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被舒妃扶起,很是吃惊,她不记得能够舒妃这么温柔,在宫中舒妃的传言是很恐怖的,除了对南宫鸢很好,对其他人都是很冷淡。
但舒妃下一句话让她从吃惊变为奇怪。
“快走吧,宫宴应该快开始了,外面的人该等着急了。”舒妃用手温柔的擦干慕容彦的泪水,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让宫女领着她出去。
慕容彦满脑子问号,谁等她?虽然奇怪,但还是被宫女领着向外面走。
走到一半,慕容彦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庭院中重新开始摆弄花草的舒妃,疑惑的问道:“母妃,你不去宫宴吗?”
这次宫宴不可能没请舒妃的,可是舒妃还是一身随意的打扮,完全没有要去宫宴的样子。
舒妃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道狡黠,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慕容彦呆了一瞬,虽然明白过来,她哪里像是身体不舒服?摆明了是不想去,她也好羡慕舒妃不想去就不去的做法。
但她也无法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能点头,随着宫女走出嘉应宫。
一出宫门,慕容彦就看到在门外石狮上坐着的南宫鸢,脸上满是不耐烦,但还是坚持一动不动的坐着。
宫女将慕容彦送出来就回去了,向了南宫鸢行了个礼,就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慕容彦嘟着嘴,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南宫鸢跳下石狮走到慕容彦的面前,“等你啊,磨蹭了这么久。”
“我想走你母妃也不让啊。”慕容彦无奈的摆手,不过舒妃倒是挺和蔼的,和她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宫鸢回来了心里开心?
“注意言辞,我母妃你不也叫母妃?”南宫鸢一把搂住慕容彦的腰,凑近耳朵轻声警告。
慕容彦脸色微红,憋着气,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还走不走了。”
南宫鸢收起玩弄慕容彦的兴致,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
算了算时辰,现在宫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他们还在这里,想必他也很不高兴。
慕容彦知道他不想去,还是出生催促,拉着南宫鸢走。
但一路上他们还是边游玩边去宴会,等到的时候,众大臣的以及其家眷也都坐齐了。
他们迟到收获了所有的人目光,都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们这奇怪的组合。
复生的燕王殿下,和不认识的女子?
“都怪你,耽搁时辰了。”慕容彦尴尬的笑了笑,放在南宫鸢腰上的小手暗暗使劲。
南宫鸢无视小手的动作,轻声说道:“如果不是你那么晚出来,我们会耽搁?”
慕容彦反驳,“如果不是因为母妃,我会耽搁?”
“不是你自己笨,早出来了。”
“如果不是你要先去拜见母妃,我们早就到了。”
俩人在小声的互推着各种责任,不过在旁人眼里,看起来觉得他们像是轻声细语恩爱无比,燕王像极了一个混迹风流场所的公子哥。
与此同时,女子是慕容彦的消息也在里面疯传,让整个宴会的人都炸了锅。
尤其是曾经那些和语嫣然是一派的人,慕容彦曾经就是她们讽刺鄙视的对象,现在见慕容彦的美貌都生出几分妒忌。
慕容彦还在和南宫鸢进行着无意义的争吵,但周遭的喧闹,还是入了她的耳朵。
南宫鸢呼吸一窒,松开抱住她腰的手,转到手中,牵着她的手,三步做两步,走到宴会的正前方,拉着她一起跪下。
“拜见父皇。”慕容彦与南宫鸢齐声道。
还好慕容彦反应够快,这男人的也太快了吧,完全跟不上。
“起来吧。”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南宫鸢拉着她一起站起身来。
慕容彦这才抬头看清楚前面坐着的陛下和皇后,陛下身穿一身华贵的金黄色龙袍,面目冰冷有着几分威严,神情之中有几分像南宫鸢。
身旁坐着的人,一身的华贵丽服,头戴复杂设计的凤冠,以及各种首饰,奢华得不成人样,就是南宫夜的生母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们,难免有些紧张,身子都有些发抖。
南宫夜没有带她去见过皇后,这也不怎么合规矩,以往的宫中宴会由于她生母早逝,家中也没有女主人,宴会一般都是很少参加。
偶尔来的几次,还是南宫夜带着她来的。
“抖什么抖,没见过世面?”在他父皇面前,南宫鸢也忍不住损她。
慕容彦低下头,抿嘴轻声说道:“我又没被这么多人注视过,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
“你就是慕容彦吧。”坐在上方的陛下问道。
“是。”慕容彦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
“以前朕就常听说你,今日一见…咳…果然与传闻不符。”陛下轻咳咳一声,礼貌的笑着说道。
