你不能那样。我叔叔对我一向很好,再说他也给你办事了,你为什么还要逼他?你不看他也应该看我的面子吧。”黄晓依说。
“我不管。”江玉成说,语调很干脆也很粗暴。
“江玉成,请尽量理解我,你自己掂量着办。你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人应该善良!”黄晓依说。
“我不善良吗?”江玉成打断了她的话。
他发现连她也不支持他,内心失落,但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但是,没关系我不怪你,我怎么能怪你呢?你毕竟是刘元新的侄女。我是不是对你要求太高了,请原谅我好吗?不过我的心没有变,一直爱着你!”
“我,我也是,请你原谅。”
“这是……”江玉成几乎看见她拿着话筒在发抖。他没做声。过了一会儿,听见她开口说,“那么好吧,我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做的。不过,我的话你应该想一想,不要把女人牵扯进去!”
“穿上你最漂亮的衣服,今天下午你举行一个酒会,邀请省里新闻界人士参加,给他们谈一谈有关你们残疾人自救会活动的情况。”江玉成竭力克制内心的忧伤向她提出了他的建议。
黄晓依愕然地说:“还要这样吗?做这种事情竟充分利用这么一个可怕的机会。”
江玉成没让她说完就说:“这对你的活动并无害处,而且对我也有帮助,一旦我做好了必要的准备工作,我就打电话通知你。请相信我,我不是小心眼的男人!你懂吗?”
“黄晓依女士今天下午在凯丽达饭店举行记者招待会,谈谈有关成立残疾人自救会的情况,—切请你做好准备,要通知所有重要报社记者,还有摄影师都到场。”
江玉成正要放下话筒,忽然又想起一些事情,补充说:“哦,别忘了,让我们自己的摄影师也去,叫他们把整个现场实况拍摄下来。我不仅要在明天的省报上看到,而且要在电视新闻中看到这则消息。这样,你的自救会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
黄晓依说:“那我得好好谢谢你。”
江玉成说:“那你用什么方式谢谢我呢?我觉得你是感情冲动的人,我还没把事情办妥,你就把自己许诺给我。但是,如果我办不成怎么办?”
黄晓依说:“不用担心,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洪丽云给我介绍了你的情况,我心里就有了一种印象,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江玉成笑了,这时他的办公室被人推开了,黄晓依一边打手机一边走了进来。他走近她,双手把她揽在怀里,但是她并不像以往那么冲动。她好像陷入了一种回忆之中,那种叫做情欲的东西还没有苏醒过来。
她推开江玉成,说:“你的汇款单我收到了,你在如此艰难的情景下还那么慷慨,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表达,你说你让我做什么?”
江玉成说:“不,我应该感激你,你抛弃了一切流言飞语,这本身对我就是一种鼓励。”
黄晓依说:“你无法不叫我激动。你总是为我想得那么周到,我没有看错你。我想,适当的时候我一定和叔叔面对面谈谈。人不能树敌太多,不把别人当回事儿。其实,你和他一样,有时遇到困难也是因为性格造成的。”
江玉成说:“我们还是谈点儿别的吧,我很想你,你来了。我们……”
黄晓依说:“你一定要求我配合你做吗?你们男人呀,不能太得意了。必须随时制造一点儿麻烦让你们分散过盛的精力,要不就有精力向女人进攻了。最终你会让色欲打败,或者说你自己把自己打败了。”
江玉成觉得好笑,可他又笑不出来,他的欲望不算太强烈,他还有几分担心。虽然魏朋只身去了建筑工地,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资金全部到位了吗?刘元新会不会从中作梗,几百多号人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里了。形势并不乐观,我还在这儿寻欢作乐。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黄晓依望着他,那双迷惘的眼睛,无不闪烁挑逗的光彩。她用双手揽住江玉成的脖子,然后走进临时休息室。
江玉成没有情绪,他说这儿不行的。黄晓依告诉他,在帝王大酒店准备好了房间。于是两个人分头行动,先后朝帝王酒店赶去。
黄晓依提前走了,江玉成又向李秘书做了一些交代,然后才赶过去。
江玉成一进门,黄晓依就扑过来。他推开她,欣赏她的服饰,感觉她很有女人魅力。她骑在他的胯上,双手抚摸,挑起他的激情。
快感的享受摧毁了应有的道德观念。对于她与他不是什么陌生的东西两个人见面后,解决问题,解决不了的暂时放一放,然而,性爱却是维系情人感情的纽带。
江玉成心满意足了,心中却空落落的。她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放荡女呀,她为什么不顾及她叔叔的名誉呢?刘元新好像也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为什么?江玉成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有一点他得承认,他感觉他已经离不了这个女人了,她给他带来欢乐带来情调也带来烦恼,让他充满激情。桂玉不行,她甚至不敢大声地叫床,她的享受是无声的,是被动的,或者说是被迫的。她好像永远处在恐惧之中,她不会忘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天,她无处诉说,她一直憋在心里。其实她也不是多么传统,她是在拒绝着他的野性。
谁不喜欢这种重复运动呢,生理感觉是人生最大的享受。江玉成也曾意识到,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淋漓尽致的异样感觉,怎么跟桂玉就没有生生死死的那种特殊感觉呢?黄晓依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我魂牵梦绕?
江玉成心里矛盾过,犹豫过,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除了一个欲望外,还有什么,他们对彼此负责任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太疲劳了,他要休息,明天还要迎接新的太阳。
重复运动
清晨,黄晓依像只温顺的猫躺在江玉成的臂弯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扰了他们温柔的梦。江玉成要去接电话,却被黄晓依拉住了胳膊,她阻止道:“没有人知道我住在这里,有谁这么早打电话找你哩?你不要自找麻烦,让人抓住把柄。”
江玉成一想:她说得有道理,如果有人跟踪我们,一接电话不就引来麻烦吗?看来黄晓依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他又躺下了,抓过香烟抽出一支放在黄晓依的嘴里,他也叼着一支,点着后,江玉成吐了一口烟。他感觉不对,一定是个熟悉他的人,他一定是通过李秘书找到他所居住的房间。他跟李秘书交代过,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告诉任何人。莫非工程出了问题,魏朋那里有了难处才四处找我的吧?
黄晓依说:“玉成,想什么呢?不放心你的工程,还是担心有人跟踪了?我说你呀,越来越谨小慎微了,我不怕你怕什么呀?叔叔那里有我呢,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江玉成笑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了难处还非得你出面不可。”
黄晓依说:“你相信我就没问题。”她推了他一把,“先生,我饿了,你呢?”
江玉成摸了她一下,笑道:“你吃得不少啊,你怎么那么容易消化呀?”
黄晓依困惑地瞅着他道:“你说什么,我消化快?哦,你真坏。”她意识到江玉成在跟她开玩笑,翻身压在了江玉成的身上,又是一阵狂热的亲吻。
江玉成伸出手去抓电话,他告诉服务员把早餐送到他的房间里。随后江玉成扶起黄晓依,说:“快穿衣服,一会儿服务员送早点来。我们不能赤身裸体地还躺在床上。”
“你身上怎么了?有人打你?怎么有伤?”
“哦,他打的,他是个性虐待狂。”
“他是谁?快告诉我。”
“不,算了,都过去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别人随便欺负你!”
“我说是谁有什么用,算了,别问了好吗?”
“不行,你得告诉我。”说着江玉成一把抓住了她,用手抚摸着她背上的伤口,“真够狠的,用皮带抽的,一道道血印子。哎呀,你快说呀。”
“是他。他早就占有了我!”
“你是说你叔叔?”
“他不是我叔叔,他是一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