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香,据说是海里的龙在睡觉时流出的口水,滴到海水中凝固起来,天长日久之下,成为的一种珍贵香料。这个说法的来源不可考究,但是云牧渊知道这种香气在真气的催发之下具有不错的凝气安神作用。
南宫流苏却把手搭在了他过渡的手上,只听着她说道:“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不想现在就睡着。”
“休息下吧,等你醒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云牧渊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说道。
“一切……都会变好吗?”南宫流苏呢喃着,视线却是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而后软软地就要倒下去。
旁边的云沐雨连忙扶住这个身心俱疲的紫衣少女,这才让她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哥哥……”云沐雨有点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开声就要问道。
“没事。”云牧渊笑了下,摸摸了她的头发,“让她休息下吧。”
当初对云牧渊而言,南宫流苏是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云沐雨恐怕便真的要遭受尤凌春的毒手。
以丈敬尺自是他的准则,所以他心里对着她只是饱含着感激之情,寻思着自己以后该怎样把这份情义还回去。
但是目睹了白羽的去世一幕后南宫流苏的悲伤,以及她的身世,这让云牧渊对眼前这个紫衣少女心里莫名多了丝同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云牧渊不由感叹了句。但地下室始终是地下室,不可能在这此处久待,再说白羽此时也应入土为安才对。
想罢,云牧渊交代道:“小雨,你们现在下面呆着,我去外面看一下情况,知道吗?”
“嗯,哥哥你要小心点。”
远离山谷外的一处山头上,不知何时竟是有人修筑了一座亭子,在这风雪天气内,亭子显得极为突兀。
亭子内,一名身穿劲装的妇女正低首向一名蒙面女子禀报着什么。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四岳堂的确是插手进来,二小姐现在应该还在山谷中,想来没有什么大碍。”叶三娘迟疑了下,“叛徒白羽亦是被四岳堂控制在手中。”
面前的那轻纱将蒙面女子的面容完全与外界开来,即使是在其对面的叶三娘也是不能从那轻纱后探得其神色变化,如此一来叶三娘的神色自是愈发地恭敬。
蒙面女子听罢并没有立即出声,像是思索了一会便出声问道:“你说山谷内尚有另外一名四岳堂统领,但是却是从小屋内狼狈逃了出来?”
“是。”叶三娘一愣,而后想到尤凌春的惊怒以及狼狈那一幕,便肯定答道。
蒙面女子闻言稍微颔首,再也没多说什么,思绪却是蓦地想到不久前见到的一个身形迅捷的青年,而后将之前的情报一一串联起来。
末了,蒙面女子开口就说道:“流苏的话还是尽早接回来,我担心她会想太多。”
“是。”叶三娘答道。
虽然之前南宫流苏已经通过她腰间的暖玉通知自己已无大碍,但始终是尽快将她接回来才是,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让南宫流苏离开自己如此之久。
而跟随其多年,叶三娘知道白羽在南宫流苏心中的地位,若是有什么情况……忽然她又想到了此行的任务所在,但是蒙面女子似乎没有提起的意思,这让她不由有点迟疑:“大小姐……关于卷轴的事?”
“卷轴的事你们不必在跟进了,世家里有了新的决策。”蒙面女子淡淡地说道,“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尽快接流苏回世家里罢。”
对于四岳堂而言,此行他们自是最大的赢家,倘若真的要说遗憾的话,便是没有将白羽擒住,但是卷轴到手足以将这遗憾淡化到最小。自然,这是对大多数人而言。
“可恶的臭男人,我一定会把这笔账要回来。”尤凌春此时的左肩已被诸多的绷带紧紧缠住,原本她也认为不过是肩膀脱臼罢了。孰料那猎户青年好狠的手法,竟是将自己这段手臂的骨骼一一击碎,断了她接回来的可能。
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狠狠将这样说的医师踹开数米开外,嘴上骂着“愚蠢”。
但是当她自己检查时,却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整个肩膀的骨头都被击碎,左臂算是废掉了。
这让这个妩媚女子怨恨不已,原是妩媚的眼神此时变得怨毒无比。
暗暗吃惊于那个猎户青年的实力,但尤凌春却是不见得有放弃的想法:正如她所认为,她并不是没有脑子的武夫,武力解决不了的事只有其他的方式去解决。
似乎?那个小女孩对他而言很重要?想到此处,尤凌春脸上浮起一阵冷笑。“今日的伤痛,他日我让你十倍奉还。”
得到卷轴后,薛银风的心情自是不错,这三个月来的努力看起来总算是有得回报。想到此处,那些新人的糟糕的表现倒也可以原谅罢。
忽然,一直前行的队伍忽然有点凌乱,前面竟是传来了一阵骚动。
这让薛银风有些恼火:“你们在干什么!我有下令让你们停下来了?”
