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运动会,体育祭,应该是从今天开始吧,我坐回原来靠窗的位置。
“你刚刚在干什么的?”
面对段芠南的问题,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情理之中,我并没有打算隐瞒事实,而是刻意的隐瞒事实,嗯,这也只能说是半个真实,学生会的事情暂且不提,我看着段芠南,露出忧郁的眼神:“和一个自动贩卖机斗智斗勇。”
“嗯?”她皱紧了眉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感到满意。
面对段芠南的质疑,这也是在意料之中,我再一次无力的耸了耸肩,这是事实而已,虽然是半个,所以我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什么是有底气,实话实说,最有底气。
段芠南没有再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紧接着,萧薰老师走了进来:“在过一会就放学了,我已经通知你们的家长,会晚点回家,我亲自送。”
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偶尔看向我露出一脸蔑视的表情,老师不会是个抖S吧,我开始有点担心同学们的未来。
“具体干什么,西~装~租~凭。”萧薰老师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故意抑扬顿挫,提高音量,闭眼抬头,手指也跟着瞎笔画了起来。
…………
似乎两秒过去了。
“怎么没有掌声啊,我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才对啊!”萧薰老师不满的嘟着嘴,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来,极其敷衍,我顺势看去,只有美川一个人,她也似乎注意到旁人的注视,红了脸,低下头,半空中悬着的双手也放下,轻轻握拳放下大腿上。
“啊,算了,我已经提前和学校申请了,本来是不允许的,嘛,你们知道的,我……”
“萧薰老师,说重点。”方闵行无情的打断了萧薰。
萧薰老师则是露出一副很沮丧的表情:“啊,就是,现在可以出发了!”下一秒她又重新振作起来,右手直指天花板,左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直视前方。
什么啊,这真的是老师吗?
在放学了铃声打响之后,我们尾随着老师离开了校园。
由于人数过多,所以老师提前租了一辆面包车,我理所当然应该是坐在坐在最孤僻的角落,然后我才发现这其中混入了一个奇怪的人,旿桐。
…………
“。。。喂,你跟过来做什么?你是篮球社的吧。。。”段芠南抢在我前面,抛出了和我相似的疑问。
原来她也注意到了,不,是才注意到吧。
萧薰脸上洋溢着笑容:“旿桐自愿跟我们去呢,好事情呀,好激动,能和同学们走的这么近,呜呼呼~”脸上的笑容逐渐猥琐。
啊醉。
一路上,只有夏夕空偶尔和老师聊会天,来缓和尴尬的气氛,话说尴尬的气氛,不是老师和同学之间常有的吗,能和老师开玩笑的几乎没几个,如果说很多的话,后来都死了,一个再怎么和蔼的老师或许也会被很调皮的孩子惹恼吧,以我的经历来说是这样没错了。
萧薰老师带我们来的是这附近最大的一家商场,明明不是周末,但却人潮涌动,旿桐跟过来只是为了买体育用具,并且他家就在旁边,所以一到商场,他跟老师说了一声,于是独自一个人脱离了大部队。
跟随着萧薰老师,我们来到商场二楼一家西装租赁店,店面不是很大,但是却很精致,整体采用的黑白风格,配上一些简约的沙发和椅子,也是黑白的,只有棕色的橱柜在一片黑白之中显得突出,橱柜之中,又是黑色或者是白色的礼服,店主是一个约莫50多岁的慈祥的大叔,白色头发明显就是染上去的,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胡须染成白色,见到萧薰之后,他愉快地打了个招呼:“萧小姐,下午好哟~”
是个神经没错了,而且,他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没有眼睛的人画了眼线一样,就是两条线,说不出来的感觉。
萧薰老师也礼貌的,不,神经地眯起了眼,回答:“呀呀,下午好哟!”
他们挺熟的啊。
“今天又是来借礼服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当伴娘的吗?”大叔先看了站在外面的我们一眼,随后拉着萧薰走到吧台边上,用我们完全可以听到的声音悄悄地对萧薰说。
喂,我们听到了。。。
“不是哦,为这些小主持人租几套礼服而已,哈哈,哈。”
老师你的笑容明显就是装出来的啊!笑的太僵硬而且还在抽噎啊!
萧薰收敛起自己的表情,示意我们进到店里来,当然,最活跃的永远是夏夕空,这个傻子是怎么当上校风部的成员的?!
