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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究

西六城有五大修仙门派,灵梵宫居首以炼器术闻名,同时也是东和大陆上最大的修仙联盟散仙联盟与其结盟的九大门派之一。

其次的莫崂山派和仙林派不相伯仲,前者行事狠辣,是五门派之中最臭名昭昭的门派;后者因占据着西六城最大的灵脉,所以门中弟子最是繁多。

云殇府派全是一群女修,却与东和大陆三大王朝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五门派之中最是落魄的要数葫芦观,虽有一帮炼丹师,门中最高修为境界的长老竟也不过是个金丹期。

西六城在这盘根错节的五股势力之下,蓬勃发展,蒸蒸日上。算是修仙世界最典型常见的城邦。而城中各种建设发展乃至消费也都与这五门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外来者要在这座城做些生意赚个盆满钵满,几乎是不可能。

更何况在这样一个修仙的世界,人人道修仙,除却衣食住行以外的所有活动均是与修仙有关。比如灵石矿挖采,再比如拍卖行所拍卖的各种灵丹妙药武器法宝。而这其中唯有一个活动是随机触发是人人可以搏一把的,那就是各种秘境探宝,高收入也是高风险。

赫尔曼盯上得正是这一点,他执意去流沙谷,原是因为兰恪口中那个元婴修士七长老的缘故。现在嘛,他多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必须去探一探流沙谷之中那个小秘境了。

散仙联盟数月前曾组织过一批探宝队,领队的正是那位元婴修士七长老,所以慕名而去的有近百人,可回来的不过数十人。流沙谷有去无回的凶险可见一斑。

可这些在赫尔曼看来,无关紧要。人类天生对恐惧,避之不及。可对于吸血鬼这个种族而言,越是恐惧越是兴奋。

“流沙谷?可不要让我太过失望啊。”赫尔曼说完这一句,拿起那桌上那一堆丹药瓶里其中一个白色的丹药瓶。他走到床边,正要喂莉莉丝吃这所谓的元气丹时,却见后者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要做什么?”莉莉丝刚睁眼,就看见赫尔曼拔了药瓶塞子,似乎正准备整瓶倒进她嘴里。见她醒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看得分明,那是略有遗憾的情绪。

“醒了,就自己吃。”赫尔曼把丹药瓶塞到她手里,然后径直过去桌子边,慢条斯理整理起那些从上官夜鲁储物袋中倒出来的物品。

莉莉丝坐起来,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又看了看那边赫尔曼看似整理,实则揭开了所有丹药瓶子的塞子的鬼畜行为。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尤其是这厮揭完了还特意看了她一眼。

“莉莉丝,你全吃了吧。”赫尔曼很随意的说,完全视桌上丹药与糖豆子是一个级别。

“好像除了元气丹,我可以吃之外,其他丹药不可以乱吃吧。”莉莉丝皱着眉,满眼复杂的看着赫尔曼,“暴殄天物是可耻的,你知道吗?”她说完下了床,走到桌前一一把那些塞子有塞回瓶口上。随后坐下,打了一个哈欠,轻声道,“这个世界真正四通八达的货币除了灵石就是丹药,这是多少金叶子也换不来的,你知道吗?”

连续两问“你知道吗?”仿佛是一个家长在教育花钱大手大脚的孩子。

赫尔曼闻言随即就有些不愉,他幽幽睨视着莉莉丝,信手捏住桌上其中一块晶莹剔透流转着蓝宝石光芒的灵石,“这种东西,我的城堡里有很多类似的。”他说完放下,又拿起一个装着筑基丹的青色丹药瓶,晃了晃,认真的问,“你不是要修仙吗?全吃了不是事半功倍?”

莉莉丝抑制住心口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凡事适可而止,你知道吗?”

“你觉得我在胡闹?”赫尔曼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原来所在的世界了。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抬眸间再次看向莉莉丝的时候,漫不经心道,“你的身体一直用特殊的药物温养着吧。”

莉莉丝一怔,她猛然瞥向赫尔曼,目光灼灼,似探究又似警告。显然她已预料到了那言下之意,有些东西一旦探究到底,就会如同撕开已结疤的伤口,是鲜血淋漓还是腐烂发臭,都是未知数。

屋内灯火忽明忽暗,气氛有些凝滞。突然的沉默,更像即将开启的潘多拉魔盒。

“呵呵呵呵……”赫尔曼率先打破了沉寂,他抿嘴微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像秃鹫展翅时的乖张,是那样轻佻而傲慢。

莉莉丝凝视着他那张冷酷的脸,眉峰强势,眼波冷冽,高鼻薄唇,处处是冷硬的线条。她想起初次见他,再到如今,不过数日光景,却已经跨越了两个世界。

她从未了解他,可他似乎是从第一次见面就日渐看透了她。她在这个吸血鬼面前,一直处于下峰。每走一步似乎都在这个吸血鬼的掌控之中。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却越发深陷其中了。她无法抗拒被掌控的命运,就像她从出生就被费达西维尔家掌控了一切。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是一点没有长进。

一想到此,莉莉丝倏然惨淡一笑,她低下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莉莉丝,你探究过自身吗?”赫尔曼对她低落的样子,很是嫌弃。所以,他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你的眼睛里有尘埃,那尘埃,是对自身的否定吗?”他如是问,声音里有一瞬的温柔。

“呵,我为什么要否定自己?你总说奇怪的话,总有奇怪的行为。”莉莉丝偏头就躲过下颚那只冰凉的手指,扯了扯嘴角,冷冷看了一眼赫尔曼。然后起身,终于把手里握着的那个装有元气丹的丹药瓶,倒进嘴里。

乳白色的黄豆大小的丸子,一粒接一粒滚进她的口腔里。没有任何苦涩的味道,像嚼了几片薄荷叶。是的,她吞完了一瓶,少有十几颗的元气丹。

莉莉丝放下空瓶,眸色深深,看着依旧神情漠然的赫尔曼。随后,她指了指胸膛左侧偏下的位置,“你觉得我肋骨断裂的地方现在愈合了吗?”

“愈合与否,感知痛感的只有你自己,你却问我?莉莉丝,你觉得我会透视是吗?”赫尔曼笑起来,眉眼温和的异常。

“谁知道呢?”莉莉丝不否认他的反问,耸肩摊手,而后便径直转身回到床榻上,“晚安吧,阿萨迈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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