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皇帝舅舅。”
江子矜走到馆陶公主身边,给皇帝行了礼。
“起来吧。”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江子矜。
“阿娇正是越长越标致了,不知朕的哪位儿子,有幸能获得阿娇的芳心?”
“皇帝舅舅说什么呢,各位哥哥都是与阿娇一起长大的,哪里有什么儿女之情。”
江子矜不满的瞪着皇帝,语气不开心道。
“看来朕的儿子是没这福气了。”
被江子矜瞪了眼,皇帝也不恼,还笑的更大声了些
其实皇帝应该是不喜欢公主府和皇子联系在一起的,因为这会影响他对立储的判断。
馆陶公主是皇帝唯一的胞姐,又是窦太后唯一的亲女儿。
无论馆陶公主选谁做女婿,皇帝对其必回另眼相看。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坚持要和公主府联姻的原因。
祭祀的吉时到,祭祀官敲响铜钟,皇帝转身上了祭祀台。
“刚刚去哪了?”
正抬头看着祭祀台方向的江子矜,闻言看向馆陶公主。
“阿娘刚刚见你和七皇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可是对他有意思?”
“阿娘,你说什么呢!”
江子矜心乱了一瞬,短暂的自己都没发觉。
“不喜欢就不喜欢,阿娘就随口问问,你紧张什么?”
看着面上紧张的江子矜,馆陶公主心里有了想法。
“我那是,那是因为我和阿钰是朋友,你这样说,让我以后还怎么和他相处!”
江子矜剁了一下脚,气呼呼的对馆陶公主说。
“朋友处不了,换种方式处不就行了!”
“换种什么方法?”
江子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紧张。
好似她已经知道了结果,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问了出来。
话一出口,江子矜就有些后悔了。
“换成和未来夫君的相处模式。”
江子矜面色一红,长睫毛扑闪扑闪,不敢看馆陶公主。
和未来夫君的相处?
江子矜在心里反复念着这句话,越念心跳的越快。
“行了,阿娘也不逼你,对那小子什么心意,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馆陶公主拍了拍江子矜的肩膀,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刘钰。
……
祭祀到了最后一步,及皇帝与群臣齐跪,向黄帝祈求一年里的风调雨顺,社稷安康。
“咻——”
一只急羽自远处破空而来,向着高台上,正中央的皇帝而去。
“救驾!”
皇帝惊坐在地,看着离自己不过一掌距离,嵌入木质祭祀台的箭羽。
怔愣了一瞬,紧接着就是一脸怒容。
“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朕找刺客!找不到,通通拖下去处死!”
皇帝站起身,满腔怒火的朝着侍卫以及群臣吼道。
自身生命受到威胁,哪怕是皇帝也会惊慌失措。
甚至于拥有的越多,越是害怕死亡,害怕失去。
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的威严和庄重。
“是!”
侍卫和群臣连声应道。
侍卫们快速朝着箭羽来袭的方向追去,群臣们则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只能跟着侍卫们一同追去。
“阿弟,你没事吧!”
馆陶公主一脸惊慌失措的跑到皇帝身边,见他握住箭羽的手上青筋暴起,心里却不禁松了口气。
没伤着哪就好,还知道生气呢。
“朕无事,阿姐莫要担心。”
听到馆陶公主的声音,陷入沉思的皇帝回过神来。
下意识的想要把手里的箭羽往身后藏。
“这箭羽上可是有什么线索?”
见皇帝盯着箭羽的沉思,馆陶公主好奇的伸手想要接过。
却被皇帝躲了过去。
“这箭羽很是普通,没什么线索,阿姐还是别看了。”
皇帝的手,下意识往身后藏的动作,她看到了,见皇帝不愿给自己看,馆陶公主还偏要看了。
伸手快速绕到他身后,将那箭羽一把抢了过来。
“这箭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还这么藏着我?”
馆陶公主拿起手中白色翎羽的箭仔细端看了一番,眼神突然一顿。
“别看了!”
皇帝伸手将馆陶公主手中的箭羽夺了回来,见馆陶公主一脸怔愣,面上难得露出几分愧疚。
寂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像这方天地只余他二人。
两人站在原地,眼神透过时间的长河,似又看见了那辉煌的朝代。
威风凛凛的军马,春风得意的少年将军。
白驹少年,红缨宝马,璎珞香车,钟鸣鼎食。
这是当时的人们对少将军顾明修,和大将军府的评价。
那时的皇帝还没登基,还是住在东宫的太子。
那时的馆陶公主还没和陈午成亲,少将军顾明修也还没遇见喜欢的女子。
一个是受皇帝和太后宠爱的长公主,一个是风头无两的将军少年郎。
那日兴致突起,跟着父皇去宫门迎接大胜而归的少将军。
那日,天光明亮,一队威风凛凛且整齐划一的队伍自远方而来。
还未走近,却已能通过地面的震动,感知到这队伍恍如利剑,势不可挡的气势。
馆陶公主站在自家阿弟,也就是太子的身边。
看着那群人慢慢走近,那高头大马上,为首那人一身玄衣。
朱门杳杳列宫门,所站皆是王侯客。鸣环动珮暗珊珊,骏马花骢白玉鞍。
晨光之下,少年的身影渐渐清晰。
身材修长却不强壮,面部棱角分明。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的锐利黑眸,紧抿的削薄唇角。
哪怕那人面无表情,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馆陶公主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是他了。
那个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如意郎君,如今终于有了清晰的样子。
眼见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馆陶公主紧张又激动的拽紧了太子的手臂。
“阿姐,你干嘛呢?”
太子用力将自己的手臂从馆陶公主手中抽出,揉了揉,奇怪的看着她。
“阿弟,那人是谁啊?”
馆陶公主悄悄指着顾明修,语气急切的问。
“那是大将军府的少将军,顾明修。”
看着自家阿姐那一脸少女怀春的模样,太子哪里还不清楚她的想法。
想到母后与自己说的话,太子抿紧了唇,脸色为难又不忍对馆陶公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