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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关键一战

骄傲的白嵩就算做梦也想不到,他和凌风这阔别了十二年之后的大战,居然被秦游和文雯这两个乳臭未干地小屁孩用来赌钱了,而且赌的只是十两的银子。

“凌风,这些年你可是出尽的风头啊。“白嵩接连轰出两掌,略微有些眼红地说道,“玉壁山庄第三公子,嘿嘿,当真是威风八面啊。”

凌风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聂常宗的处境,也没有太大兴致去和白嵩废话,颇为直接地道:“你只需今日打败了我,那在江湖上的名声,必定更胜于我。这等虚名,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想要得到,易于反掌。”他顿了一下,微微一丝哂笑,道:“只可惜,你却没有这等实力。”

“我有无实力,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凌风,你莫以为借着玉壁山庄的名声,江湖上便真的就人人都怕你了。在我金燕宗眼里,你玉壁山庄不过是暴发户似的小角色,而你,在我眼里,嘿嘿,也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罢了。”听到凌风如此直白,白嵩也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对于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如今却在江湖上声名远胜自己的人,他总是很容易莫名的愤怒。

看着被自己说的有些恼羞成怒的白嵩,凌风只是微微一笑,道:“真巧,在我心中,对于你,我也是这般想的。”

白嵩怒极反笑,道:“英雄好汉,不在嘴皮子上耍花枪。凌风,今日我便打败你,让你知道谁才是当今江湖之中真正的青年才俊。”

“你的大嵩阳手,就只有这点威力吗?”凌风生生和白嵩对了一掌,旋即大声讥讽道,“金燕宗如此霸道的武学,你竟指领悟了这么浅薄的层次吗?”

“哼,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金燕宗真正的顶尖武学,擎苍手!”被凌风连番讥讽,白嵩再也忍耐不住,全身经脉亟张,一股磅礴地气息,顿时从身体中散发出来。

凌风的面色也随着白嵩口中所说的“擎苍手”三个字而不禁动容,如果说“大嵩阳手”是金燕宗的高深霸道却也被众多弟子学习的武功,这“擎苍手”无疑是金燕宗乃至整个武林真正的顶尖武学之一,就算是在金燕宗之内,有资格学习这等武功的人,也绝不会超过三十人。饶是以白嵩之优秀,凌风也从来没认为他能在这么年轻,变得到金燕宗那几个老妖怪的赏识,得以修习这门武功。

白嵩的双臂之上,那股磅礴地气息正以看得见的速度疯狂的增长,而那两只衣袖,也在这暴涨的气息之中,砰然迸裂,露出两只肌肉虬扎的胳膊。随着白嵩慢慢地紧握双拳,一通低沉的劈爆之声,在他的拳中慢慢散发出来。

“凌风,接我一拳!”白嵩大喝一声,拳头之中的劈爆之声大盛,宛如黄豆炸响,重重地轰向凌风,声势极为骇人。

白嵩这一拳势大力沉,而且快如闪电,凌风避无可避,亦不敢怠慢,只得运气全身内力集中双掌之后,硬接了他这一拳。

拳掌相接,只听着一声闷响,如同一声闷雷,在两人的手中传出。响声过后,凌风的身子犹如轻燕一般,向后急退了三丈有余,脚步踉跄,竟有些止不住退势的样子。而白嵩其人,却是稳稳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

“擎苍手练至大成,肉体强横,内力霸道,力可擎苍。又岂是常人可用血肉之躯阻挡的?凌风,我这招擎苍手,与你的化雨通诀相比,如何?”

凌风轻轻搓揉了下有些麻木的手臂,竟点头笑道:“擎苍手不愧是金燕宗的看家武学之一,果然厉害!白嵩,你若是真是将这武功练至大成了,以我此刻化雨通诀第四重的功力,绝对不是你的对手。只可惜,嘿嘿,你似乎不过也只是刚刚入了门道罢了。”

白嵩脸上阴晴变幻,冷笑道:“没错,擎苍手博大精深,又岂是轻易就能练至大成的。不过要对付你,现在也已经足够了。”

凌风的眼神此时也渐渐凌厉起来,自信而坚定地说道:“擎苍手固然威力绝大,不过要想胜过我化雨通诀,金燕宗除了金罗擎轻燕功之外的武功,还通通没有这份资格。”

