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结束后,七弦再次约了地锦,这次地锦倒是很爽快地让他去他的住所。七弦去的时候,管家开了门,把他迎进书房,地锦面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见他进去就问:“她怎样了?”
七弦见他这猴急模样,就感到崩溃:“现在关心她了啊?刚刚为啥说那样重的话?你不自相矛盾啊!”
地锦不管他的责问,再次问:“她还好吗?”
“不好,无声地哭了很久,累了,我送她进房间休息了。”七弦无奈地如实回答说。
“七弦,我把她拜托给你了,请帮我继续照顾她。”地锦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地对着七弦说。
“为什么?现在她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拒绝她?她都说不是因为怜悯而爱上你的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七弦不解。
地锦站起来,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取出一个文件袋,递过来:“这个你带回上海,我已经让律师看过,没什么问题,万一我手术失败,你帮我把这些给绿绮。”
七弦打开一看,是两份文件。一份是遗嘱,另一份是最新的检查报告,看仔细了,他都愣住了,许久他才把报告和遗嘱都放进文件袋,站起来,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顾好自己,她就交给我和千树吧。”
接下来,七弦和地锦又商讨了一下盛世的下一步工作,并跟七弦说,他会立刻让人把他所有的东西搬出疏影小楼,要不绿绮回到上海肯定会想着要避嫌,会想着要搬出疏影小楼。她住小楼他还放心点。七弦点点头,刚想说话,就接到千树的电话,说房间里绿绮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
七弦还没回答,手机就被地锦抢了过去,追着问千树:“你说谁不见了?”
千树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绿绮啊,房间没有人,大衣也没穿,就穿着单裙出去了,手机也关机了。这么冷的天,要冻死人的。哥你快让人找她,我刚到大门口,保安说是有个穿着黑裙子的女人走出去了,千万别出事啊。”
来找地锦的时候,千树给七弦电话过,问事情怎么样了?七弦就把在小客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千树,还让她去房间看看绿绮。千树的电话让地锦脸色都变了,立刻拨了好几个电话出去,让人四处去找。酒店附近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地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不停地走来走去,就差要报警了。
黄昏时分,还是七弦想到:“我去机场看看,我思寻着她回上海了也有可能。”
地锦立刻让司机把他和七弦送去机场,询问了好几家航空公司最近出港的名单,总算在南航的名单上看到章绿绮的名字。
“回去了就好。”七弦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万一这丫头有什么事,估计地锦也要疯了。
“我总有点感觉不妙,小楼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地锦打了几个电话到疏影小楼,电话都没人接,神情颇为沮丧。
“你别瞎想,肯定没事的,我现在就回上海,你就放心吧。”七弦见他脸色不好,就怕他又什么意外。
“我们一起走吧,没见到人我也不放心。”地锦说着就要走去订机票。
“地锦,冷静点,你冷静下来,你去了,见到了又能怎样?无非各自伤神,你刚刚订婚啊!”七弦赶上地锦的脚步。
他的话,让地锦停下了脚步,懊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只想看见她平安,就好,偷偷看她一眼就回来,行吗?”
七弦摇摇头,无奈地说:“你回去有用吗?能改变什么?看见她难受,你的心能承受多少?没见过你这么折腾的人,其实你跟绿绮说清楚了,我倒觉得她就是那个可以和你共患难的人,你行动上把她圈在了你的人生之外,内心又放不下她,这样对她公平吗?她现在受了伤回去,我相信她只是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却绝对不会做傻事。你说对吗?是你说她是个内心比外表强大人。地锦,你安心在北京接受治疗,上海的一切我暂时帮你监管着,我等你健健康康地回来,然后好好放个大假。”
地锦拍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有理,那我先把她托付给你了,七弦谢谢。”
“谢什么啊,咱们是兄弟,那我去订票,你也赶紧回去,别太担心,我会及时跟你汇报她的消息,你就安心养病和接受治疗,别泄气,肯定会康复。”七弦同样拍拍地锦的肩膀。
意见达成一致,七弦搭乘最近的航班回了上海。他到上海时已经深夜,小楼里漆黑一片。进楼后,他开灯上楼敲了敲绿绮的门,没有应答,只好下楼到地锦的房间里找了备用钥匙,再次上楼,发现绿绮的手机在桌子上,已经关机。床上有睡过的痕迹,衣服的柜子也是门敞开着,好像拿了衣服就匆忙出去的样子。
七弦疑惑着下楼,才看见餐桌上放着一叠糖醋黄瓜,琉璃台上还放着小砂锅。走过去打开一看,是一小锅白米粥,能自己烧东西吃,肯定应该人好好的,只是这么晚去哪儿了?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房子里一切也有正常,就只是手机没带,肯定没出意外,估计是跟哪个朋友出去散心了吧。七弦暗想,又怕地锦担心,就先给地锦发了短信说,绿绮在上海了。
接到七弦的短信,身在北京的地锦也算是安心了一点,想起上午自己狠心说的话,他自己都觉得心酸,其实听到绿绮的那番话,他很开心,只是他无法回应,最近一次的检验报告已经明确到了最后的期限,假如不做手术,他都可以倒数着过日子了。有绿绮在,他做不做手术都是两难,做了怕不能醒着下手术台了,不做,就等死。他宁可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也不要她为他难过半分。现在这样最多她会恨他,可是会复原,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七弦一等就是两天,这两天他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对付地锦的查问,一边到处找绿绮。第三天,七弦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才听出是绿绮的声音,挂了电话,七弦就赶到了医院。看见病床上的绿绮,他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在,就没事了。
绿绮躺在病床上,见他着急的模样,不好意思地说:“梁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怎样了?医生怎么说?这里不是盛世,不用叫我梁董。”七弦纠正她。
“急性肺炎,烧退了,再挂几天盐水就会好的,我还以为你还在北京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我手机掉在小楼里了,刚才是接了护士小姐的电话。”绿绮感到让他那么忙的人,还到医院里来,很过意不去。
“那你安心住院,我让物业的周阿姨来照顾你。”
“不用了,梁董,等我出院我就搬出疏影小楼,而且我也好多天没去盛世上班了,也没跟冯经理请假过,大家都看到了,这样再去上班怕其他人会有想法,所以我想辞去盛世的工作,请你批准吧。”绿绮想着再去盛世上班已经没有了意义,妈妈已经病逝,地锦也走了,盛世的工作对她来说真的没有必要再做下去。
“工作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把身体养好,地锦昨天已经让人把他的东西都搬出了疏影小楼,你没有必要因为怕遇见他尴尬而搬出去。”七弦看着瘦了不少的绿绮说。
“这样好吗?我听人说过盛世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我这样老是不去上班,我怕坏了规章制度。”绿绮有点纠结。
“制度是人定的,我是执行董事,安排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见过拧巴的人,没见过这么纠结的小女人,七弦只好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