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们接受这样的启蒙一般在14岁左右，由其母亲差人到内务府请嬷嬷前来指导，皇子是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去的，否则便会被认为是骄奢淫逸、不思上进。
娘亲似乎总绝得我还是个孩子，从未请过嬷嬷。而现在，这嬷嬷站在面前，我的脸总感觉火辣辣的烫。
小卓子说：“嬷嬷请您殿内说话吧。”随后一脸坏笑得看着我，被我瞪了一眼，老实了。
进了殿内，嬷嬷取下身后的背包，拿出几本薄薄的书册，还有一个手掌大的粉色小猪头，软软的样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的。
“殿下，这一本是春宫画册，里面描摹了各种男女交合姿态，供殿下初步学习。”
接着嬷嬷又指向另一本厚一些的书册，面无表情的说:“这一本是对御女之术的详细记载，以及一些保护自己的注意事项，阴阳交合，软硬碰撞，正如水可瞬间倾吐万物而不显，在此过程中刚强者往往更易受伤，还请殿下谨记。”
我和小卓子对视一眼，小卓子同我一样，脸色羞红，但他从小便被家人卖进宫中，在成年之前便已净身，眼睛里是如何都藏不起来的失落。
嬷嬷却是一副公事公办样子，丝毫不觉得羞涩，拿着两本册子说:“这便是看春意，是启蒙的第一步。”
接下来她又拿起手边的粉色小猪头，把它放在掌心，稍用力一拍，猪头立马发出女子般尖锐的叫声，声音里似乎有一些疼痛，更多的是快意。
“这是第二步，听淫声，此物也供初期学习使用，模仿女子行房时的声音。”
嬷嬷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反应，停顿了一会儿。
接着说：“第三步便是实际操作，殿下可以跟看得上的宫女进行练习，但是需要到内务府进行登记，领取相关药物，以防止不甚怀子。也可选取内务府的女子，她们更有经验，也可更好的服侍殿下。”
“多谢嬷嬷，多谢嬷嬷，不用了，不用了，我先看这些画册就够了。”我急忙拒绝道。
“殿下今年16了吧，皇子里面这个年纪还如此单纯的确实不多，殿下马上要娶亲了，尽快学习才是。”
“多谢嬷嬷。”
我特别想知道这老嬷嬷是如何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虎狼之词的......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殿下有什么疑问或需要随时到内务府寻老奴便可。”
“小卓子，快快快，送送嬷嬷。”
终于把她给送走了。
很快，小卓子回来了，眼睛里的失落还未散去，小卓子同我的年龄相差无几，若没有被困入这皇宫高墙中，以他超于常人的长相，定有很多女子暗送秋波。
我很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种伤害是无法挽回的，任何语言都显得过于憔悴。
小卓子却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杨卓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因为这点伤害就一蹶不振，殿下你看，我身上的阳刚之气丝毫未减。”说着举起手臂，把袖子扯紧，结实的臂膀便被勾勒出来。
“谁？谁阳刚之气丝毫未减？我看看，我看看。”阿霖调笑着走进来。
小卓子站得更笔直，手臂上也用了更多力气，一副我最阳刚的样子。
“哇，果然不愧是咋们芙蓉宫最阳刚的人。”阿霖摆出一副小迷妹的痴傻表情。
我则站在一旁静静看戏。
晚上，坐在床边，我偷偷拿出白日里嬷嬷给的几本书，一翻开画册，第一张便是裸露的女子，内心不免有些反感，便放在了一边。
不能轻言放弃，听说女子成婚前也会有人告诉她们这些事儿的，嗯，我不能丢脸。
又拿出另一本全是文字的书，静静得看，我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我是这样出生的，女子果然不容易，怪不得说男子是衣冠禽兽呢~
一个个原本迷惑的问题变得清晰起来，一不留神手中的书被我看了大半，重新拿起刚刚的画册，心里的不适便没那么强烈了。
我一直保持同个姿势，直到蜡油耗尽......
长公主在芙蓉宫昏倒，无论如何，作为此处的主人，娘亲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须得到皇后娘娘那里请罪才是。
另外，书架既是从皇后娘娘那里来的，想查明真相还得从此处着手，我得跟娘亲一起去，从皇后娘娘的语言和反应里或许能得到什么线索，况且，有我在皇后娘娘也不好明着惩罚娘亲。
于是，母子二人再次踏上了熟悉的请罪道路。
通传后，随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进门，正如上次见面，皇后娘娘穿戴得一丝不苟，尽显皇家威仪。
“参见皇后娘娘，昨日公主在芙蓉宫里昏倒，实在是我照顾不周所致，今日特带丰儿前来请罪，请娘娘宽恕。”
跟娘亲一起行礼并直接表明来意。
“起身吧。”
我微微抬头，用余光偷偷看着她，从表情里推测皇后是否反常，不放过她的任何反应。
“雪儿跟我说了，那日她身体确有不适，怪不得你们。本宫还得感谢淑妃，雪儿得到了及时照顾，很快便修养过来，如今已无大碍了。”淑妃是娘亲的封号。
皇后娘娘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而疏离，无任何反常。
长公主没事儿就好，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试探着说：“娘娘您送了母妃一个书架，母妃便转送给了我，长公主也对它特别感兴趣，那天到了芙蓉宫反复拿着赏玩呢。”
皇后似乎有些疲惫，说了没几句话便斜靠在椅背上，说：“无妨，书架是太子送的，我拿着也没什么用，瞧着上面有芙蓉花，十分精致，那日正好淑妃过来请安，便随手赠与你母妃了。”
太子？真的是太子。在无意间，我果然惹了个大麻烦，至于怎么做，须得从长计议才是。
“看皇后娘娘似有些疲惫，可是没有休息好？”娘亲说。
“丰儿马上要成亲了，这些成年的皇子公主里未婚的也就雪儿一个了，昨晚为她择良胥花了不少精力，一会儿得补个觉才行。”揉了揉眼睛两侧的穴位。
娘亲笑笑说：“作为母亲，少不得要为儿女操心的，娘娘也要多关注自己身体才是。”
很快，我和娘亲识相得离开了。
回顾整个过程，果然如娘亲所说，皇后娘娘并不知情，背后的人，是太子。
亲哥哥想要害自己最好的朋友，误打误撞，自己先受伤了，虽然听起来不可理喻，对于长公主来说未免过于残忍。
别人既然已经对我动手了，那我便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即使他是太子。
我抬头看着这红色的高墙，看似围住了富贵荣华，实则里面有数不清的可怜人。
明天得先见一下长公主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