量完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大家挑选了自己中意的礼服试穿合适后,萧薰老师付了租金,我只选了一件常用的商务西服,而其他人呢,我没兴趣,租借的西服不由我们个人保管,而是给了萧薰,情理之中,我没有过问,况且这是没有必要的问题。
回到家中,除了星期六星期天,樱庭奈没有晚自习,周一至周五,只有我一个人。
另外一题,我被特批可以带手机进入校园这件事只有萧薰,樱花泽以及校长知道(确保我不会被处分)但也不能做与此无关的事情。但我仔细一想,我只有古董的在身上,根本没有智能手机。所以最后还是麻烦了萧薰老师,麻烦把她的旧手机放在我身边。
次日,我拎着书包,将手机藏在最隐蔽的书包角落。用厚厚的书压着,表面从容地走进校园,其实内心真的很从容。距离体育比赛还有三天。昨天夜里来了场大雨,包括今早还是有点阴雨连绵之势,夏末已去,秋分也过去挺久了,可天还是如此闷热。
从后门走进教室,坐在角落的我将手机翻出,放入右工装裤的袋子里,没有人注意到我。
据之前上高一的经验,协助社的任务一向很多,这次果然也不例外。光是准备装扮舞台的道具就耗费了大量时间。
“那个,那边的哪个同学能帮我把胶带递过来吗?”
啊,是说我。
原本住在劳动部无所事事,处于游离状态的我被拉回了现实。
“哦。”我一如既往用冷冰冰的声调回答了那个女同学。他露出略微尴尬而又惊恐的表情。我没必要去揣测别人对我的看法,所以我只是把胶带递给她在我回过身走了后不久,我便听到身后小声的议论。不是自作多情,而是一定是我,但我不想去听,也没必要去听,我回到刚刚坐着的座位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之后许久没有人喊过我帮忙。
这也挺好,这个参与奖当之无愧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刚打起了盹就被前来视察的萧薰老师抓了起来,手机从裤子中啪嗒掉在地上,迎来的是早已预料好的众人惊讶的目光,所有人在那一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了一句:“老师,对不起。”在自己看来极度的虚伪,而在别人看来极度的真实,这场话剧的第一幕已经开始了。
“把手机拿好,跟我过来一趟。”她的声音有着愤怒,转身回头用冷酷的眼神盯着我。
我慢慢地蹲下身拿起手机,用充满虚伪的,不屑的眼神瞪了萧薰老师的背影,嘴里骂到:“**”,我抛下了最后一句话,离开了。
原本安静的劳动部议论纷纷,我背对着,笑而不语,跟着老师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也是十分嘈杂的。
同学们来来往往,整个办公室犹如一个小集市,都在为三天后的运动会而准备。
萧薰老师坐在办公椅上,我把手机放在她的桌上。
她愤怒地向我吼着:“你知不知道学校不允许带手机?!”
他的嗓门突然变高,让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身看向了我。
啊,似曾相识的一幕啊。
“别太生气哦~”从她后面走过的老师似乎是这么嘱咐的,说来也奇怪,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最后一个走出去的老师顺手把门关上,搞得真像我犯了错一样。
“知道。”
“那你为什么明知故犯?!!”
我用极为传统的老套的回答对老师说:“我带过来不是玩儿的。”
“来来来,你过来,你今天必须给我想一个好点儿的理由,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走的!”她用愤怒的声音说出了极为搞笑的话。
“额。。。。。。。”
还没等我开口,她又向我吼道:“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她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没有人啦,演的还真不错,如果你不当老师的话,你可能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谢谢,刚刚为什么故意弄掉在地上?”萧薰老师看向我问。
然而我的关注点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谢谢”。这个家伙居然厚颜无耻的承认了啊,虽然事实如此。但还是想说一句:自恋狂。
“我真的不是来玩的!”
“这不是理由,校规就是校规,这里是学校,规矩,你就得遵守。手机我没收了,期末结束,让你的家长到我这里来拿。”
“不行!”我假装伸手去抢,以强硬的态度说出这句话。
办公室的门啪地一声打开了,完全敞开了。
萧薰老师用力的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运动会结束之后,我希望你的家长能来找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把这儿收拾一下。”
“你自己砸的为什么要我来收?!”我强势的回头,佯装无敌的走到办公室门口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过道里我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微笑,迎来了众人对我微笑的肯定:“啊,那个人好恶心啊。。。”
……
你们才恶心,对,我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至于我听见了什么,我也都不在乎。
这盘棋,已经开始了。
但只是去教室的路上我并没有按照老师的想法,回到教室,因为人多而杂,所以我开始在学校里闲逛,其他班在操场上排练节目,不得不说,身为协作社还是挺棒的,因为可以不用排练节目,等等,我好像还是主持人是吧,协作社真恶心。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转了两转,最后停在一台贩卖机前,点了一瓶红茶,通过贩卖机的屏幕反光,隐约的看见后面跟了我一路的人,他在墙后,我打算不理他,因为我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而且和他发生什么冲突,对我没有什么好处,鱼儿已经上钩了,饲料好吃吗,呆会儿,不,过几天,在丰富饵料下,那锋利的勾子就会牢牢的扼住你们的咽喉,跟了我一路,也该累了吧。
收网了。
“喂,休学的,我听说你手机被砸了。”他走了出来,露出一幅社会混混职业招牌表情,我不想侮辱“拽”这个词,又或者是“桀骜不驯”这个成语,他确实有够恶心的。
“你管我?”我模仿着他的表情,啊,应该是行为动作,还有语调,回答他。
“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更恶心了,还有,你这个不叫帮哦,叫“害”。
不能怪他,他长得天生坏人脸又露出如此邪恶的笑,让人不由得后背发凉。
“帮我,老子要你帮?!”我记起来了。这个家伙在劳动部的时候,我见过,当时在搬音响来着。
“乐于助人而已嘛。”
他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每次最后一个字,要拖得很长?还有,这是为了你自己吧。
他见我默然不语,于是接着说:“听说你是个休学的(我的脸上假装起了怒色)不不,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认识他吗,周迪?”
