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现《正气歌》的第一句,洛天并未感到惊讶,因为这个世界与前世地球本就有着诸多联系,他来到这方世界十二年,已经见过太多类似之处了。
用这一句作为无名功法的总纲,洛天觉得定有深意,他细细品味,却是品到了不一样的意义。
地球无修行者,所以句中的浩然正气指的只是一种精神,但是在这个神奇的世界,修行者所吸纳的天地元气,不正如句中所指的天地正气吗?
天地元气无所不在,清者上升,化为日月星辰,浊气下沉,化作河海山川、生灵万物,将天地之间充塞的满满当当。
洛天越想越觉得自己理解的分毫不差,他开心地翻开了下一页。
“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天地之灵……。”
古文晦涩难认更难懂,洛天仔细辨认理解,终是猜了个大概,全篇的意思大概是说:天地为世间万物的父母,而人是世间万物中的灵秀,所以人的身体贴合天道,最适合修行。而修行之道,难于上天,虽说与人的根骨、悟性息息相关,但意志和勇气却同样重要,如果不是大智大勇大坚之人,是无法抵达修行的高峰,拥有俯视苍生的能力的。
无关修炼,洛峯便快速翻过,他终于在第三页看到了修炼的法门,以及真气运行图。
将其记下,洛天朝着初阳盘膝而坐,待平心静气后,他开始尝试着运转法门。
天地元气如同空气,无处不在,随风飘摇,包括人体本身也是元气的聚合体。但是当洛天在心中念动法门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灵瞬息变得澄净,他闭着的眼睛似乎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他看到自己仿若宇宙的中心,所有的星辰都围绕着自己旋转,天地元气亦如找到了归宿,开始涌入他的身体、沿着经脉而行,在洗涤肉身之后,元气最终归入气海丹田之内,化作淡金色的真元。
直到天色将晚,洛天实在是肚饿难忍,只得停下了修炼。
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却是捕捉到了飞舞在庙院外荒野小花上的蜜蜂,不仅仅如此,他连蜜蜂翅膀的颤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激动地慌忙站起,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以及全身上下都有泥垢被析出,覆在他的皮肤上,让他很是难受。
同时,他还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瘦弱,并长高了足有三寸。
半天修炼就有如此成效,若是昨夜的邋遢男子看到,定会惊讶非常,因为这已经达到了修行者中的中上等资质。
跑出庙院,洛天飞快地跑至一条小溪旁,他用山泉水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然后回庙里换上破裳,随后拿起断剑登上后山打猎。
破庙远离市井之地,且偏离官道,早年间香火鼎盛之时,还有人前来上香祈福,但当它破落之后,便再也没有信徒前来,就连庙祝也不见了踪影。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了乞丐的栖息地,而武安城中的人们更是将这里划为禁地。
虽然偏安一隅,但也乐得逍遥自在,若不是被战火波及,洛天直觉得这里要比城中欢乐,只可惜,欢快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洛天的断剑锈迹斑斑,但却锋利无匹,可切金断玉,能吹毛断发,据他的‘父母’说,这把断剑与他一同出现在破庙门前,有可能是他身世的证明。
他的‘父母’虽是乞丐,但却各有绝技,有的剑术非凡,但却被人斩断了用剑的右臂,有的是赌术高手,但手指却被人一一割下,还有一位吹嘘说他曾是盗圣,只可惜他不自量力,想去光临皇宫,却被大内高手发现,打断了他的一条腿,自此他便成了瘸子。
这三位父母,洛天从小称呼他们为断臂老爹,无指老叔和瘸腿贼叔。
洛天在六岁之前,他都是被当作可怜的工具,被他的父母们轮流带进城中乞讨,而城中的百姓也知晓他的身世,便怜其年幼,施舍给他们一些肉食和不穿的衣裳。待洛天过了六岁生日之后,他便被他的断臂老爹带入山中同野兽相搏,即便拥有两世记忆的他,也是叫苦不迭,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只有十二岁的他,却可徒手搏虎。
