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基夜宿仪祥阁的第二日。
一大清早便有人叩着凤芝的门。凤芝开门打眼一瞧,梅香那张刻满刁钻的算计脸庞便迎上来,她尽力咧嘴谄媚地笑着,但是那笑却比哭都难看。
“梅香姐姐,这么早啊,你找我有何事吗?”凤芝也迎上笑脸去。两人之间,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纠葛般一团和气。
“嘿嘿,妹妹,那日是姐姐不对,不过姐姐本是无意的,还望妹妹见谅,不要和我这样的粗陋之人一般见识。”梅香将一排牙齿露出,眼角也弯成月牙状,虽说是笑,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凤芝见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虚假面孔,心中直呼恶心,但面上依旧装的云淡风轻:“哎呀,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昨日也是妹妹的不对,妹妹太过冲动,顶撞了姐姐,还得是妹妹给姐姐赔不是才是。”凤芝笑盈盈地看着梅香。
“妹妹,你我姐妹本是一家人,合该互帮互助的,昨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你我都忘了吧。你看,我带了些药膏来,对妹妹手上的伤极有效用,你快擦些吧。”梅香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出来,递给凤芝。
凤芝忙道谢:“多谢姐姐美意,只是我还未洗漱,等下洗漱了,再涂上姐姐给的药膏,也不算浪费。”
“妹妹,你这样就是瞧不起姐姐我了,是不是嫌弃我的药膏不够名贵啊。也是,大娘子平日里宠爱你,给你的赏赐也都是些好的上等货,你自然是瞧不上这些的。”梅香此话,表面是表露她的委屈,但其实是在逼迫凤芝当着她的面涂上膏药。
想到此,凤芝本已对梅香的来意猜了个五六分,但是此话一出,凤芝便已十分确定她那罐药膏中,定是暗藏玄机。效果极好?哼,是糟践她的效果极好吧。
怪不得,一大清早,天刚刚擦亮便来此找她,显然是不想叫旁人看见,以免日后东窗事发。哼,你可别忘了,你也有伤,今日就借你的手,来帮我验一验这药膏中下三滥的污糟事。
当下凤芝便说:“这样也好,姐姐也有伤,不如我们一起用吧,我先给姐姐擦药。”说罢作势,便要打开那木盒。”
“哎哎...”梅香拦住凤芝的手,转念一想,又突觉有些不妥,便说:“嘿嘿,妹妹,这是我给你的药膏,我怎好擦呢,再说了,我这手本来就没什么,又不严重,就不废这膏药了。”
梅香的一切动机,凤芝都已了然于心。
梅香心慌不已,眼见就要兜不住了,便打着要侍奉王大娘子的幌子,起身离开了。凤芝并没有多做阻拦,便随她去了。
待梅香走后,凤芝便静下心,将今日之事,仔仔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她打开那个装着药膏的木盒,细细地嗅着药膏的味道,那药膏香气扑鼻,与寻常药膏的药材味道完全不同,她曾听大娘子说过,只有来自西域的名贵香料,才有这样浓郁的味道,中原的香料,还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想到此,凤芝隐隐觉得,梅香的行为,可能有另一个人在操控,而且这个人的身份,绝非平常,定是非富即贵。不然梅香一个小小的二等女使,哪里会得到这样好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