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拖着疲惫的双腿拼命的奔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风混合着冰雪的气息一股脑儿地窜进鼻腔进入体内,冻的五脏六腑都发颤……
此刻,茫茫雪地上有个小女孩在奔跑,她身上穿的青衣衫裙早变得污糟不堪,大片大片地染着血。着实骇人……
寒风凛冽刺骨,却挡不了她的脚步……
大雪纷扬落没,却消不了她的炙热……
她要活着!
一定要活着!
…………
“柳河大人,这有发现!”
“如何?”柳河道。
“雪地有人为扒挖的痕迹,现下大雪没有掩盖许是刚离开不久。”
柳河扶剑看了看四周,最后盯着东南方向道:“沈樱受伤不轻她跑不远。既然还活着就活捉回去!追!!”
“是!”
柳河几人驾马狂奔,密集的马蹄声给空旷寂静的山林平添了几分生气,只是不知这几分生气也是要以人命为代价的。
这么沉重的代价似乎被风雪感知,于是雪下的更紧了,风的呜咽声也更大了。
风雪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共同谱奏了一曲哀歌,好似在缅怀着即将要逝去的生命……
“大人,快看!”一个护卫用马鞭指着前面奔逃的沈樱说。“那是不是沈樱!”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很笃定,其中夹杂的惊喜也似是寒冬腊月猎人历经波折终于寻到猎物的欢喜与得意……
指着沈樱的马鞭也变成了火铳,仿佛下一刻就要开枪杀死她……
柳河眯眼笑笑:“要结束了。”他看着眼前身无退路却依旧垂死挣扎的沈樱突然就生起了逗弄的心思。
心想:曾经高高在上的青女大小姐,对着自己颐气指使了那么多年,如今成了这阶下囚的模样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吧!
柳河想到曾经自己被戏弄的过往,眼中戾气横生。看着要死不活的沈樱便想狠狠羞辱一番……
柳河夹马慢走,手中的马鞭虚虚地抽在马身上,步步紧逼。在距沈樱不足四尺的地方堪堪停下。
“沈大小姐,别来无恙啊。”柳河讽道。
沈樱抬头看了看他,气若游丝:“我当是谁,原来是柳护从呵。”声音低如蚊蝇,却依旧高高在上。
柳河看着她这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也没能如自己想象那样对着自己摇头乞尾苦苦哀求,不禁怒从中来。
转而笑道:“沈大小姐,还真真高贵啊,不过可惜了,你的族人都死光了,而你也要死了。”
“看在我和你兄长曾主仆一场的情分上,大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了便是。”
沈樱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想起了死在乱刀下,对自己百般呵护千般宠爱万般温柔的兄长。
想到兄长还未弱冠,便早逝……
想到和兄长约定明年去桃花谷拜访师父,如今怕是不能如愿了……
想到兄长总是将自己护在身后,笑眯眯地对自己说:别怕,兄长在……
……
那是他的兄长啊,他那么好,那么好,怎么就死了呢……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沈樱痛苦地捂着心口,喉间一阵腥甜。沈樱狠狠地咬咬牙了,将那一股腥甜压下。
她抬起头看着柳河轻轻地笑了,那笑容很轻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