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葛云霞卸磨就杀驴,倚仗着文书都已经签字生效,不把自己放眼里,老华叔不禁上来了脾气。
“啥意思?”老华叔反问道:“那你说说,现在谁花三千元钱能买到半个三间房,还带这么大个院子?你能说出来,我就认可拿你这三十元钱。”
“可是我们那个文书黑纸白字可写得清清楚楚,聂云峰自愿以三千元,将房屋土地转让给他大哥和我的。我们可不是骗他的,再说,他聂云峰也不是三岁小孩。”葛云霞登时双手叉腰,露出了一副斗鸡的本性。
“人家那是让着他亲哥,不在乎你这几万块钱,你还真当人家不知道现在的房价地价?真是恬不知耻。”
葛云霞还要争辩,这个时候她丈夫聂云阁一步来到她的近身处,抬手就给她一个嘴巴,责骂到:“你个死娘们,兄弟伤成那样,你不说给烧一口热水喝,还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回去给老华叔拿钱,拿三百。”
按照平时二人的地位关系,此刻聂云阁的脸应该早就被葛云霞撕得象一把墩布上的细布条条一样了,他现在之所以逃过了这一劫,完全是因为村长田福贵紧跟着的一声呵斥。
“行了,别咋呼了,云阁说的对,快去给老华叔拿钱。”田福贵用力推了葛云霞一把,同时又在她比猪后腿还肥壮的胳臂肘子上用力捏了一下,即给她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又不失时机地肥肥吃了一口豆腐。
葛云霞一扭粗壮的腰板子,回到屋里从一个柜子下面抠出来几张钞票。这个时候,老华叔却跟着也走了进来。
葛云霞气哼哼地把钱往老华叔手里一摔,讥讽地说到:“哎呀,老华叔你可真是心急哈,你这紧跟着一个老娘们进屋,也不怕闹出点啥风言风语的,要是我刚刚就手换件衣服,你可就逮着大便宜了。”
老华叔拿着钱嘿嘿一笑,径直走进了西屋。他把钱对折一下,塞在了聂云峰的枕头下面,然后对聂云峰说到:“孩子啊,此处难以久留,你要心里有数啊。”
聂云峰正待推辞,被老华叔一把抓住手腕,老人家一脸凝色地说:“拿着,会有用的。”
说完老华叔便向外走去,经过葛云霞身边的时候,他抬起老花镜紧紧地盯着葛云霞的眼睛,葛云霞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只好躲闪开目光。
“我告诉你,别看我给你做了保,签了字,如果有一天云峰想和你要房子,我随时可以撤保。”不等葛云霞说话,老华叔又咄咄逼人地继续说:“还有,你三千块钱买房子,本身就属于欺诈合同,我随时随地可以举报你偷税漏税,往小了说,法院会判你买卖文书无效,往大了说,你就得去坐牢,懂吗?”
说完,老华叔一甩袖子,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
葛云霞原地愣了几秒钟,而后连忙紧跑几步追上老华叔,一把扯住胳臂,满脸堆笑地说到:”老华叔你看你咋还真生气了啊,那不是大侄女和你开玩笑呢吗?“
”开玩笑?”老华叔转过头,冷冷地说到:“我希望你以后少给我开这种玩笑,我更希望你不要给云峰气受。”
”行行,不开玩笑,也不给气受。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家庭妇女一般见识。“
老华叔厌恶地看了一眼葛云霞那副谄媚的样子说到:”还有,就你,白给我看我都不稀得看。”
说完,老华叔便几步走出聂家院门,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