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概述
概括:武经七书之一
作者:吴起
年代:战国
入选理由
与《孙子兵法》齐名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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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是中国古代的一部著名兵书,题名作者吴起。这部书在古代很受重视,曾与《孙子兵法》并称。宋神宗时,将它列入《武经七书>加以刊行,成为习武者的必读教材。后来它又被传到国外,现有日、英、法、俄等多种译本。
《吴子》的作者吴起,是战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大约生于公元前440年,卒于公元前381年,是卫国左氏(今山东定陶西)人。吴起早年曾学习儒术,后又学习法家学说,尤好用兵之术。最初在鲁国担任将军,曾大破齐军,崭露头角。但因受人妒忌诋毁,被鲁君辞退,于是改投魏国。历仕魏文侯、魏武侯两朝,曾任西河郡守。
吴起在治术上受到儒家德治思想的影响。他认为国家的巩固“在德不在险”,即主要取决于开明的政治,而不是有利的地理形势。他希望得到国君重用,实行政治革新,使魏国“四境之内成训教、变习俗”,达到“君臣有义、父子有序”的境界。但在仕魏期间,吴起的主要业绩还是在军事方面。他能与士卒同甘苦,治军廉明,士卒都乐意为他效力。在西河任郡守,他率兵严守边境,使秦国不敢进犯。据说他与诸侯各国大战七十六次,取得六十四次全胜。吴起在魏国建立了兵役制度,从应征者中选募出一支勇敢善战、体质强壮、速度敏捷、耐力过人的“武卒”部队。这可能是中国军事史上第一支具有职业化性质的军队。
吴起在魏国任职二十余年,后来受到大臣王错陷害,引起魏武侯的怀疑,被迫逃亡到楚国。楚悼王久闻吴起才名,很快将他提拔到令尹(即宰相)的要职。吴起得到悼王信任,开始全面推行政治改革。当时,楚国旧贵族势力强大,上不利于君主,下为害于百姓,致使兵弱国贫。吴起为悼王出谋划策,将相传三世以上的封君子孙削籍为民,把一部分旧贵族迁徙到荒僻之地,改变楚国“大臣太重、封君太众”的局面。同时裁减官吏,减少俸禄开支,用以增加军事投入,建设和训练军队。上述改革推行后,楚国实力日渐强大,南攻百越,北并陈、蔡,中原诸国为之震动。但不久楚悼王去世,旧贵族乘机报复,聚众围攻吴起,将他杀害。变法也中途废止。
吴起一生历仕三国,都建立了辉煌的业绩。他在政治上与商鞅齐名,在军事上与孙武、孙膑齐名。著名学者郭沫若曾对吴起作出高度评价,称颂他“在中国历史上是永不磨灭的人物”。但就对后世的影响而言,吴起在军事方面的建树更为突出。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写了一部传世的兵法著作。
根据史料记载,吴起所著兵法在战国、西汉就已十分流行。《韩非子?五蠹》讲“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也说“吴起兵法,世多有”。《汉书?艺文志》兵权谋类著录《吴起》四十八篇,杂家类著录《吴子》一篇。以后此书流传情况不详。唐初所修《隋书?经籍志》著录《吴子》,仅有二卷。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著录唐人陆希声编次的《吴子》三卷六篇,篇目已同今本。估计吴起兵法在汉以后逐渐散佚,今本《吴子》是经后人整理过的一个删节本。
清代以来,疑古思潮兴起,著名学者姚际恒、章太炎、梁启超、郭沫若等都判定《吴子》一书是伪作。但据当代学者进一步研究,《吴子》全书内容和基本精神,与其它先秦古籍如《战国策》、《韩非子》、《吕氏春秋》等所记吴起事迹、思想基本符合,应当就是吴起所著兵法的一部分。在流传过程中,可能经过后人《汉书?艺术志》关于《吴子》的著录〖TS)〗编次整理、删节润色,也包括进去一些同时代人所记录的吴起言论,但内容仍可代表吴起的军事思想。明人胡应麟认为《吴子》一书虽“未必起自著,要亦战国人掇其议论成篇,非后世伪作也”,这种看法较为持平。
作品快读
从今本《吴子》看,只有六篇,约五千字,它在很多方面继承、发展了《孙子兵法》的军事思想,总结了战国时的实战经验,在军事思想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在战争观上,《吴子》既主张重战,又主张慎战。书中把战争分为五种类型,提出对付各类战争的方略。它朴素地认识到了战争的两重性,认识到战争与政治的相互关系,提出战争的胜利也会向相反方向转化,“数胜得天下者稀,以亡者众”。
在战略上,《吴子》强调通过改良政治来取得军事胜利,内修文德,外治武备,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在战术上,《吴子》强调“审敌虚实”、“因形用权”的战术原则,论述了如何进行作战侦察工作、如何利用复杂地形、如何指挥水战等很多具体战术问题。
在治军问题上,《吴子》特别重视军队训练,提出“以治为胜”、“教戒为先”。平时将帅应爱护士卒,恩威并用,使士卒“乐战”,在战斗中充分发挥出自己的积极性。
目前传世的《吴子》各种版本,基本上都出自宋代所编《武经七书》系统。共六篇,分为上下两卷。《吴子》旧有魏贾诩、孙GFDC5注,都已亡佚。现存对《吴子》的研究成果,大部分都包括在对《武经七书》的系统注解当中,如金施子美《武经七书讲义》、明刘寅《武经七书》直解、清朱墉《武经七书汇解》等。近二十年来,国内曾出版过几种简明的《吴子》注译本,其中以李硕之、王式金《吴子浅说》(解放军出版社,1986)解说最为详尽,颇有参考价值。
片段精读
料敌第二
武侯谓吴起曰:“今泰胁吾西,楚带吾南,赵衝否北,齐临吾东,燕绝吾后,韩据吾前,六同之兵四守,势甚不便,忧此奈何?”
