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天丛云剑逃离战场,片刻之后,一种不好的感觉自心底升起,杨如风六兄弟感应到一股危险而强大的气息正在逼近,浑身的汗毛刹那倒竖而立,强烈的生死危机骤然降临,那种不安充斥了全身的每一处空间,这是自出道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只有在面临极大的生死之劫时修道人自身才会迸发出的危险预兆。
“有强敌正在途中,准备!”
杨如风轻叱一声,荡天索横空而立,浑天戈冷月槊莫测鞭日月锤金枷锁五大法兵紧跟而出,六大法兵一字排开,六兄弟神色凝重,眼望前方,杨如风胸前那枚五星道袍标志微微颤抖,似也充满了紧张,随着杨如风心情的波动而起伏不停。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太一脉的老相识,十余年不见,杨兄别来无恙!”
大笑声中,沧海横流迈步走下飞舟,身周是扶桑七花与山口道座下十八高手,二十六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西门飘香?!你的身体难道复原了?!”
杨如风盯着沧海横流身边一漂亮的女子,大吃一惊。
“贼子,当年姐姐哥哥南太一行,不想竟遭洪泽湖那小子毒手,今日我山口道举全宗之力,就是为可怜的姐姐复仇来了,拿命来!”
西门飘馨杏眼圆睁,一声轻叱之下,手挥扶桑弯刀,向杨如风恶狠狠劈来。
“嘿嘿嘿!想我那洪兄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废了西门飘香那女魔头,就必定废了她,说不让那女魔头站起来,她今生就甭想,果然是言出必行,今日你山口道獠牙既露,明目张胆来犯我井缺大陆,那就说不得了,杨某送你回扶桑与你姐姐团聚去!”
杨如风冷笑连连,抓住荡天索就向西门飘馨的弯刀抡去。
轰的一声响,虚空炸裂,乱流横扫狂卷,西门飘馨虎囗崩开,鲜血直流,染红的弯刀险险脱手飞出。
“还愣着干甚?十八高手给我分成六组,配合扶桑七花,现在的任务就是灭了南太一脉的这六大恶人,无论用什么方法,置六人于死地方休,上!”
沧海横流阴阴一笑,抛出八咫镜天丛云剑加上扶桑弯刀,三大法兵呼啸着向杨如风激射而来,西门飘馨后退两步,甩去两掌上的血迹,双手掐诀不停,操控着弯刀,与沧海横流的三大法兵一起,四大法兵向荡天索绞杀而至。
杨如风祭起日月双剑,敌住两柄弯刀,荡天索黑白分明,闪着幽冷的光,犹如一条毒蛇游走虚空,窜来盘去,与八咫镜天丛云剑杀了个难解难分。
浑天戈冷月槊日月锤莫测鞭金枷锁五兄弟五大法兵齐出,纷纷敌住了对面飞来的弯刀,刹那间,光华阵阵闪烁,嘶鸣声惊天动地,日昏月暗,虚空不时出现一条条大裂缝,莫名的漩涡浮现,诡异的恐怖之光一闪过后,俱消失不见,大战异常激烈凶险。
沧海横流手一挥,山口道座下十八高手悉数而出,十八柄弯刀分成三三一组向六兄弟凶狠飞来的同时,无数的飞舟一拥而上,横冲直撞下,九天门的弟子纷纷爆裂,一朵朵血花溅向高天,绚烂绽放的瞬间,尘归尘,土归土,别了,永不再见!
“杀--!杀杀杀!!!”
杨如梦血红着双眼,怒吼声声,双手不停掐诀下,日月双锤大日明月虚影一闪,剎那定住了两边的四柄弯刀。
杨如梦左手快速掐诀之下,日月双锤猛地跳出了包围圈,在浑天戈冷月槊两大法兵跟前一翻一滚,三大法兵骤然以无匹的气势冲向那数不尽的飞舟。
飞舟在日月双锤的横击之下轰然爆炸,似一朵朵烟花璀璨夺目,在浑天戈冷月槊随后的横扫下,舟上的山口道部众逃不过被猎杀的命运,纷纷坠落而亡。
沧海横流眼望此景,漠然置之,心里明白:
风云雷电梦幻六大高手,如梦最恐,如风最诡,杨如梦一动,杨如风也快了。
当下无悲无喜,不惊不忧,双手掐诀不停,八咫镜天丛云剑攻势有增无减,毫不放松。
“日月神通,定!隐!”
