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有很多天都没有看到师妹了,师父说她休息了两天后调去上我对班去了。我有些疑惑,就算上对班交接班也是可以看见人的嘛,可为什么不见呢?师傅看出我的疑惑,笑笑说:"她有事先走了,我给她顶一会儿。‘’我哦了一声,虽然还是有些关心她的心情,不知道是否好了一些没有。不过没有见她,自然也无从得知。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她依然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超市的工作很繁杂,很快我就淡忘了师妹和她的秘密。并非我无情,而是人每天关心的俗事很多,不淡忘又能怎样呢,我还要照料琼和我的生活,生活对于普通人来说从来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我的生活平淡而繁忙,谁又不是呢。和琼虽然在同一个超市上班,但工作时其实各忙各的。我其实很想陪着她,就算打打闹闹也是好的。不过生活就是这样,聊聊我我毕竟当不得饭吃。
不过每天下班后再累,我们也会在饭后携手散一会儿步。在椰林下的海风中聊几句家常,或者小打小闹一番,琼很是喜欢那个调调,我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喜欢那个调调呢。
她会随便找一个理由生气,我就会各种哄来讨她的欢心,比如去强搂她,她会左右摇摆各种躲,身子扭得跟泥鳅似的,而我会各种抓拿。有时路人以为情侣在吵架,会驻足观看,有了观众,她会玩得更带劲,把戏码演得很足,不过当有人过来指责我时,她又会大骂人家神经病,搞得人家一愣一愣的不知为何……
当我们都累了时,会就地找一块草皮坐了,她会依着我,和我一起看暗蓝色天幕中的白云和星星。有时还有飞机飞过,我说飞机有一个灯,她说有三个,机头一个,翅膀上一边一个。我反驳说其实有四个,尾巴上还有一个闪烁的灯。忽然我有了一个疑问,飞机有仪表,再说天空那么大,亮个灯也照不见路呀?琼眨眨眼,大声骂我:‘’笨蛋,飞机亮灯是给其他飞机看的,就像晚上汽车的尾灯一样嘛……"
我也不知对不对,我会幽幽地想,那些飞机上的人应该都是赶着回家的人吧,也许他们的家人也在点着灯等他们吧,不管怎么说,希望那些灯照得见回家的路。
我想到了重庆綦江我们租给别人的房子,如果我们在那儿这会又会做什么呢?还有还有我们买的北海的房子上次去看时已封顶,不知这会外墙搞出来了没有……琼对我说今后春夏在重庆过,而秋冬就到北海住,因为不但暖和,还可以赶海,挖贝壳啦,抓沙虫啦,还有就是钓柠檬鱼……那家伙可凶猛了,被刺到了手会麻痛上一个小时呢。我会静静听她说,对于我来说,她在那里,家就在那里,重庆还是北海其实并没太大区别……
每当这时,我会索吻,而她会推说不要,还笑骂我坏蛋,就爱吃她豆腐……我会很认真地说,我不要吃豆腐,我要吃拱嘴……她一听会边骂边打,而我会拱了上去,她会百般躲避,在我生气就要放弃时她就会不知不觉吻了上来……夜色很朦胧…………
很多年后,我知道了一个俗语叫猪拱白菜,其实白菜拱猪,也是未尝不可呀……回家时,依然彼此牵了手,不知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幸福,那时并没太多感觉,这只不过是很平凡的生活,和昨天并无二致……
这一天,琼和我的班错开了。我兴趣索然地提了晚饭去超市外的员工就餐处吃饭,看来我只有独自享用我的晚餐了。我找了一张空桌,先啃一个九分好的苹果,再开始吃正餐。
忽然对面有一个女生在问:"我可以坐在这儿嘛。‘’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个长相一般的女生。便随口回她:‘’随便你。"接着便埋头开始吃自己的饭。刻意挪了挪餐盒,这儿熟人太多,我可不愿有人告诉琼说我和别的女生一起吃饭。如果琼问起,我可解释不清……
吃得正欢,她却忽然开了口:"怎么没见阿玲出来吃饭呢。‘’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阿玲是谁呀。"她笑了笑:"你师妹嘛,她还跟我提起你,你竟然不知她叫什么。‘’我不好意思地汕笑,平时师妹师妹的叫,可是她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呢。她接着说:‘’下班时,我要买点豆腐回去吃,你可要便宜一点哟。"我大度地笑笑:"价格是老板定的我可便宜不了,不过称重打价签后加一块给你再封口也可以吧,人家可是要叫帅哥才给加的唷。‘’她会心地笑起来:‘’帅哥,你确实比别人更帅一些。"我扑哧一笑:"是我们家豆腐帅,不是我。‘’这次我们都开心地笑了……
忽然,我有了一个疑问:‘’你是什么人呢,认识我师妹,貌似还很熟,不会是为了吃便宜豆腐才和我套近乎吧。"她假装恼怒地白了我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嘛,我跟阿玲是亲戚呢。‘’我一听来了兴趣,静等她说下文。‘’你师妹结了婚,有两个小孩,对吧。她问我,于是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呀。她接着问:‘’那你知道她老公是谁嘛。"我摇摇头:"这个我真不知,也不好意思问她。‘’她得意地说:‘’我是阿玲老公的表姐,她老公是我表弟。"
