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霾!阿霾!我解决他们了!”深夜的街道,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不断地奔跑着,咖啡色的头发许久没打理一样,乱糟糟的,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格子衫,如同几天没洗的样子,男孩手里紧紧攒着两把枪,一把银色一把金色,熟悉枪的人一定不会陌生,这是格洛克,只不过被特意涂了颜色而已,很明显这是他的“战利品”。
“哈哈,我刻意找人涂了颜色,阿霾一定会喜欢的。”男孩的语气压抑不住的兴奋。
“阿霾!阿……”男孩捂住了嘴巴,他看到了他想的那个人,不过他还注意到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那个人是谁……为什么阿霾会和她在一起……”趁着他嘴中的“阿霾”视线没有注意到他,男孩赶紧躲在一旁的垃圾桶背后,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和那个差不多大的女孩有说有笑的。
“上次谢谢你,你帮了我两次了。”黑色头发的少年笑容灿烂。
“这是我应该的!我想没有谁会眼睁睁地看着伤者在自己身边而置之不理吧,我可做不到。要是你死了我会有心理阴影的!特别是你这种死倔不去医院的,最难搞了!”女孩撅了撅嘴。男孩手足无措地挠着头,头低着,像是认错的小孩子。
“话说之前我还没仔细看……咦,把头抬起来。”
男孩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乌黑的头发下是清澈的淡蓝色眼睛,如同两个蓝宝石,脸庞略显憔悴,但和上一次的苍白比又增添了一点红润。
“恢复的不错啊你。”女孩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话说你是哪里人啊“”,这眼睛好漂亮!”女孩眨巴眨巴双眼。
“嗯……我是中俄混血。”
“怪不得名字那么奇怪。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你知道么?一个人的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你的眼睛这么清澈,你的灵魂一定也十分干净吧。”女孩微笑着说。
“'灵魂'?'干净'?我……”男孩有点手足无措。
“噗!书上写的啦,当然啦,你也要像你的眼睛一样清澈,明辨是非善恶呀!”女孩甜甜的笑了笑。男孩则挠了挠头,他们完全没注意到在巷子口垃圾桶背后的小男孩。
“感到很意外?”垃圾桶背后,不知何时,小男孩旁边坐了一个猩红色头发的少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少年微笑着,漫不经心地说。
“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他跟我说过,要建立一个能容纳得下我们的新世界,怎么会和人类在一起。”小男孩握紧小拳头,咬牙切齿,一脸的愤怒。
旁边的少年笑了笑,不知何时,他的手上躺着一只受伤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可又飞不起来,嘴巴张着,可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小鸟的腿部和翅膀被白色的纱布包扎着,少年吹了声口哨,小鸟渐渐安静了起来。
“笼中的麻雀,好不容易被人放了出来,好不容易逃出了关押它的牢笼,可惜那个救它出来的人,反而把它带上了死路,啧啧啧……”少年轻轻地抚弄着小鸟的羽毛,说。
“它被束缚了双脚,他也不会鸣叫,无法觅食的它,还不如待在牢笼中。”少年摇了摇头。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小男孩一脸警惕。
少年摇了摇头,“我是谁,我想干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干什么,你再不干些什么的话——他,可就不和你们在一起了。”
“我们很早很早就见过的,从你在黑暗中刚睁开眼睛开始,不过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虽然逃出了那座牢,你的饥饿感,依然有增无减。”少年笑了笑。
“你需要觅食。”少年指向女孩的方向。
男孩握紧拳头:“我该怎么做?”
恍惚间,男孩似乎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时刻,他没有力气,发不出声音,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身下的那一根不起眼的连线,但也是这根连线,将他死死地和黑暗拴在了一起,他艰难的呼吸着,直到他终于看见了光明,“我会帮助你。”模糊的记忆中,一个人这么对他说。
……
少年望着男孩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又开始抚弄手掌上的小鸟,“知更鸟啊知更鸟,麻雀说,它害死了你,可是真正害死你的人是谁呢?是麻雀?是其它鸟?还是这该死的童话?没有编故事的人的精心安排,你也不会死,对吧。”少年又望向女孩离开的方向,轻轻地说。
……
“灰烬,代表着同一种结局,也象征着无限可能。”房间里,一个十字架摆放在中央,上面挂着焦炭似的尸体,旁边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性,搓着手里的灰,轻轻地说。
“因为灰烬可以代表任何东西、任何人,只要能寄托人们的信仰……是吧阿火?”一声问候,却无人回应。
“阿霾,我们的终点或许也是这样吧,”男人面无表情,舒展了一下身子,“'巨人症'的病毒提取液真好用呢?不过,也许你早已忘记,我们的秘密空间,也许,你也早已忘记,我们的'牢笼遗产'了吧……不过没关系,我会一步一步让你想起,我会一步一步地帮你爬上顶端,我会一步一步地帮你,拿回你应有的一切。”男人轻轻地说。
……
“啪啪啪哒哒哒……”第三研究所工作室里,传来了疯狂敲击键盘的声音,老年人妙?波波娃?帕帕奇无奈地捂着早已神经衰弱的头,对面的白疏影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嘿!哈!”屏幕中不时传来羞耻度爆表的声音……不过整个工作室,其他人都低着头,也就他敢这么搞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妙组长摆了摆手,眼神示意白疏影,白疏影也识趣地关上了游戏,“推门吧,门没锁。”妙组长对着门外喊道。门外是一个一米七左右,面容清秀的穿着警察制服的男性,不过身上到处是绷带,有着焦黑的痕迹。“你好你好,你就青城的凌幽凌sir吧,久仰大名啊,快坐。”妙阿姨客套着,“你好!”凌幽敬了个军礼,“我是奉上级指示,前来协助你们第三研究所的,大名不敢当,我只希望能够为肃清这个世界上的罪恶,出一份力。”年轻的警察信誓旦旦道。
“哦,这个啊,当然,让这位前辈带带你吧,他叫白疏影。”妙成功的把皮球踢到了一旁刚关游戏的白疏影身上,白疏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普通人,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猎杀'罪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年轻的警察嘴角微微上扬,“这个么?靠手里的枪,还有子弹,”凌幽掏出枪和子弹晃了晃,那把枪被涂成了金黄色,银色的子弹在光下充满光泽,“还有一颗秉持正义的心。”警察拍了拍胸脯。
“正义么?最好是这样。”白疏影轻轻地说。
……
“什么?你说一个警察又解决了一起'罪患'事件?”廉租房内,微弱的灯光下,青年有点错愕。医生对面坐着的正是白疏影。
“我总感觉这警察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他解决的这两起案件都只有他一人在场,而且患者的尸体都是焦黑的,虽然身中数枪,但他为什么还要放火烧他们,而且虽然直到现在也没类似的案件再发生,但我还是隐隐约约感到奇怪,感觉他说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白疏影苦笑。
“怎么?你还想让我为了你心中这一点小小的疑问帮你?有没有搞错?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长长的假期,他让我好不容易有了放假的机会,我感觉他就是恩人呐!你还让我去查人家?啧啧啧。”医生摇了摇头。
“医生先生,我们都是从第二研究所逃出来的,虽然咱们这个组没什么当年的人,但是不可否认,他们都是相同的一类人,像我们这种人,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如果哪一天我们没有用处,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你真的想被取代么?”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
“白疏影啊,我们加入的目的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什么自由,什么取代,对我来说,那都是无所谓的东西,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就算是死,那也无所谓。先不说这个,你知道‘罪患’,在目前的三个等级里,有什么区别么?”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