杨如风轻喝一声,荡天索黑白光芒一闪,黑日与白月的虚影微晃的瞬间,八咫镜天丛云剑轻轻一颤的同时,沧海横流稍稍愣神的刹那,目光中的荡天索骤然失去了踪影。
“走!卷!杀!”
杨如风舌绽春雷,龙吟崩天穹神通施展的瞬间,荡天索倏地卷住莫测鞭金枷锁,三大法兵腾空而起,气势如虹,向那无数的飞舟直击过去,突杀了数十里,毁掉了几百架飞舟,斩杀了数百条生命后,三大法兵倏地飞回,又与八咫镜天丛云剑六柄弯刀战在一起。
杨如风轻蔑一笑,戏谑的目光瞟向沧海横流,不屑一顾。
“六大巨头,速来!”
沧海横流愤怒至极,召回八咫镜,向远方一扫。
十息不到,六条人影凭空而现,正是松下镇洋柳生静海黑野小泽酒井飞原冈田奔突宫本猎山口道剩下的六大巨头,加上沧海横流共是七大巨头,伊藤霸雄已死,山口道可谓是不惜血本,高手倾巢而出,誓要灭杀杨如风六兄弟。
“本道主看你六人还有何无敌神通,不灭尔等,我山口道绝不收兵!”
沧海横流狰狞一笑,发出桀桀之声。
六人一加入战团,瞬息调整了战术,人影互换间,攻势更猛,杨如风六兄弟登感压力大增。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么?”
又大战至两个时辰,杨如风惨然一笑,无尽留恋的目光扫过寸寸山河,最后看向五兄弟,面现决绝之色。
“今生不愧井缺人,来世还流鼎家血!爆!”
杨如梦大喝一声,奋然扑向山口道众高手。
轰!轰!轰!轰!轰!轰!六声巨响过后,第二大防线随着灭天境六大高手惊心动魄的自爆,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奇异的是那枚五星道袍的标志却不曾消散,惟有她见证了这一切,飘荡在灰暗的天空,飞来飞去,似恋恋不舍,似在诉说着她的悲伤!痛苦!
那气吞山河的“今生不愧井缺人,来世还流鼎家血”的悲壮呐喊,似闪电划过长空,穿云裂雾,滑过东北三州的大地,掠过井缺大陆的上空,在天地间久久回荡不绝。
万灵宗入世峰顶。
“如风!”
正在入世峰顶修行观里打坐的柳如烟蓦感心口好似被毒蜂蛰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妹妹!怎么了?”
杨如真惊呼一声,连忙过去扶起柳如烟。
“如风…去了…六大高手…都走了!姐姐!如烟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姐姐?”
柳如烟浑身颤抖,哆嗦不停,惨白的脸上无一点血色,心中的天塌了,依靠没了,希望没了,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助!
“妹妹,不会的,不会的,你忘了如风临行前双儿小师妹的生命之液么?洪师弟交代的我化万灵么?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象,不要被假象骗了,双儿小师妹消失了一段时间,不是又活生生地回来了么?要相信生命之液的神奇,相信我化万灵的强大,也许一年,也许五年,终有一天,如风会回来的,姐姐还等着喝妹妹的喜酒呢!”
杨如真紧紧抱着柳如烟不停抽泣的身子,伸手抺去其嘴角那丝血迹,柔声安慰。
“是真的么?妹妹不信,奇迹在双儿师姐身上出现了一次,还会在如风身上出现?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奇迹出现?妹妹不信,姐姐别再骗人了好么?”
