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公主动不动就被关禁闭,我们商定了一个悄悄见面的方法。
清晨,找了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把它涂成粉色,在皇后宫墙外找了一圈,看到倚墙而栽的槐树,用尽全力把手中的石头往上一扔,四五只鸟儿朝天空飞去。
“布谷~布谷·~”
等了一会儿,墙内传来两声布谷鸟叫,果然,长公主收到暗号了。
我转身向池塘边的凉亭走去。
寒气日渐猖狂,水面结了厚厚的冰,昨日飘了一些小雪,冰面上白白的,像是涂了一层脂粉。
经历的事情多了人才会慢慢成长起来,回想着如今的处境,三番两次被人伤害,上次被刺杀听了父皇的话没有追究,如今,偷偷在我身边动手,若不是长公主突然昏倒,估计之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近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人在顺境中更不能丧失斗志,居安思危,方能长久。
面对河面,眼前白白一片,寒冷充斥着整个世界,最近发生的事儿让存在于我心里的单纯和温暖也渐渐散去,周边的一片冰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的天,挣扎了半天我才舍得从屋里出来,有啥事儿快说。”长公主裹着厚厚的披风朝我走过来,把手中的石头扔向冰面,她的脸被冻得红红的。
“哎,我说你怎么连披风也不穿呢,这么冷......”
没等长公主说完,我便开口:“前几日昏倒的原因可能跟你哥哥,太子有关,笔架是从他那里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得跟长公主说,只能直接开口。
长公主愣了一下,一时语塞。
转身眼睛看向冰面,后缓缓开口:“太子哥哥是我的兄长,小时候经常带我放风筝,背起我去摘树上的果子,去小河边摸鱼,偷摘御花园里的桃子,一但被母后发现了,兄长就说是他要带我出去的,所以他常常被罚,却是记吃不记打,过几天就忘了,照样带着我四处跑,小时候美好的回忆里满满得都是哥哥呀。”
我静静得看着长公主,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后来,父皇圣旨颁布,母妃成了皇后娘娘,没几年,哥哥也当上了太子,一言一行都有人评头论足,身边太傅多了几个,功课也多了很多倍,从那以后,我就很少见他笑了。”
“太子是未来储君,身负大任,自然是比旁人要更辛苦一些。”我虽对太子心有不满,也不由得感叹。
长公主苦笑了一下,“呵呵,能有什么办法,后来他搬去了东宫,我们见面就更少了,我也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哥哥,但是我知道,他每一天都不开心。何况太子受众人瞩目,他的一言一行还能有什么自由。”
我看着长公主的背影,冷冷的说:
“那也不是他司空腾残害手足的理由,雪儿,你可知道,当初我出游南方归京被刺杀,那些刺客里便有太子的人手,你昏倒前拿着的书架也是太子所赠。”
“他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儿,雪儿,你说,我该去怪谁呢?”
长公主扭过头看着我,眼里蒙了一层雾气,她知道,无论小时候的记忆多美好,终究是过去了……
而如今的太子,却是满心阴谋,一手血腥。
“丰,太子哥哥虽然比不上父皇的睿智果断,却也不会轻易对其它皇子动手,里面肯定有阴谋,我相信你也是有怀疑的是不是?”
长公主眼里的泪水滑落,“我带你去找他,我们找他问清楚好不好?”
长公主平日里常跟我嘻嘻哈哈,十分霸道,却是一个内心柔软的女孩儿,十分重感情。
确实,我内心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我说:“好,我跟你一起去找太子。”
太子宫。
刚靠近宫门,一个侍卫看到我们,行礼说:“公主,四殿下,太子殿下正在禁闭,请回吧。”
长公主开口:“父皇说了不让他出门,可有说不让别人来看他?”
愤怒的说:“让开!”
侍卫愣了一下,放我们进去了。
看来,父皇这禁足,外在严厉,实则一直在给太子机会。只是不知太子能否体会得到了。
“司空腾!司空腾!在哪儿呢?”
一位公公小跑着出来,一脸笑意,“哎呦,公主呀,您怎么来了?”看到我脸色变了变,说:“四殿下也来了,快坐快坐,我马上去找太子殿下。”
不一会,太子着一身常服出来,一只裙角压靴子里,衣服满是褶皱,头发也不似往日里那样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满是颓废之色。看到我们,惊了一下。
“雪儿,你怎么过来了?是因为他吗?”太子的手指向我,面无表情,气氛却突然冷了下来。
“哥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信你会对他下杀手,我不信太子哥哥你是这样的人。”长公主看到太子这幅模样,梗咽着说道。
“哈哈哈,雪儿,你以为呢,我是无缘无故针对他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本想放过他,谁知他过于得寸进尺,甚至娶冷家女,谁不知道冷将军是因为我才受伤?”
“那城门刺杀怎么算,难道不是因为我撞破了你跟司空晔密谋吗?”
太子面露疑惑,“城门刺杀吗,谁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本想放你一马是什么?”
又冷笑道:“不过嘛,谁不知皇家人心凉薄,墙倒众人推啊,是不是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儿最大的受益人竟然是你,能娶到冷家女也算是你的本事。”
我面上尽量保持着冷静,心里却惊涛骇浪,不是太子,那要我命的人是谁?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雪儿,你应该和我一样,都觉得父皇铁面无私,不会对任何人动心,谁知,我们的父皇确是一个痴情种。”
他随意坐在椅子上,发丝散乱,丝毫没有太子的威严之气。
“母后跟我说,一次父皇喝醉,睡梦中仿佛喊着一个女孩儿的名字,但她没有听清楚,直到后来父皇发高烧,误把母妃当成了那女子,口中喊着芙儿,宫中谁的小名会叫芙儿,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又看了看长公主,“司空雪,怎么你也是个公主身份,就算母后护得紧,自己也得学聪明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