我一听很感兴趣,那个让师妹心情起伏不定,恨得连五厘米厚木板块都压碎的男人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呢。说心里话,那个男人让师妹变成这个样子,我是有点恨他的。对,连他表姐也要一起恨才对。嗯,这个叫什么同仇敌忾来着,虽然他和我并无什么过节,不过师妹恨的人我必须得恨,这是原则立场问题,不能含糊……不过,不过,他怎么个坏法我其实也很想听,唉呀,这个、这个叫好奇心,谁没有呢。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好象、好象听说他们在闹矛盾哟。‘’那个女生看了我一眼:‘’岂止是闹矛盾,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呀"我伸长了耳朵,静等她说下文。不料,她却说:"你有时间嘛,你不是还要赶回去守摊嘛。‘’我笑笑:‘’没事,我打电话叫小三守一会。"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才反应过来,忙解释:"小三是我兄弟伙,男的。‘’她方才松了一口气,假装不在意地说:‘’没事,你不用解释,你是不是个坏男人又不关我的事。"
我打断她:"我们还是聊聊你表弟吧。‘’我有点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她表弟肯定很坏,她这个表姐说不定也很坏。她看出了我的意思,笑着说:‘’别担心,我站在阿玲一边。"我急切地说:"哎呀,别啰嗦了,说正题。‘’她点点头说:‘’有点长哦,我从头给你讲。"我点点头,于是她娓娓而述给我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阿玲十六岁时,巳是我们村公认的美女了,追她的仔可多了,我表弟本来是排不上号的。阿玲妈妈对阿玲说,不希望她嫁远了,养个女儿看一趟都要大老远赶去,老了都不得靠一下。阿玲很孝顺于是把很多本村外的后生仔都拒之门外了,可巧我表弟却和她是一个村的,于是表弟便发动了攻势,一有空便去阿玲家帮着做农活,有时披星戴月的也去。
开始阿玲看不上他,嫌他人又丑,家也穷,还不善言谈,很不讨女孩子欢心。于是阿玲经常给他脸色看,好教他死了这条心,不要再纠缠她了。那时,我表弟却认了死理,非阿玲不娶。他非但不退缩,反而更加殷勤了……
阿玲妈妈渐渐松动了,劝阿玲说男人帅不帅也不当饭时,家穷一点也没什么,只要人勤快,家是挣得起来的。阿玲死咬了口不愿松动,她在想,自己长得又不算难看,怎么都要找一个可心的,彼此心仪的人才不负青春的大好年华……
一年过去了,阿玲没有松动,我表弟一如既往,毫不松劲,阿玲妈都看不下去了,认了干儿,经常留他吃饭,待他便如一家人一般,我表弟也不管阿玲态度怎样,做事更加卖命的,还买了好多衣服和饰品给阿玲,不过阿玲从来没动过,也从不穿他买的一衣服……
时间匆匆而过,又一年过去了,阿玲没有松动,去了市区打工,躲远了不见。表弟毫不灰心气磊,不但经常去阿玲家帮工,还经常出去干苦工,还挣钱去考了驾照,那一年,人累得整整瘦了一圈……时光一晃而过,又一年过去了……
第三年年中,阿玲妈生了一场大病,表弟跑东忙西,时常服待在阿铃妈床边,比待自己亲妈还周到。阿玲嘴上虽然没有松动,不过人心到底是肉长的,她又如何`铁石心肠呢……在表弟细心照料下,阿玲妈妈的病好了。阿玲对表弟终于有了笑脸,不过想一想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那年的四月上,阿玲忽然感冒了,人发烧得很厉害,人都处在半昏迷状态,看来只有去镇上输液了。阿玲家离镇上远,一家人犯了愁。表弟二话不说,背起阿玲就跑,据说到镇上天已黑了,走了好几家诊所都关了门,他背着阿玲去了最远的镇上中心卫生院……
医生接诊后都吓了一跳,赶紧输液退烧,表弟沏夜陪在床边,医生还以为是病人老公。第二天,阿玲烧还没退,表弟依然守在病床前,打来热水帮阿玲擦洗身子,还尽量避免阿玲隐私的敏感部位,阿玲人虽还未完全清醒,点点滴滴,却是有感觉的,这个男人丑虽丑点,对自己是铁了心的真心喜欢,而且对自己也尊重,也不趁机占她便宜,心中芳心在日积月累的岁月中,不知不觉巳悄然改变,一生有一个对自已如此的人,作为一个女人应该也值了,她如此这般地想,
第三天,她的烧终于慢慢退了下来,她的嘴唇已烧出了白白的干壳,不过脸儿却红润起来,她看他的眼有了笑意,是那种爱的眼神。他不辞辛劳,多日睡觉睡得太少,眼睛已有了一个大大的黑圈……第四天,她已好了很多了,他喂她吃流食时,她第一次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黑眼圈,他是那么幸福,爱人的抚摸已让他泪流不止,那咸咸的泪尝在嘴里竟是那般甜蜜,星月如梦,而月已在眼前……
出院的那一天,她拉了他去开了房,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了他,也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了他,那时他是幸福的,花开为他,怀有新月。她也是幸福的,他趟进了她心灵的河,而春水已泛滥,涟渏也已变成波滔,在彼此胸中汹涌澎湃,生生不息……
表姐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好浪漫的爱情故事呀,历经苦难,花好月圆……我一度怀疑,这样的爱情应该是喜剧吧,一个所有人都期待的结局。我甚至都不想听下去了,因为这也是我想要的结局…………很美的结局,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