柳如烟虛弱无比,躺在杨如真怀里,双目涣散,无光,似马上就会死去。
“双儿,双儿小师妹快来!如烟不行了,快来救救如烟,呜呜呜……”
“杨如真情急之下,不由哭出了声。
“快,张开嘴,喝下去!”
杨无双羿舞闻声跑来,看见柳如烟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取出盛有生命之液的瓶子,向柳如烟口里灌去。
“呜…呜呜…呜!”
柳如烟拼命挣扎,只想死去,一了百了。
“你给我喝,想死就死在战场上,这样死法,不值得,万灵宗丟不起这人!”
在羿舞杨如真的强力控制下,柳如烟本就虚弱的身子,哪里还能动弹分毫,被杨无双强行灌下了大半瓶生命之液后,方才罢手。
三人静静地等待,过了好大一会儿,柳如烟面色渐渐红润正常,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两眼无神,萎靡不振,消沉至极。
”让我随如风一起去好了,两位姐姐为什么非要救妹妹,这世上孤苦伶仃的,没有一个亲人,有什么意思?”
柳如烟凄然一笑,似已看破了红尘。
“银雪仙子,拿镜子来照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杨师姐不是你的亲人?柳大哥不是你的亲人?双儿不是你的亲人?还是羿舞妹妹不是你的亲人?这万灵宗数十万兄弟哪个不是你的亲人?不要说如风师兄临时不在了,即使真的不回来了,你也不能这样,你太自私了,万灵宗大业未成,众生身陷苦难之中,你如果就这样去了,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对得起对你寄予一片厚望的万仙真人?对得起万灵宗这些兄弟姐妹?你太令人失望了,南太大比时那风采无匹的银雪仙子哪里去了?双儿这就去找湖哥哥,你柳如烟想死的时候死不了,你不想死的时候非要你去死不可!”
杨无双疾言厉色,对柳如烟又是恫吓又是威胁了一通之后,转身出了观门,扬长而去,留下三女在观里,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万灵宗后山五座圆潭的中央空地上,周隐捏着一枚玉简,放在额头,正感悟着玉简里那奇妙的禁术,试图与混荒大禁融合在一起,形成威力更强的阵法,
那玉简赫然就是张固交给杨如风传回来的玉简。
周隐一忽儿紧皱眉头,一忽儿双手掐诀如飞,一忽儿沉思入迷,一忽儿面现喜色,状如疯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
貂雪盘坐一旁,断夜霸螈安静地看着洪泽湖三人悟道。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它便成了路,在有心人的指引下,路便转化成了道。
一点明悟之光从洪泽湖脑海闪过,如刹那而逝的真谛倏忽被抓住,大道之音忽起,隆隆之音贯穿了整座万灵山:
修真,修道,修行,终归两个字,那就是修心,有无上生灵奠定了一条修炼进化之路,到底是进化还是演化?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修真人行走在无上生灵的修炼体系中,又有谁能够知道这进化之路是一个天大的骗局,哪里有路?路在哪里?路是已断还是完整?无知的修真人只知道肓目崇拜无上生灵的修炼体系,孰不知骗了自己又骗别人,在这条路上无限的走下去,一直不到尽头,于是便出现了道无涯,法无边之说,从来都不知思考思考,回头再看看,自己心中的道才是真正的路,什么是自己心中的道?从自身出发,问问自己从哪里来,循着这条道往回走,寻找本源,本源在哪里,道就在哪里,真路就在自身,溯本求源是什么?再不明白就真的无救了!”
“返祖!”
