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只是停顿了一刻后继续发着。
院外的红气众人并不敢让众人放松警惕。
覃画听到外边厅堂九鹿的声音,就有些推搡着扶苏,让他起身来。
扶苏不情不愿地起身后,一双冷眼看向屋外。
九鹿本就凝神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突然不知怎么的,应该是有什么硬物在敲窗,后来变成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轻轻贴着。
正当这时,扶苏从里屋走了出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户。
几人都不由得上前,一看。
一枝丫在窗台上探着头,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扶苏的手掌。
“你终于撑不住了吗?”
正当几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看见那个枝丫似乎整个身子萎靡不振了起来,竟然翻了个身,一下子贴在地上。
“我怎么感觉它有些……”
“丧气?”
“对”
覃画此时探出头,大胆的戳了戳那枝丫,那枝丫似乎就跟着有意识一般,还弯了弯身子,枝丫旁边的一绿叶挡在头梢上。
嗯?还害羞了?
覃画一脸疑惑地望着那东西,想要上前抻一头,结果被扶苏挡住。
只听见他说“让它带我去见你吧”
那枝丫好似听懂了一般,一个鲤鱼打滚就起来,头顶上的那片绿叶呼啦呼啦最后朝着一个方向平摊着,活像是一个小人在摆手指向。
扶苏也转身回头,静静地望着覃画,轻轻一笑,非但没有让覃画轻快,还似心头哽住了一般。
“我跟你一起去”不等扶苏说出,覃画先急声说道,她不怕会碰见什么,自始至终。即使她知道扶苏隐藏着一些事情,她又何尝不是。
人世间有这么一句话,她自始至终觉得很美“人生苦短,何不一试”。
随着那枝丫以两片绿叶为履颠不颠不出去。
就听见九鹿奇怪地说着“红气消失了……”
众人才发现是那红气已然不见。
只有扶苏注意到那枝丫一瞬间挺胸抬头,摇摇晃晃起来,还带有一丝骄傲,不禁笑了起来。
看着扶苏笑,覃画奇怪地问道“你笑甚?”
扶苏抿住嘴,才道“不论多久,你依旧是你,他依旧是他”只是我变了……
奇奇怪怪的一句话让覃画不解。
九鹿在一旁听着也是恼火地很,想着仙界的人总是这般说话没头没尾,让人抓不住重点,一个个都是如此!
燕岚本来在串联起这些事情,感觉奇奇怪怪,不经意瞥见九鹿一脸愤恨地望着自己,手上握住的茶碗都差点掉下。
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覃画不等反应完就被扶苏拉着走了出去,九鹿见此也跟着跑了出去。
燕岚只是慢了一步,就被亓右催促着出去,只是刚一出去,就看见九鹿站在原地,而覃画和扶苏没有了踪影。
两人问九鹿他们踪迹,九鹿也疑惑地说“我一出来,就未能看见他们了”。
“必定是城主府!”九鹿想了又想,就要去爬那城墙,只是居然被一层屏障给隔绝了。
“结界?”亓右摸了摸那结界,刚一触摸上去,轻轻弹了出去,并没有任何攻击。
“它并无恶意,怕这玄武城还有一大物在护着”。
扶苏和覃画此时就站在那大物面前,只是相隔两日,却好比隔着好些年一般。
覃画笑着望着那小了一大圈的菩松树,此时的它也就两个孩童就能抱得过来,和初相见的模样差得远。
“我就说你这树有古怪,被我抓到了吧”覃画笑着说,往前走着的时候,脚下一层厚厚的叶子,鲜绿得很。
“唉”
此时的树发出来一深深地叹息,一枝丫探了出来,举着一个绿色的小头环,轻轻戴在覃画的头上,不大不小正正好。
覃画不知怎么的,眼眶湿润了起来,像是自己等了这个头环好多好多年,甚至脑中有个人在欢快地喊着
“哪天你能用你那硬朗朗的枝叶给我编个花环那才好呢!”
那是谁的声音呢?覃画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扶苏望着眼前这一副模样,摸了摸覃画的头发,看着她那呆呆不语的模样,也只是笑一笑。
抬头重新打量着那菩叶松,说“玄武城已经灭了……”。
“我知道”沙哑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快要被这座城耗死了你知不知道”扶苏声音多了一些其他的味道,覃画听得出来,自然那棵树也听得出来。
“我知道,可是我……”。
“我会救你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想要……”
“青梧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将他的模样保留着,没有用……”
好久没有话说,只是这一刻好多的叶子又如同天撒一般落了下来。
扶苏见此,眼中的颜色如墨,从袖中拿出来一物,用手刨了刨土,将那东西埋了进去。
覃画并未细看,只是瞧见是一个珠子。
“你这又是何必,我们早就应该灭于尘世,若不是你,我们早就该死了,芙沅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那棵树一阵深深地叹息,又一大波叶子落下。
“我好想她,好想找……”
“她在我那里”
“什么?”一阵惊讶从树的中间传出来,本来覃画感觉是一老者,可是听这声音,又感觉不确定。
于是凑上扶苏的耳边,轻轻地问道“他今年贵庚?”
只是还未等扶苏回答,一阵狂吼差点震坏了覃画。
“啊!!!怎么办,她还活着,怎么办,我已经这般模样了,是否会嫌弃我!!!”
菩叶松已经抓狂了,伸出枝干把那些掉了的叶子想要按回去,覃画看得目瞪口呆。
“啊!!怎么办,我秃了,不美了怎么办,万一她还那么漂亮怎么办!”
覃画看着竟然有些想笑,明明是非常悲伤的情景。
结果她这么一笑,反而菩叶松看着不满“代代,你还好意思笑?”
“代代?”覃画奇怪地说着,然后转向扶苏,想要问一下为何如此,只是回头竟也惊慌失措,扶苏不知何时,坐在地上,手捂着额头,仿佛不舒服一般。
菩叶松:渍渍,过了许多年,扶苏还是如此……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