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望着雨幕，打了个饱嗝，盘膝而坐，开始修炼《纯阳心诀》，暖流游走全身，令他身上雾气蒸腾，缥缈若仙。
但仅是半个时辰后，他胃中便开始泛酸。
不能修炼了。
秦云睁开双眼，脸上浮现意犹未尽的神情，但也只能站起身子，又来到小溪边。
许是下雨的原因，溪边的小鱼多了不少，全都浮在水面，呼呼的吐着气泡。
秦云望着溪里活蹦乱跳的小鱼，舔了舔嘴唇，淋着雨走到树林边，折下一根根柔嫩的树枝，然后开始编制鱼篓。
他打算多抓点鱼，填饱肚子后继续修炼《纯阳心诀》。
一炷香后。
秦云望着手中简陋的鱼篓，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重新来到溪边，正好看到牛大壮，望着牛大壮熟悉的身影，隔着老远秦云就把他认了出来。
“牛大壮，你也来抓鱼？”
牛大壮抓住木棍制成的鱼叉，回头看见是秦云，憨笑道：“是啊，下雨天多抓几只鱼，犒劳犒劳自己，这些天都快饿死了。”
“我帮你。”
秦云兴奋的冲了过去。
他虽然和季三川等人住一间屋，但早出晚归，一个个回来都累得够呛，基本上倒头就睡，基本上没说什么话。反而是隔壁灵田的牛大壮，经常跟秦云坐在田埂上交流，没事吹吹牛皮，混的非常熟。
在秦云鱼篓的帮助下，一个堵一个赶，没一会儿，两人就抓到十几尾青鱼，最长的甚至有两寸长，活蹦乱跳，差点没将鱼篓蹦散架。
岩壁下，牛大壮囫囵吞着烤鱼，一边吃一边道：“秦云，你真厉害，要是没这鱼篓，咱们肯定抓不到这么多鱼。”
秦云咧嘴一笑，咬了口烤鱼，道：“我以前逃难的时候看我哥做过，不过那条河里面就只有几个小虾米，连条鱼都没抓到。”
……
十几尾青鱼，秦云吃了五条，其他全被牛大壮吃了。
牛大壮摸着滚圆的肚皮，一脸舒爽，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对秦云说道：“走，我带你去摘果子去。”
“果子？”
秦云咽了咽口水，眼中露出一丝向往之色，这半个月不是虫子就是鱼，他早就吃厌了。
一听牛大壮说起果子，他眼前就浮现乌黑发亮的酸梅，口水就在嘴巴里打转。
“嘿嘿，跟我来就知道了。”
牛大壮一马当先，向小溪的源头走去。
秦云跟在牛大壮身后，有些紧张的问道：“那里不是禁止我们这些四等弟子过去吗？”
门规当中，四等弟子不能到处乱跑，只能在灵田附近转悠。
“怕什么，反正没人知道。”
牛大壮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而且我们要摘的就是长在树林里的普通野果，摘两个赶紧溜，没事的。”
秦云还是有些迟疑。
他们挑水的时候，都不敢去小溪上游，那里是三等弟子的地盘，而小溪源头更是二等弟子才能踏足的地方。
他听人说，以前就有个四等弟子跑到小溪上游去抓鱼，结果鱼没抓到，自己还被三等弟子活生生打死了，尸体从上游飘下来，吓得好多人晚上都不敢去溪里洗澡了。
牛大壮揽住秦云的肩膀，一脸无所谓地道：“咱们从山上绕过去，不去那些三等弟子的地盘就行了。我跟你说，那果子可甜啦，就像过年吃的麦芽糖一样。”
“真的吗？”
秦云双眼发亮，无法抵挡果子的诱惑，舔了舔嘴唇，眼中挣扎片刻，终于妥协：“行，我跟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连绵的密林和灌木丛，偷偷摸摸的来到小溪源头。
巨大的瀑布从天而降，在下方汇成一个巨大的水潭，潭水清澈，但因为太深了，底下漆黑一片。
“秦云，果树就在对岸，咱们游过……”
牛大壮话说到一半，就被秦云捂住了嘴巴。
秦云扒开草丛，小心地望向水潭，眼眸微微颤抖，声音低弱蚊虫：“水潭里面好像有人。”
牛大壮脸上露出一丝惊慌，趴在地上轻轻扒开草丛，果然看到一个背影。
朦胧的雨线下，水潭雾气氤氲，一个女子在水潭中央沐浴，乌黑的长发披肩，雪白的双臂纤细而完美，还有偶尔露出的玉颈，霎时便让秦云和牛大壮血脉偾张，呼吸变得急促。
两人修炼《纯阳吐纳法》，心中本就藏着一团火，现在忽然见到一个沐浴的女人，火焰顿时便被点燃，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连理智都在渐渐被吞没。
秦云猛地一咬舌头，望向蠢蠢欲动的牛大壮，低喝道：“别乱动，这女人肯定是二等弟子，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秦云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在牛大壮身上，牛大壮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女人好漂亮。”
秦云不敢看了，把头别向一边，小声道：“牛大壮，我们下次再来摘果子，这次先回去吧。”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怕什么，在下雨呢，她肯定发现不了我们。”
牛大壮直勾勾盯着潭水中央的女人，眼神贪婪而炽热。
小雨淅淅沥沥，朦胧了视线，也模糊了二人的声音。
但秦云不敢赌，他看了眼牛大壮，压低嗓音怒声道：“你再不走我一个人走了。”
“嗯，你先走，我再看一会。”牛大壮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眼睛赤红，呼吸粗重，就像头发情的公牛。
秦云望着头都不回的牛大壮，知道无法说服牛大壮，一咬牙，转身顺着原路离开了。
他刚走出几百米，身后便传来牛大壮凄惨的尖叫声……
秦云脸色一白，低着头，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
可能是因为树林和杂草的遮掩，秦云一路无事，顺利的回到小溪下游。
他魂不舍设的钻进农田，躲进灵稻中央，屏住呼吸，脑海中回忆起那道水中背影。
越是回忆，他就越是恐惧，耳边回荡牛大壮的惨叫声，仿若经久不息。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什么事都没发生，淅淅沥沥的下雨也停了下来，只是天空依旧灰暗。
秦云心神恢复平静，给灵田除了遍草，又抓了遍虫，正当他想打道回府的时候，远处田埂上忽然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牛大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