大道之音到此戛然而止,洪泽湖心中蓦地蹦出这两个字,世人说刹那悟道,立地成仙大概就是这样吧。
身体里那簇阳火之祖在熊熊燃烧,似在欢呼,似在呐喊,似在咆哮,似在嘶吼。
第四层大台阶灭天境边缘阶梯上的小人顺阳火之祖的上冲之势奋力一跃,二者瞬息融为一体,在源力球本源神通的作用下,源力球急剧转换不停,滴溜溜地旋转下,一分为二,其中的一半蓦然转化为澎湃的能量球,能量神通大成。
阳火之祖与小人的融合体稳稳落在第四个大阶梯的第二层小阶梯上,灭天境由初期跨入中期,困绕在心头的难走之路终于又迈出了一步,何不乘胜追击,继续凝练出时空球呢?
一念至此,洪泽湖便驱赶源力球与能量球,促使二者融合,贯通,可任凭百般推打,努力,源力球与能量球就是不动,如磐石般屹立,睬都不睬,仿佛铁定了心肠。
“此路不通,如果能凝练时空圆球成功,将会由灭天境中期跨入后期,锻天境不远矣!”
洪泽湖长吁一口气,睁开眼,一丝明悟之色从双目中一闪而过。
在大道之音戛然而止的刹那,一点灵光从周隐的脑海闪过,将要消逝的瞬间,急忙捕捉之下,混荒禁术与玉简里的禁术轰然融合,两者相通相融,形成了更为强大的禁术。
大道之音从貂雪脑海滑过的片刻,眨眼间无尽的能量涌入体内,四肢百骸运转不停,在周身经脉疯狂地吸收之下,能量圆球倏忽形成。
万灵宗所有的灭天境强者在同一时间都得到了突破,由初期跨入了中期,只不过同境界中,有强有弱罢了。
“大圣灵,你三位终于醒来了,可知否?这一悟道,就过去了百年光阴呢!”
断夜见三人睁开眼,连忙说道。
“是么?已经过去了百年光阴?不可思议!”
洪泽湖三人露出惊讶之色。
在洪泽湖悟道匆匆而过的一百年里,井缺大陆发生了惊天的变化,杨如风六兄弟引身自爆的瞬间,沧海横流见势头不妙,八咫镜笼罩之下,桑隐神通急忙施展,侥幸保住了众高手的性命,饶是如此,灭天境六大强者的临死舍命一击,也是非同小可,沧海横流众人受了重伤,在黑州养伤百年,方才恢复到巅峰状态。
杨如风六人的自爆,利弊各半,毁灭了第二大防线的同时,也波及到第一大防线,为山口道大开了方便之门,沧海横流轻松破开最后一大防线,率部长驱直入南下,直杀到天下第一关前。
雄海关号称井缺天下第一关,首先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为界城东部起点的第一座关隘,其次,从地理形势上,雄海关扼宁州进入棘州大地的门户,依山临海,险关锁隘,易守难攻,一关横卧宁棘两州咽喉要道,关后便是帝都,所以井皇对此关极为重视,除了派属下玄阳宗正云门镇守外,更有大阵凌空,飞鸟不过,沧海横流的山口道从空无一人的东北三州冲过,到达此地,便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雄海关后就是棘州无数的生灵,更有帝宗距此不远,本掌门还就不信了,扶桑鬼子大兵压境,井皇会不派高手前来助阵杀敌?会眼睁睁地看着扶桑鬼子践踏我井缺大好河山?蹂躏我大鼎民族子民?”
雄海关里的军营指挥大帐中,玄阳宗掌门东方魁与正云门掌门宁不仁正在讨论着战局的发展。
“东方掌门稍安勿躁,咱二人奉令镇守雄海关,井皇数次东征万灵宗,我两大宗门都未曾挪动分毫,这说明了雄海关的重要性是无物可比的,更证实了井皇对咱二人的信任,可是……“
”宁不仁眼看东方魁火爆脾气又起,叱眉瞪眼,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连忙顺其锋芒,将语未语之际,忽又住囗。
“有话就讲,有屁快放,你我二人共事至今,你也早已了解我东方的脾气,不要做那莫测高深神秘的样子,我东方心里没有那么多曲里拐弯的点子,也没空去揣摸别人的心思!”