“那我便要试试,你这化雨通诀,除了反击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神奇的效用。”白嵩说话之间,已经提好了内力,肌肉虬扎的双臂挥舞着雷神重锤一般的拳头,向着凌风狂砸而去。

凌风这次,却没有再想之前那样伸掌去硬接,而是双掌合十胸前,脚下踏着奇妙方位,左趋右避,身法奇妙,越走越快,一时之间,竟让人有些看不清晰。威势凌厉的擎苍手,在这凌风奇妙的步伐之下,竟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

在凌风闪动奇妙的身形之后,白嵩隐隐察觉到,一股强大而有些奇异的力量,似乎在凌风的身上缓缓汇聚。他虽从未和化雨通诀交手过,却也知道凌风绝不会在知道他动用了擎苍手之后,再做怠慢。聪明如他,此刻当然也意识到,这是凌风,在为化雨通诀将要到来的反击积蓄最强的力量。

“擎苍手如果只有这几招强横的拳法,那便算不得金燕宗顶尖的武学了。你以为,凭你这套诡异的步伐,就能逃开擎苍手了吗?”白嵩一边冷言说道,一边心里却狠下决心,他要不惜一切,施展擎苍手当中,他已习练多遍,确始终不敢真正动用的杀招。

白嵩看着凌风飘忽地身形,却是突然自己停了下来,双眼狠狠地瞪着凌风那飘忽而难以捉摸的身影,一股凶戾蛮横地气息再度在他的身体中增长起来。

感受到白嵩那渐渐变得有些可怖的气息,饶是正在忙于应付聂常宗的方平智,身形此刻也不由地慢下来几分。金燕宗有资格学习擎苍手的人并不多,而方平智恰巧便是其中之一。金燕宗的长老弟子们,大多只听说过这门武学的种种厉害之处,却极少有机会能见到擎苍手真正与人交手时的威力,自然也很少人知道要施展这擎苍手所需要消耗的内力和精神。而如今看白嵩爆发出来的气息,竟似乎是快要触摸到擎苍手大成的境界,这般成就,可是连方平智本人也从未触及过。

“白嵩的武功,怎么精进如此之快?”方平智内心暗暗惊奇,看待白嵩的眼光,也突然一下子从欣赏师侄的样子,悄悄发生些微转变。

“聂大哥的功夫虽然最强,可是和那三个老头打起来,一点也不好看。三哥哥和白嵩的武功虽然都挺一般,却是最好玩最有意思的了。“文雯似乎也看出来了凌风和白嵩的交手已经到了白热阶段,饶有兴趣地说道。

“是啊,聂大哥和方平智等人交手,大多都是在运用内力比拼,互相消耗,虽然凶险万分,表面上看却非常简单。三哥哥和白嵩的交手,是既考验内力,又考验了技法。”琴香也随着文雯说道,她跟着问道:“小文雯,你和秦游打的赌,现在可已经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了,可是这场面还是一直僵持着……”

“你别着急嘛。”文雯抢过话说道,她眨着大眼睛看了看琴香,又看了看秦游,道:“你们看着好了,三哥哥和白嵩都在酝酿着最强的一招,这招一出,他俩就要分胜负了,他俩胜负一份,其他的这些场面,就会立刻一边倒了。”

“嗯!”秦游竟罕见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文雯的话,道:“不错,这四场交手,最为关键的便是凌三公子和白嵩的胜负,他们这一场谁赢,整个战局便是谁赢了。”

“咯咯。”文雯一声娇笑,突然老气横秋地拍了拍秦游的肩膀,道:“嗯,你倒还是有几分眼光的。既早知如此,又何必和我赌钱呢?”

秦游却没有答她的话,反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毕竟金燕宗若是得胜,那他的处境,可就是相当凄惨了。而现在最令他担心的,便是白嵩身体中那股渐渐让人觉得可怖的气息,即使是隔离了这么远,他似乎也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气息中一股极为可怕,又似乎有些熟悉的杀气!