“统领大人……”队伍前面忽然跑来一名男子,面露难色地说道:“前面有个蒙面女子拦住了队伍,直言大人名讳要见你。”
“蒙面女子?”薛银风眉头一皱,最终还是大手一挥:“带路。”
待他来到队伍前时,果然有一名蒙面女子站在原地等着,旁边有着几名黑衣男子倒在地上不断地呻吟着。
见到他的到来,蒙面女子才开口问道:“你便是薛银风?”
薛银风眉头一皱,但还是答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突然拦住在下队伍是为何?阁下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话尚未说完,蒙面女子身形一动,下一息便到了他面前,接着便是巨大的劲力从胸前传来。
其座下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踉跄几步就要跪下去。薛银风直接倒飞出去,狠狠地摔在雪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洁白的雪地上顿时点点殷红。
“下次再随便动手便不会是眼下那么简单。”蒙面女子淡淡留下一句后,转身离去,任由当场四岳堂有诸多的人手,竟是没有一人敢追上前去。
紧紧捂着胸口,企图缓解一番上面传来的剧痛,而后薛银风断断续续地说着,却是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南宫……大小姐!”
从地下室里面出来,云牧渊四处查看了一番,待确认附近确实是没有那些黑衣人之后最终是松了口气。
随后,云牧渊的眉头又皱成了一团:凌乱的小屋,遍布打斗痕迹的山谷,殃及池鱼的药圃,这都是些麻烦。
忽然,云牧渊想起了一直跟在云沐雨的大黄以及小青。这两个货呢?
想罢,云牧渊口中响起一阵悠长的啸声。不久后“嘎嘎嘎”的乱叫声从远方由远而近传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青色疾影,而后停在云牧渊的肩上,但是却没有大黄的踪迹。
“大黄。”云牧渊无奈之下只能在山谷内叫唤着它的名字,四处找寻。最后还是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这条捂着自己头的大黄狗。
“你可真会找地方躲啊。”云牧渊一阵好气又好笑地朝着它说道,“小雨有危险还是小青告诉我的,你还是条狗吗?”
面对云牧渊的质问,大黄不断地晃动着自己的尾巴,四处躲闪着云牧渊质问的目光,发出“哈哈”的喘气声。
“过来帮我收拾一下山谷的残局。”听到云牧渊似乎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大黄便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虽然大黄这条狗贪生怕死了些,但是在其它方面还是可堪大用,特别是在帮助收拾方面,起码可以帮他收拾以及摆放被诸多黑衣男子翻得乱七八糟的小屋。
在其帮助之下,云牧渊仍然是花费不少时间才将凌乱的小屋收拾干净,以及被翻成一团麻的药圃。
至于山谷内的打斗痕迹,他最多只能将上面的血迹用泥土掩埋起来,便再无他法。
之后,云牧渊便将地下室内的云沐雨接了出来,还有里面的南宫流苏。
不过此时南宫流苏已经是深深熟睡过去,云沐雨不过是十岁的小女孩,又怎么可能抱的动她。无奈之下,云牧渊只能抱起南宫流苏,从地下室内出来,安置在小屋内。
至于白羽,云牧渊想了一番,还是将白羽入土为安,立碑在山谷里。
这个突然闯进他与小雨生活中的男子也是个悲情的角色,虽然与他不相熟,但至少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这在在钟岚山谷内开始,那也让他在山谷内结束罢。
山谷里面四季如春,百草丛生,远无尘世纷争扰扰,对白羽而言怕是最好的归宿了吧。云牧渊如此想道。
至于药圃,最多只能说一声幸运。药圃虽然受到了不少的破坏,但是云牧渊要用的药草还是在里面找得到,否则,即便他等到了凝血药花成熟,没有其他的草药他怕是也要束手无策。
想罢,云牧渊从怀里掏出了被自己小心保存的药花,这便是此程最后要用的药草了,没有多犹豫,云牧渊将其混合着其他的相关的药草一同倒进了药炉内。
“待将其熬成药给沐雨后,下一程便要到林海郡,据说林海树林茂盛,四季如春,想必沐雨她会很喜欢吧。”坐在药炉前,云牧渊慢慢地想着,不时往里面添上些许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