起对曰:“夫安国家之道,先戒为宝。今君已戒,祸其远矣。臣请论六国之俗,夫齐陈重而不坚,秦陈散而自斗,楚陈整而不久,燕陈守而不走,三晋陈治而不用。”
“夫齐性刚,其国富,君臣骄奢而简于细民,其政宽而禄不均,一陈两心,前重后轻,故重而不坚。击此之道,必三分之,猎其左右,胁而从之,其陈可坏。秦性强,其地险,其政严,其赏罚信,其人不让,皆有斗心,故散而自战。击此之道,必先示之以利而引去之,士贪于得而离将,乘乖猎散,设伏投机,其将可取。楚性弱,其地广,其政骚,其民疲,故整而不久。击此之道,袭乱其屯,先夺气,轻进速退,弊而劳之,勿与战争,其军可败。燕性愨其民慎,好勇义,寡诈谋,故守而不走。击此之道触而迫之,陵而远之,驰而后之,则上疑而下惧,谨我军骑必避之路其将可虏。三晋者,中国也,其性和,其政平,其民疲于战,习于兵,轻其将,薄其禄,士无死志,故治而不用。击此之道,阻陈而压之,众来则拒之,去则追之,倦其师。此其势也。”
“然则一军之中,必有虎贲之士;力轻扛鼎,足轻戎马,搴旗斩将,必有能者。若此之等,选而别之,爱而贵之,是谓军命。其有工用五兵、材力健疾,志在吞敌者,必加其爵列,可以决胜。厚其父母妻子,劝赏畏罚,此坚陈之士,可与持久,能审料此,可以击倍。”
武侯曰:“善!”
吴子曰:“凡料敌有不卜而与之战者八。一曰,疾风大寒,早兴寤迁,刊木济水,不惮艰难;二曰,盛夏炎热,晏兴无间,行驱饥渴,务于取远。三曰,师既淹久,粮食无有,百姓怨怒,妖祥数起,上不能止。四曰,军资既竭薪既寡,天多阴雨,砍掠无所。五日,徒众不多,水地不列,人马疾疫,四邻不至。六曰,道远日暮,士众劳惧,倦而未食,解甲而息。七曰,将薄吏轻,士卒不固,三军数惊,师徒无助。八口,陈而未定,舍而未毕,行阪涉险,半隐半出。诸如此者,击之勿疑。
“有不占而避之者六。一曰,土地广大,人民富众。二曰,上爱其下,惠施流布。三曰,赏信刑察,发必得时;四曰,陈功居列,任贤使能。五曰,师徒之众,兵甲之精。六曰,四邻之助,大国之援。凡此不如敌人,避之勿疑。所谓见可而进,知难而退也。”
武侯问曰:“吾欲观敌之外以知其内,察其进以知其止,以定胜负,可得闻乎?”
起对曰:“敌人之来,荡荡无虑,施旗烦乱,人马顾,一可击十必使无措。诸侯未会,君臣未和,沟垒未成,禁令未施,三军匈匈,欲前不能,欲去不敢,以半击倍,百战不殆。”
武侯问敌必可击之道。
起对曰:“用兵必须审敌虚实而趋其危。敌人远来新至,行列未定,可击。既食未设备,可击。奔走,可击。勤劳,可击。未得地利,可击。失时不从,可击。旌旗乱动,可击。涉长道,后行未息可击。涉水半渡,可击。险道狭路,可击。陈数移动,可击。将离土卒,可击。心怖,可击。凡若此者,选锐冲之,分兵继之,急击勿疑。”
延伸阅读
链接:《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节选
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於曾子,事鲁君。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於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卒以为将。将而攻齐,大破之。
鲁人或恶吴起曰:“起之为人,猜忍人也。其少时,家累千金,游仕不遂,遂破其家,乡党笑之,吴起杀其谤己者三十馀人,而东出卫郭门。与其母诀,齧臂而盟曰:‘起不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曾子。居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
曾子薄之,而与起绝。起乃之鲁,学兵法以事鲁君。鲁君疑之,起杀妻以求将。
夫鲁小国,而有战胜之名,则诸侯图鲁矣。且鲁卫兄弟之国也,而君用起,则是弃卫。”鲁君疑之,谢吴起。
吴起於是闻魏文侯贤,欲事之。文侯问李克曰:“吴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不能过也。”於是魏文候以为将,击秦,拔五城。
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於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文侯以吴起善用兵,廉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河守,以拒秦、韩。魏文侯既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而谓吴起曰:“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起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武侯曰:“善。”
吴起为西河守,甚有声名。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宾从,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於子乎?属之於我乎?”起默然良久,曰:“属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吴起乃自知弗如田文。
田文既死,公叔为相,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
公叔曰:“柰何?”其仆曰:“吴起为人节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与武侯言曰:‘夫吴起贤人也,而侯之国小,又与彊秦壤界,臣窃恐起之无留心也。’武侯即曰:‘柰何?’君因谓武侯曰:‘试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则必受之。无留心则必辞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吴起而与归,即令公主怒而轻君。吴起见公主之贱君也,则必辞。”於是吴起见公主之贱魏相,果辞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吴起惧得罪,遂去,即之楚。
楚悼王素闻起贤,至则相楚。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要在彊兵,破驰说之言从横者。於是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卻三晋;西伐秦。诸侯患楚之彊。故楚之贵戚尽欲害吴起。及悼王死,宗室大臣作乱而攻吴起,吴起走之王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吴起,并中悼王。悼王既葬,太子立,乃使令尹尽诛射吴起而并中王尸者。坐射起而夷宗死者七十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