白嵩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场的这些人中,竟然还有一个人可以看出他擎苍手中的秘密。或许正因为天煞气息的存在,才会让秦游对天地中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杀气,都倍加敏感吧。但不管秦游是否知道,至少凌风是绝对不知道的。

擎苍手中内敛的杀气十分微弱,即使是聂常宗、凌风、方平智等人也无法察觉丝毫。除了白嵩和秦游,所有的人,包括凌风,都以为这是擎苍手大成与化雨通诀第四重的较量。他们在等待这两个如今在江湖上名声雷动的青年才俊比拼的最后结果,而这个结果,无疑也会极大程度上影响到玉壁山庄四大公子和金燕宗长老大混战的最终结果。同时,它也会决定秦游,甚至天煞的命运。

凌风的步伐依旧未停,他的身形此刻已化为一道道白色的闪影,显得异常飘忽。但便是在这般飘忽的身影上,一股愈发凌厉的气息却已悄然升起,似乎在追随着这舞动的身形,渐渐在白嵩的周围布下了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息阵法。看似羸弱不堪,却总有那么一两个瞬间,让人感觉其中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一边的聂常宗看着凌风所行的步法,心头也忍不住微微震撼,这个若有若无的阵法,就连他也感觉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聂常宗仔细感受着这个阵法,嘴角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赞,三弟悟性之高,远在我之上。化雨通诀这等神妙的功法,亏得他竟能修行到这般境界。如此这般,不出三年,只怕三弟的武功,便可跃居我四兄弟之首了。

“果然有几分门道。”白嵩冷笑了一声,随即却大声笑道:“凌风,这化雨通诀确实不逊,可是与我的擎苍手相比,却还差了一些。今日,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他大笑之间,双臂之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悍无匹的气息,几个呼吸之间,便是在身体之外构筑了一道无形的气墙。这气墙看似极为笨拙,但是当它凝聚而成时,原本行云流水般的凌风,脚步顿时便慢了三分。

但凌风的举止更加令人咋舌,他不但慢了下来,而且彻彻底底地停了下来。他虽停了下来,但面对白嵩凝成的强横而霸道的气墙,却仍旧微微一笑。

“最终的对决。”几乎所有的人看到凌风的笑容,嘴中都忍不住蹦出了这句话。有时候,停止,就意味着另一个开始。

白嵩则显得更加激动了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玉壁山庄凌三公子的威名,自今日起,江湖上就不用再提了。”他大吼一身,包裹全身的气墙在他身前陡然凝聚,仿佛是形成了一只半人大小的手掌。这纯粹由内力凝成的手掌,虽然肉眼难见,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和力量。

甚至连一向对凌风很有信心的琴香,此刻的脸色也因白嵩的这只手掌而变得凝重。

“擎苍裂地掌!”白嵩一声大喝,内力凝成的手掌愤然轰向凌风,掌风所过之处,竟连一些嵌在土地中的石头也被翻卷了起来。

夹杂了尘土和碎石的内力巨掌,几乎只在一瞬间便来到了凌风的面前,而凌风的身体,却依旧连动也未动。

“三弟!”饶是聂常宗此刻,也已露出了几分惊骇之色,他虽知道化雨通诀有种种神奇,他虽对凌风向来了解信任,但他此刻却不明白,凌风为何不出手阻挡。

这一掌若是便这样不受阻拦的打到凌风身上,即便他动用内力护体,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但凌风不想死,在巨掌在他身前两尺的时候,他的双手突然在胸前飞舞,口中却喊道:“起阵!”而伴随着他的双手和这一声大吼,从他刚才不断行走的,类似一个圆形的轨迹上,忽然从四面八方射出整整十道劲气。

这十道劲气之中,有八道如同闪电奔袭,仅仅一息之间,便已和巨掌轰然相撞。八道劲气如同麦苗一样纤细,而巨掌则无疑威武雄壮的多了,当它和八根麦苗相碰之后,甚至连一丝爆响的声音都没有。

八道劲气,对这巨掌居然没有丝毫阻挡。擎苍裂地手,竟如此强悍!

巨掌,已重重印在了凌风身上。

玉壁山庄所有人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然。

但凌风的脸色却依然未变,他的身体,在受到巨掌重击后,依旧不动,只有头发和衣服微微飘向后方,如同一阵和煦春风,吹拂在他脸色。

白嵩的脸色由狂喜变成惊愕,再由惊愕变成了恐惧。

巨掌虽然打在了凌风身上,但其中所含的内力,却已被那八只麦苗一样纤细的劲气,通通化解了。

好厉害的八道麦苗一样的劲气!这种劲气,如果连擎苍裂地手也无法抗衡的话,白嵩明白,他已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就如此刻那剩下的两道劲气,一马平川似地洞穿了白嵩慌乱之间构建起来的防御,直直刺进了白嵩有些空虚的身体。

白嵩的身体渐渐瘫软地倒下,但他那有些黯然地目光,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凌风,问道:“这是什么阵法?”

