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感觉。
我不喜与人接触,哪怕是我的父母,所以我的家庭关系很紧张,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原因。
我尝试过去改善,但一想到他们带给过我的伤害,就止步了。
我的敏感多疑,我的自卑懦弱,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童年缺失他们的陪伴。
四岁之前,我在爷爷奶奶那里生活,父母于我而言,是陌生的存在,直到现在,我愿意亲近的也只有爷爷奶奶。
四岁之后,我回到父母的家,独自睡一个房间。我还记得那个房间很大,很空旷,墙壁是雪白一片的,还有一面镜子。隔壁就是客厅,客厅放着一个古式的钟,整点会报时,于我而言,是很恐怖的。
但我宁愿每夜开着灯,头埋在被子里,也从未告诉过他们我的恐惧。因为我怕自己太麻烦了,他们会嫌弃我。
所以我的胆子很小,别人拍我一下我都会尖叫。记得初中同学发现我胆子小,总爱偷偷拍我一下,然后呢?我的尖叫响彻全班。
很暖心的一点是,他们发现我是真的害怕,就不再那样捉弄我了,反而不动声色帮我隔绝他人的触碰。
我曾写过一句话:被人需要是幸福,需要他人是勇气。
我的胆小怯弱,我的患得患失,使我不敢接受他人的善意,和我这样的人交往肯定会很累的,所以我没有需要他人的勇气,毕竟失去更难过。
但有一个例外,就是我家美人(我对闺蜜的爱称)。记不得我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了,但记得她说:“我不会一直黏着你的,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这是让我很放松的交友方式,不用刻意迎合,不用过分依赖。
和她在一起,我的胆小怯弱似乎消散了点,我很感谢她的出现,给我泛善可陈的世界添抹亮色。
学校生活进展顺利的同时,我的家庭生活更加紧张。
叛逆期来临时,我拒绝与他们交流,家里气氛凝重,我一回家就锁在自己房间,只有这样才会让我不那么压抑。
我拒绝和他们一起吃饭,要么去爷爷家,要么自己在房间吃。在我眼里,同桌吃饭是件亲密的事,而我和他们并不亲近,当然不可以一起吃饭。现在想想,我的歪理真多。
我过早成熟,有自己的思想和价值观,不肯认可他人的想法,即我很倔强,爱钻牛角尖。
这点是真的很不讨人喜,但我喜欢这样的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在这个世界存在过,我不落入俗套。
是的,我从未有被这个世界接受的感觉,不真实,虚无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虚无是什么感觉,曾见过一个解释:闭上左眼,睁开右眼,此时你左眼感受到的就是虚无,属于盲人的世界不是黑暗,是虚无。
《撒野》,我的白月光,中说:“你知道么顾飞,我没有家了,我就这么一个人,在这里,租一间房,脚底下是空的。我往后靠,后面有你,我就踏实,我不是不去面对现实,我就是一想到如果你不在我旁边了,我就真的,一脚踩空了。”
其实我也没有家了,我父母的家,于我而言是旅社,落脚后将离开,不再复返;我爷爷奶奶的家,是属于他们其他孙子孙女的,不属于我;未来我或许会有一个家,但只有我一人,还是孤单的。
瞧啊,我就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写着写着就伤感了,原来真的有人天生没有快乐的能力。
也许原生家庭的伤害会一直随着我涉世,但我不再怨恨他们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涉世,愿我终被这个世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