洛天来到山中轻轻一跃,便是三丈之高,他徒手挥拳,竟能开金裂石,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断臂老爹所说的武道巅峰之境。
有此实力,他不禁雀跃不已,他忘了肚饿,而是快速的在山中疾行,同时口出狼嚎,将山林震得一片鸡飞狗跳。
不多时,一声真正的狼嚎响彻山林,告知了洛天它的位置。
急速攀爬,直至山顶,洛天终于看到了白狼的身影,此刻夜幕降临,一轮皓月升空,白狼对着月亮狂啸,山中禽兽尽皆伏地颤抖不已。
白狼,是洛天另一个父母所养的宠物,洛天称他为狼叔。狼叔没有教洛天任何本领,但却用白狼的母乳将其喂大,让他渡过了婴儿期,所以洛天也称白狼为白姨。
据狼叔说,白姨已有四十岁的高龄,可它不仅未显老态,更是能够吸食月光修炼,是一头名副其实的狼妖。
所以当洛天踏入修行者行列,并惊讶自己的实力大增后,他立马想到要与白姨比斗一番,因为他的断臂老爹说过,白狼的实力只不过刚刚跨过后天,抵达先天之境。
而后天极境的标志,就是达到武道巅峰,再往前一步,便是修行者的行列,已不属于凡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白姨,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修行者了。”洛天伸指着月亮,向白狼笑道,其语气颇为自得。
一声低吼,白狼的眼中流露欣喜,算是对洛天的回应。
“那我们比试一场吧。”将手指对着白狼,洛天挑衅地说道。
似是讥讽他的不自量力,白狼直接猛扑而至,洛天仓促躲避,但却仍被它的尾巴扫过,他的身形瞬时不受控制,被狠狠地拍飞了十丈之远。
狼狈地爬起身来,洛天痛地咬牙切齿,白狼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丝不忍。
“原来我和白姨你的实力差了这么远啊,看来断臂老爹他骗我。不过现在好了,我也能修炼了,等我修至道一境,跨入先天行列,我再来和白姨你打上一场。”
对着他‘嗷呜’低吟一声,表示对他的鼓励,随后白狼便不再理他,而是面向月亮,张开了嘴巴。
如同天狗食月,笼罩整座山的月光,霎时被白狼吸入嘴中,导致整座山除了山顶的月辉耀眼之外,其余尽皆陷入了黑暗之中。
初登修行者行列的洛天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如此惊人的一幕,让他第一次对白狼的实力,感到了震惊。
正在此时,他的肚子再一次咕咕地叫唤了起来,他同白狼告别,便向山下离去,而路过一只伏地颤抖的野山羊时,他顺手扛起,快速回到庙中。
篝火旺盛,肉香四溢,洛天一边在野山羊的身上刷着油,一边狂吞着口水。
待完全烤熟之后,洛天便迫不及待地用断剑做刀,割下了它的后腿,再撒上盐和香料,他便开始大口大口地撕咬。
“嗯嗯嗯嗯,真是好吃,你小子的手艺真是不错哎。”
突然的人声,让洛天瞬间戒备,他循声看去,同时持着断剑摆好了攻击的姿态。
火堆的另一边,不知何时席地坐着一个蓬发老头,他手中握着野山羊的另一只后腿,正吃的津津有味,并不时拿起身旁的葫芦,灌几口美酒。
“也不知是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将个婴儿丢进乞丐堆里,不过好在他们人性未泯,不仅将你抚养长大,还教了你一身的本领。”
老头再次开口,却将洛天的底细全部揭开。
“你到底是谁?”洛天冷着脸,寒声问道。
“我是谁,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来这里的目的,同死在这里的那十八个骑兵一样,只可惜我还是来迟了一步,竟然让他先我一步,将那女子接走。”
说完这话,老头突然失声怒喝道:“都是那帮奸佞小人,趁我外出就构陷忠臣良将。”
提到昨晚之事,还有那邋遢男子,洛天的心突然一紧,因为那人杀他便如碾死一只蚂蚁,而从老头的言语中,洛天知道他同邋遢男子一般,都拥有着让他望尘莫及地实力。
绝对的实力差距,让洛天放弃了防御,他一言不语地重新坐下,继续啃咬着羊肉。
不管一会是生是死,他都要先填饱肚子。
一条羊腿食尽,蓬发老头望着后山说道:“看在你请我吃羊腿的份上,我就放那条白狼一命,你日后告诉她,在人类的地界,就不要那么肆无忌惮地吞食月之精华,其他的修行者,可没有我这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