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这种血液很眼熟么?在第二研究所里,我们曾经见过它的主人的,会不会是……?”现场,白疏影看了看遗留的血液,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二研究所么……不可能是他。”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他死了。”
对,没错,他死了。
……
阴森的走廊里,两边用铁栅栏分割出一个个小房间,走廊的一头是楼梯,另一头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此时各个房间的主人正蹲在铁栅栏前隔空对话。
“听说,今天咱们顶层又来了一个家伙,要占据尽头的那个房间了。”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头上长着一个醒目的犄角。
“你们猜猜,他的病症是什么?”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问道。
“还能咋样呗,来到咱顶层,不是杀了很多人,就是杀了更多人。”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小鬼头你去干嘛?”这时在场最小的男孩起身,脸色苍白的男孩看见了,连忙挥手。
“了解我们的新邻居。”
“叮叮铛铛”很快一个浑身戴着铐链的人被一个穿着密封的防护服的人押着上楼,隐约可见防护服下赤红的头发。经过顶层同样穿着密封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那,完成了登记和交付工作,
“第一研究所遗留的资料里有这个人,它的毁灭也是有这个人参与,需要万分小心他的病症。”
“知道了。”
正当这个工作人员押着人前往走廊尽头的房间时,路过了小男孩的房间。
“麻雀虽小。”工作人员突然停住。
“好家伙,这个人的防护服也没法隔绝小鬼的催眠香么?”
“笨啦!这个人估计是早在小鬼被抓之前就被催眠了。”
“这个人是谁?”他人的议论没有影响男孩的问话。
“他没有名字,只是自称霾。我们把他称为零号病人。”工作人员机械式地回答。
“因为他危险?”
“没错。”
“那么他杀了多少人?”
“三个人。”
“噗,你们的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三个人也配来这里?还是说你在玩我,你根本没被我催眠!”小男孩咬牙切齿道。
“我没有骗你,因为这三个人——一个是他的爸爸,另一个是他的妈妈——”工作人员似乎早有预料,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兴奋,惊喜顿时充满了男孩的内心,让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工作人员好像有点不对劲。“找到了,我可算是找到了,我的……同类。那剩下的一个人呢?是谁?是他的兄弟姐妹?”
“剩下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他杀了他自己。”工作人员意味深长道。
……
“小鬼真是的,这种事总叫我干,我的病症又不是用来偷窥的。”半夜,脸色苍白的青年一脸无奈,看了看斜对面睡着了的小男孩,摇了摇头又无奈地打着拍子,暗红色的血液随着拍子跃动,很快沿着地板到了走廊尽头的密闭房间的门口,突然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着青年,跃动到门口的血液似乎也在传递着一种战栗的情绪。
青年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又打起了拍子,血液顺着门缝流入……
“这是……什么东西?”血液迅速顺着来的方向退回。
“你看到了。”耳畔似乎传来了低语声。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放过我!”青年犹如魔怔,疯狂地摇着头。
“你看到了什么?”斜对面的小男孩被惊醒,急忙问道。
“滋啦。”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来到顶层,走到青年的房间。
“六号实验品,今天轮到你了。”其中一个人正是上次和斜对面的男孩说话的人。
对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医生的记忆里,浮现了一个在那个对外宣称儿童医院的第二研究所的肢解器中不断挣扎的苍白皮肤男孩。
男孩睁大眼睛看着他,张着嘴想要诉说什么,但很快,不知道谁按了启动按钮,液体涌了上来,很快整个仪器中充满了液体。而液体在喷涌中不断变红,如同暗红色的血液。
对了,他死了。
……
“医生,你还在藏着掖着么?很明显上次幸存的家伙,有至少一个是冲着你来的,这段时间频频出现过去的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只是不愿意面对。”沉闷的声音说道。
“病人如同那颗陨石一般,分为七个等阶,对应陨石上刻着的,七朵花。”
“病人的人格和病症会分别发生不同变化,lv1,我把他们称之为感染者,病人本身是病毒的食物,偶尔无意中会杀人,但lv1并不能得到病毒的认可,病人只是病毒的食物。而一旦感染者主动杀了人,性质就变了,病毒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就会演变成下一等阶,我称之为,侵略者。”
“侵略者的病毒,可以由患者自身操控,患者与病毒建立了连接,杀戮变成了患者的需要,如同毒品,让他们上瘾,同时他们开始自我欺骗,为自己的杀戮找正当的理由去安慰自己,催眠自己,让自己的杀戮在自己的眼中变得合理化。随着杀人越来越多,病症的等阶也越来越高。”
“而一旦到了lv3,事情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病毒脱离活体的存活时间大幅度增加,可以被患者当成种子传播,所以我把他们称为:播种者。因为这种手法,给这场杀戮游戏增加了许多趣味性,所以他们的自我欺骗通常与艺术相关,无论是行为艺术,还是戏剧艺术。而随着等级的提升,病毒对血肉的渴望会越来越强,人的意志最终会被病毒取代……”话说完,医生便转身离开。
“你又打算逃走了么,医生?”你似乎,还没正面回答我呢?白疏影的话还没说完。
……
“哈!”
“哪个小伙子不讲武德……呀,是你啊!”课间,男孩正坐座位上发呆,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女孩狡黠的眼睛正盯着他。
“伊笙,你是不是又睡了一节课!”
“解语花同学,一节班会课而已嘛,不用那么较真吧?况且……”
“那你倒是说说,班主任老师都说了啥重要的?”
“害,班会课,那还不是老三样呗,成绩、别人的成绩、别人为什么有成绩。”医生摇了摇头。
“你你你……”解语花上去就揪起了医生耳朵,“后面两节自习课不上了,准备好去长江公园吧!班级活动,回来交一份不少于一千五百字的活动报告上去!”
“哎呀哎呀,好好好,姑奶奶求放过!”解语花这才松手。
长江公园是朝阳中学附近的一处无人管理的公共公园,公园范围很广,里面包含着一个游乐场和一个动物园,以及一部分林区。医生就这样被解语花拽着到了游乐场。
而解语花虽然一直拽着医生,但思想却飞到了九霄云外……
好久没见到瑶姐了,真奇怪……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间,游乐场的一声吆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完美的魔术!来人啊!看一看啊!我的手其实是一把枪,当我喊出‘砰’的一声!就会有子弹从我的手里射出,贯穿随机一位幸运观众的脑袋,来一来看一看啊!”但很快却被观众的嘘声盖过,九十年代的公园,最醒目的便是这些吆喝声。
“怎么还没开始啊?”
“因为……有的观众还没入场啊!不过你们可以检查一下我的手和袖子。”魔术师伸出双手任观众检查,目光却望向远方。
“喏,这不就来了。”魔术师指了指远方被拽着来的医生。
“那么,舞台……就绪!”
“砰!”随着魔术师比了一个手势,面带微笑地吐出这一个音符,很快台下一名观众的额头绽开一朵鲜艳的彼岸花。
“好逼真啊!这道具做的跟真的一样,这血还有腥味儿……”
“没错,和真的一样,就连这死亡也是……和真的一样,不是么?”不知何时魔术师手里多了一把金色的枪,枪口正冒着白烟,如果仔细的看,上面还有金色的丝线环绕。“啪嗒!”中枪的女生向后倒去,她头上戴着hello kitty的发卡,手上还拿着一个棉花糖,表情定格在吃棉花糖的瞬间,脸上还有糖渍残留,血液从伤口处蔓延开来,犹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血液如泼墨一般洒在她手中的棉花糖上,画面被精妙地定格了。
完美的艺术品!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别走啊,我的表演——才刚刚开始。所有人——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