“认识,怎么了?”我轻蔑的看向他,想给他传递一种“我俩都认识一年了,你呢?”的含义。
“来啊,我带你去找他。”他的头45度上扬,在我看来已经是鼻孔朝天,右手的大拇指自信地往后指了指,跟我说。
他直接走到教学楼的后边的阴暗地,不,他是绕过了所有学校的摄像头,从摄像头的视野盲区中穿行,最多只是拍到了背影,挺熟悉的呀,干这种事情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吧,又考虑到如果只是高一新生的话,根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来做这种事情,所以一定是高二或者高三的。我不认识,所以当时不可能是我所在楼层的。话题扯远了。漫无目的地跟在他后面,因为无所事事,所以总会胡思乱想,经过拐角陌生的场景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人,而他们交换是手机和钱。
“他们刚刚做完交易。”他斜着眼睛看向我。
“看出来了。”我不高兴去看他,他长得太蠢了。
“老哥,我给你带过来一个。”角落很阴暗,他缓缓地转过脸来,黑色的瞳孔在阴暗处闪闪发光:“哦~?老班长好。”
“好。”我面无表情地回应着走过去,迎接着,作为全班第一的这个,商业鬼才?
“哟,你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次轮到这个家伙轻蔑的看向我了,没事儿,人家成绩好,我怎么反驳,他似乎看见我想要说话,其实并没有,他赶忙说:“哦哦,不要多想,我说的不是你的外貌。”他的蔑视更深了几分。
“有货吗?”我确信他没有货。
“怎么,又来问我买手机啊。”他的轻蔑已经让我想要抽他了,我瞬间开始不后悔这次的任务,他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正义,厌恶,恶心,似乎是正义源源不断的燃料,让我内心充满着冲动: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严重了。
最重是让他严重警告并处分,我还能怎么他呢。
“暂时没有,等后天吧,后天进货。”
我点点头,随后准备离开这片不毛之地,但我又被叫住了:“老班长,你,不会跟老师说吧?葬品?”
他戏谑的看向我,让我恶心,我没好气地说:“不会,这对我两都没有好处。”
我早已背过了身子,不知道他在后面和那位小哥说什么,突然的,那个男的窜到我的前面,再次示意我跟着他,哦,还不肯直接就走,怕暴露行踪啊,好吧,在陪你们演一会儿。
回到教室,我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趴在桌上,等待着放学,是不是还要排练来着,好麻烦啊。
散学的铃声打响,同学们纷纷离开了教室,啊不,学校,剩下我们协作社和几位老师学生会的成员留在学校,大家被通知前往报告厅集中,我随意坐在一个角落,没错,又是角落,我挺喜欢角落的,一面没有人的感觉太好了,然后被萧薰老师拉到了方闵行的右手边和她自己之间,这招来了段芠南的厌恶,她在方闵行的左边,接着依次是谷源冶,夏夕空,美川,冯木棉,我们都坐在报告厅的最前排,可能只有我是抗拒的。
会议强调了一些方面的内容,因为不仅是体育祭,还有庆祝节日的节目需要彩排,去除今天只剩下三天的彩排时间,怎么看都有点紧张,我叹了口气,很小声,另外,我还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那个叫周迪的,光有证据还不行,每次被查处贩卖手机时,他总会把买手机的那些人的名字反应给学校,这样自己就可以减轻处罚,最最严重只是一个严重警告,啊,校方还是太仁慈了,相比之下,那些买手机的人,通通记过处分,而他,身为贩卖的一方,每次举报后都会用不同的手段让那些买手机的人认为不是他举报的,例如指鹿为马,通过指鹿为马,破坏另外两个同学的关系,让他们互相猜忌对方,自己处于中间者,装作自己与这件事情无关,维护了和平相处的同时,再次教唆他们买手机,上一年高一我没有什么后悔的,唯一一个,就是助纣为虐,他会认为我不知道他干的什么事吗,他错了,这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真的很讨厌,我想到了一个方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