见宁不仁语意委婉,东方魁也放缓了口气,但瞥见宁不仁欲言又止,东方魁便心中不喜。
”九天门张溜之事想来不用我说东方兄也心知肚明,井皇对此事的谋划实是大有深意,或许有你我不知的内情隐藏其中,此事实在令人费解,东方兄遇事要多动动脑子,多思考一下啊”
“宁不仁俯过身来,压低了声音。
“三思个屁啊,张溜那小子临阵脱逃,虽说是奉了井皇的指令,但也避免不了鼎奸的罪名,大鼎的败类是坐实了,名正言顺的耗子溜,井皇作为天下共主,不为井缺众生着想,做出这般不齿之事,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东方魁依旧是大高其声,一点也不害怕别人听见。
“东方兄小点声行不?这隔墙有耳,万一……”
宁不仁四面瞅瞅,唯恐有人听见,走露了风声,这罪名可是不小,谁能担当得起。
“万灵宗的杨如风杨大侠六人,那真是没的说,就是我辈的楷模,你看你那样子,难不成想学耗子溜?”
东方魁呵呵一乐,不无嘲讽。
“报--!扶桑山口道百万之众已到关前,正在攻击大阵,请令定夺!”
正在此时,报事小卒如飞而至,向二掌门禀报。
“走,阵前一观!”
东方魁宁不仁相视一眼,匆匆出了大帐,腾身飞起,来到关上,抬头望去。
只见关前的护关大阵之外,无数的山口道部众连同满天乱飞的弯刀法兵正在轮番攻击大阵,一波退去,又一波接踵而来,轰鸣声声,惊天动地,大阵随着山口道部众的第一轮冲击,在符文闪烁乱晃之下,登时颤抖不已,似要塌陷崩溃,但随着第一轮的攻击过后,大阵复又弹起如故,顽强地支撑着不溃不散,可随着第二轮攻击的到来,大阵再一次凹陷下去,发出颤鸣之声,如此循环往复,山口道部众似有默契一般,竟然一直朝着一个地方不停的攻击,形势危险至极。
“前有杨如风,后有东方魁,玄阳宗的弟兄们!给我杀--!”
东方魁大吼一声,手挥溜金镗,第一个冲出了大阵之外,溜金镗所过之处,断臂空中飘,血花四面飞,山口道部众纷纷坠地身亡。
“杀呀!杀尽扶桑鬼子!”
玄阳宗的弟子们见掌门已身先士卒杀了出去,个个怒吼出声,如开闸的洪水般向大阵外倾泻而出。
“正云门的弟兄们,为了父母,为了家园,给我杀--!”
宁不仁见状,也大喊一声,手挥狼牙棒,率领正云门的弟子杀出了大阵之外。
“镗不离棒,棒不离镗,镗棒汇合,天下无双!”
东方魁与宁不仁同声大喝,而后两人各立镗棒之上,并列而行,如咆哮的飓风呼啸而行,自山口道部众中间一冲而过,似暗夜的一道流光,周围的虛空都被扭曲了。
快!太快了!
当冲出三千里的时候,身后才传来可怖的音爆声,如爆炒的豆子炸裂,将下方拉出一条大裂缝,成片的山口道部众似下饺子一样纷纷坠落里面,就此消失不见。
东方魁与宁不仁相视一笑,这就是战友情的体现,这就是并肩作战的威力,这就是兄弟同心,其力断金的强大之处!
东方魁宁不仁掉转矛头,向山口道最密集的人群发动了又一次反冲锋,要杀回雄海关前。
抹去脸上的汗水,抖擞抖擞精神,溜金镗狼牙棒再一次发出剧烈的嘶鸣声,呼啸着向前方冲去。
在惨叫声中,在断臂断腿到处乱飞中,山口道密集的人群波开浪裂,被撕出一条带血的通道,东方魁宁不仁哈哈大笑,酣畅淋漓至极,快意至极!