“这是何等盛宴?穿的如此伤风败俗。”皇后语气不善的训斥。
慕容彦咬破红唇,闭口不言,心中把南宫鸢骂了个狗血淋头,皇后的服装虽然华贵,但也没有她的刺眼,抢了她的风头,难免被骂。
“母后说这话就不对了,正因为是母后盛宴才得好好打扮一番,如果穿着普通,倒是丢了母后的人。”南宫鸢的舌头依然毒。
慕容彦低着的头,眼睛瞟了他一眼,他居然会帮他说话?但想了想,可能是为了要打击皇后吧,她只是个理由。
叹气一声,慕容彦眼睛在四周游走的时候,南宫夜的身影映入眼帘。
在外面的时候没有看清楚,南宫夜穿着一身太子服,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和善,语嫣然脸色难看的站在他旁边,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看南宫夜和语嫣然看得出神,以至于南宫鸢和陛下接下来的对话,她都没有听清楚,不过猜也是一些回来之后嘘寒问暖之间的客套话。
“入座了。”南宫鸢在一旁脸色不好的拉扯她。
慕容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宫鸢强拉着入座,等反应过来,她才发现南宫鸢的脸色特别难看。
“你没事吧。”慕容彦好心问道。
“你难道不该说你还没看够吗?”南宫鸢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没好气的说。
“什么?”慕容彦一脸疑惑,随后想起,解释,“我只是看他和语嫣然站在一起挺配的。”
“我们就不配吗?”南宫鸢语出惊人。
却不料慕容彦并没有什么反应,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说什么配不配啊,我们又不是夫妻,房都没入过。”
南宫鸢邪笑道:“你就这么想入洞房?”
慕容彦鄙视的眼神传给他,随意说道:“我想一想不行啊?”
她没功夫搭理他,还得想今晚睡哪,南宫鸢的房间他肯定是要睡的,她不可能和他睡一起,只能睡客房,得选间舒适的。
不过选了也没用,可能明天她就得回娘家了,想到这,她就愁一张苦瓜脸,回去她该怎么跟她爹说。
京中又得传,燕王五年后回府,首先就是休掉王妃,是否恨之入骨?
南宫鸢心中一笑,不在言语,眼神继续在宫宴中流走,像是在寻找什么。
宴会继续举行,一些事先安排好的舞女,在场中翩翩起舞,各方大臣的女眷频频向皇后贺寿,展示礼物。
不过这些与她是没关系的,她并没有准备礼物前来,倒是失了礼数。
慕容彦扭过去看南宫鸢,发现他自顾自的喝酒,眼睛一直放在场中舞姬身上,哼气转头,心中暗自鄙夷,真是在边疆待久了。
宴会中也常有一些炙热的眼神朝这里看来,但都被南宫鸢狠狠的对了回去。
慕容彦心中原本的生气缓和一些,反而想笑,不是你让我打扮成这样的吗?我都不在意,他还那么凶。
整个宴会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各方送礼频频收场,不过皇后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连带着南宫夜也是一样。
想必南宫鸢回来,让他们心里都不怎么舒坦。
宴会才进行到一半,慕容彦已经感到无趣,整个宫殿,都是围着皇后和南宫夜他们转,没有一个人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望了望身旁什么都不在意的南宫鸢,慕容彦心想,果然朝廷上的人都倒向他们了,他现在算是孤家寡人了。
正这么想着,便有一人向他们走过来。
来人举止文雅,颇有儒秀之风,像是个有学识的人。
“燕王殿下。”他向南宫鸢举杯。
南宫鸢没搭理他,继续欣赏着跳舞的舞姬,喝着自己的酒。
那人有些尴尬,但还是自己喝了那杯酒,说道:“燕王殿下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无事一身轻,不闲情哪来逸致?”南宫鸢似笑非笑的说道。
慕容彦在旁边听着,忍不住一笑,南宫鸢总是喜欢单刀直入,他应该在说,他已经闲到搭理他的废话了。
那人楞了一会儿,眼睛扫了扫四周,轻声问道:“燕王殿下今后有何打算,继续回边疆吗?”
“敢问先生,我该去哪?”南宫鸢这才正眼看向他,反问道。
“京城北方大营。”那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南宫鸢笑了,向他举杯,没等他回应便独自喝完。
“留下名字。”
“方士杰,礼部管事。”那人回应举杯,答道。
慕容彦对官员的阶级不清楚,但她从未听说这个职位,应该是个很小的官吧。
方士杰回应完,南宫鸢没在搭理他,他就自顾自的走向别处,但他的举动还是被许多人看见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来讨了个没趣,因为南宫鸢对他态度一直冷淡,说话又只有短短几句。
慕容彦却知道,南宫鸢应该是相中他了。
“为什么?”慕容彦挪了挪身子,靠近南宫鸢附耳问道。
南宫鸢看向南宫夜身边拥挤着的大臣,笑道:“敢当着他们的面过来,本就很了不起。”
慕容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此时朝政一边倒,敢和他们交谈的人还真没有,方士杰多少还是有点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