凌风淡然一笑,道:“麦苗一样的阵法,不如就叫它麦苗剑阵吧。”

白嵩的强撑着保持清醒,终于露出一副苦笑,道:“好个麦苗剑阵,好个神奇的化雨通诀。”然后他看着凌风,原本黯然的眼神之中,忽然多了一丝诡异的兴奋。

但凌风却没有看见,因为金燕宗的人已将白嵩团团围住。显然,白嵩一败,这场金燕宗长老大战玉壁山庄四公子的争斗,已经没必要再必下去了。

方平智探了探白嵩的气息,虽然微弱,却总算捡回一条命来。他随即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玉壁山庄四公子的武功,我等今日领教了。秦游之事,今日便就此作罢,他日若有机会,再向各位讨教。”

凌风也拱起手来道:“江湖比武,拳脚无眼,还请诸位不要见怪。秦游之事,想必是和贵派有所误会,请各位回去之后查明真相,以免节外生枝。”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本庄秘制的大还丹,对内伤有极佳的治疗效果,还请方长老手下。”

“不必了。”方平智哼了一声,大还丹虽然能治内伤,但今日金燕宗八位长老和白嵩败于玉壁山庄四公子的事情,却是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治愈的,“本派自有灵药,三公子假慈悲了”

陆鸣此时也走了过来,呵呵一笑道:“贵派若是经常这般受伤,多备些灵药,也是应该的。”

方平智等人脸色一变,但终究还是隐忍了下去,抱起白嵩和符平才,令众人先走。他自己却落后了几步,对凌风道:“三公子武功精妙这麦苗剑阵,恐怕连聂大公子也无法破解吧。这四公子的排名,今日一战后,恐要再改改了。”他说完又看了看聂常宗,冷冷一笑,这才转身而去。

“哼,老奸巨猾,竟还想用这种手段挑拨我四兄弟不合,简直做梦。”陆鸣吐了一口唾沫,狠狠说道。

聂常宗也走了过来,说道:“但他说得却不错,这麦苗剑阵,如果是十剑齐发,只怕我确实也难以招架。”

陆鸣和赵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凌风却笑道:“大哥总会有别的办法。”

聂常宗摇了摇头,道:“一旦你使出此阵,便是处于不败之地。”他顿了一顿,道:“只是这阵法的启动,却需要不短的时间。”

凌风点了点头,笑着补充道:“大哥或许对付这剑阵有些麻烦,但是我在大哥面前,却是连使出剑阵的机会也没有。”

聂常宗拍了拍凌风的肩膀,看着三人道:“即使你们有一天武功高过我了,那我也只有开心的份。我们四兄弟在一起,重的是情义。这方平智,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

三人都狠狠点头,这一战之后,四兄弟的情义,竟又浓了一分。

“赢咯!”文雯一声高叫,将所有人得到眼光都吸引了过来。但她却浑然不觉,毕竟这场是赢了金燕宗,玉壁山庄的威名更盛,她这个做大小姐的,特别高兴些也没什么奇怪。

但她似乎却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捧着从琴香手里夺过来的借给秦游的十两银子,不住地开心。

而秦游的心中,此刻终于多了一份安定。金燕宗这响彻江湖的大名头,最近却如千斤大石一样压在自己的胸口。这名头越大,石头便越重。但今天,他终于放心,因为至少他所在的玉壁山庄,似乎真的有不弱于金燕宗的实力。

聂常宗四人走了过来,说了一会话后,压低了声音对琴香道:“方平智虽走,却难保金燕宗其他的高手不会出山。他们若是出手,以咱们现在这个阵容,恐怕没多大胜算。请速速赶回山庄。”

琴香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次的交手便以为金燕宗不过尔尔了,雄垂江湖数百年的金燕宗大名,毕竟不是从方平智这些人的手中打出来的。况且聂常宗说的话,她也几乎从未反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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