蓦然,前方无数的飞舟出现,瞬间排成四列纵队,两两一组向溜金镗与狼牙棒直撞过来。
飞舟快,溜金镗狼牙棒更快,双方如脱弦的利箭,不给人思考回旋的余地,刹那相遇。
砰砰之声不绝于耳,飞舟炸开,碎片横飞而出,刺破了虛空,发出尖锐的啸声,漫无目标,划出道道刺目的白光,眨眼消失不见。
猝不及防之下,东方魁的左臂被齐肩撞爆,宁不仁的右腿齐腰而没。
“杨大侠,我兄弟随你来了!”
东方魁眼见飞舟密密麻而来,自己断了一臂,宁不仁断了一腿,重伤之下,再战也是枉然,已是无力回天,惨呼一声,举起右掌就要向自己的天灵盖击去。
“呱!”
一声蛙鸣惊天动地,骤然响起,条条光束骤然而出,蛮横的飞舟似豆腐般不堪一击,爆裂,炸开,湮没。
一方大印闪着耀眼的金光横空而出,印上一名少年白衣胜雪,白发飞舞,面如冠玉,似九天仙神降落凡尘,另有四名少年,黑发如瀑,一名少女眸如星辰,靓丽无双,六人清一色的道袍上,都有一枚鲜明的五星标志。
大印刹那而至,白发少年大手一伸,倏忽抓起东方魁与宁不仁就走。
“万灵宗貂雪见过两位掌门!”
白发少年向二人抱拳一拜。
“后辈蒙红!“
“后辈剧黄!“
“后辈洪楚英!“
“后辈杨青!″
“后辈柳依依!″
“见过前辈!“
四名少年一名少女向东方和宁不仁抱拳一拜见过。
“两位掌门,井皇帝宗与九天门已撤至大江之南极远的川州去了,雄海关已破,洪师兄命貂雪前来接两位掌门到万灵宗一叙,不知二位何意?”
貂雪面色凝重,面向向二人。
“真如此的话,井皇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走!”
东方魁似信非信,强忍着断臂的疼痛,看了宁不仁一眼,做了决定。
踏天行展开,断夜一闪上了大印,在能量法兵的狂轰滥炸下,山河大印金光大盛,载着八人一禽,冲出了重围。在掠过雄海关的瞬间,东方魁宁不仁目光一扫,瞥见了巨关已破,玄阳宗与正云门的无数弟子倒在血泊中,扶桑弯刀所过之处,正在吞噬雄海关中凡人的性命,大地被践踏,山河被蹂躏。
出了雄海关地界,貂雪见东方魁宁不仁两位掌门面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已是疼痛难忍,断臂断腿岂是寻常伤情可比,稍有不慎便会血液逆经脉而上,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后果便是触及大道之本,若是到了那等地步,就是大罗金仙再世也要颇费一番周折,情急之下,连忙取出生命之液给二人服下,多余的又给二人洗涤了下伤口,过不多时,伤口不再流血,疼痛减少了许多,又过一会,二人神情渐渐稳定,神态慢慢恢复了正常。
“两位要不要打坐调息一会再走?我万灵宗给两位护道!”
貂雪担心会留下不可预知的后遗症,便征求东方魁宁不仁的意见。
“不用了还是赶路要紧,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我兄弟二人的性命!”
东方魁活动了活动断臂,没感到一点疼痛。
“这是什么神奇的宝药?竟然有如此意料不到的功效?”
宁不仁晃了晃断腿,一切正常,不禁对生命之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事说来话长……”
貂雪接下来便讲了南太大比时洪泽湖与彭岳在异世的奇遇,把巧得生命之液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貝体情况怎样?只有洪师兄与彭师弟两位当事人清楚,这些都是听彭师弟说的,至于生命之液究竟还具有哪些神奇的作用?现在谁也不知,只有待将来证实了,此地不可久留,先回了宗门再说!”
貂雪说完,操控着山河大印,在踏天行的加持下倏忽而没。
画面至此,任中英任中青兄弟脑海轰鸣,洪楚英杨青不正是自己二人?柳依依不是柳青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