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张跟在林松后面,一路小跑,进了于科长家。
牛丽丽打开门便说:“你们可来了,快急死我了。”
于科长蜷曲在床上,嘴唇乌紫,还不住地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草根张问:“家里有针吗?”
牛丽丽拿出个针线包:“只有缝衣针。”
“先凑合着用吧,”草根张接了过来,在火上燎了几下,扎在了于科长的手少阴上。
还是和上回一样,放了几滴血后,于科长缓了过来。
草根张把三个手指头,搭在了于科长手腕上。
“又动怒了,还是大怒。”
于科长却闭着眼,沉默不语。
牛丽丽说:“王富强好像来过,我上午来时,在楼梯口碰到了他。”
王富强找于科长,说他白白受了欺负,于科长一点也没给帮上忙。
“你也应该检讨下你自己,”于科长心平气和地说。
“我检讨个屁,吃亏怨我没本事!”王富强阴阳怪气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于科长这才知道,自己看错了王富强。
“我爹说了,让我把东西拿回去,谁家过日子,也不容易。”
王富强的两只眼,四处搜寻着,找他给于科长送的东西。
于科长强压着怒火,“东西我已吃了一些,付给你钱吧。”
“我要你钱干什么,我又不是拿来卖的,”王富强蛮横地说。
“你想要干什么?”于科长的手,开始发抖了。
“要么还我东西,要么处分张友根,你看着办吧!”王富强摔上门,扬长而去。
草根张焦急地说:“于科长,您老这么动肝火,病情是控制不住的。”
牛丽丽也说:“大表姑,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不能生闷气。”
于科长犹豫再三,终于开了口,把王富强撂下的话,说了出来。
草根张说:“于科长,您安心养病,这事儿交给我了,我肯定能处理好。”
于科长点着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草根张走时,叫上了林松。
他要给于科长重新配药,让林松再拿回来。
配好了药,林松说:“班长,毕业了,我跟着你干吧,继续给你当伙计。”
“牛丽丽呢,你准备把她放哪里?”草根张笑着问。
“这个没想过,”林松拿上新配的五副药,奔于科长家去了。
林松走后,草根张盘腿坐在了床上,准备入定。
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高雅陪着杨倩倩,去操场漫步了,他只好自己起来开门。
竟然又是柳依依,“刚才那场面,我的心还扑通着呢,你把我送回家吧。”
草根张下床,穿上了鞋子,“我去骑车子。”
下了楼,柳依依拉住了他,“骑什么车子啊,我家又不远。”
走在马路沿上,草根张时快时慢,总想和柳依依错开走。
柳依依却像胶一样,粘在他左右。后来,干脆挎住了他的胳膊。
草根张想甩开,却不敢太用力。
柳依依挎得更紧了,“草根张,本姑娘就是喜欢你,你能怎么着吧?”
草根张被气乐了,“老师,您是孩子他妈了。”
柳依依像刚明白过来,幽幽叹了口气,“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草根张心说:“您未嫁时,我还是个小屁孩呢。”
柳依依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两个大汉,怎么叫你姐夫啊?”
“因为我想娶她姐姐呗。”
“娶了吗?”柳依依站住了问。
“没有,人家赚我小,”草根张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嫌你小,”柳依依仰着头,看着草根张。
“老师,您松开我,我觉得后面有个人,盯着咱们呢。”
柳依依停下脚步,猛然回头,身后空空荡荡,连个人影也没有。
她打了草根张一下,“少用这些调虎离山计,我不挎着你了就是。”
但草根张觉得,身后就是有双眼晴,在盯着他们。
到了柳依依家楼下,草根张停住了脚步。
“孩子他爸不在家,你上来坐坐吧,”柳依依说。
草根张忍住笑,“等孩子他爸在家时,我再上去坐坐吧。”
柳依依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挥手说:“那你赶紧滚蛋吧。”
往回走时,路边有个树丛,草根张装作解手,闪身钻了进去。
他用眼晴的余光,看到了一个鬼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也消失在了树丛里。
女生宿舍里,最近老丢东西。
丢的东西,让女生们说不出口。
这事儿,汇报到了柳依依那里。
因为于科长病休,柳依依还负责女生工作。
柳依依把草根张叫了去,“你说,这个变态色魔,是哪里的?”
“十有八九,是咱们学校的,外面的人,进来干这种事儿,不那么方便。”
柳依依盯着草根张的脸,“我怎么觉得,这个家伙,就出在咱们班上呢。”
草根张寻思了会说:“有可能,咱们这个班的人,太复杂了。”
柳依依忽然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这个爱好,你要有,我把我的,送你几件吧?”
草根张涨红了脸,“老师,咱不来这么开玩笑的。”
丢东西最多的,就数牛丽丽了。
她揪住了林松问:“我怎么觉得,是你干的呢?”
林松的脸,涨得比鸡冠子还红,“丽丽,我就是明着去拿,也不会干偷偷摸摸的事儿。”
“那你老盯着我那儿,看啥呢?”
林松嘿嘿笑了,“你那儿,太凸出了,不想看都不行。”
一个废纸团,塞进了林松张大的嘴中,“让你再胡说八道!”
上午第一节课,是柳依依的病理学。
草根张手伸进桌洞,把病理学摸了出来。
书拿出来了,后边还带了不少零碎。
是两件胸衣,一件红的,一件黑的,勾连在一起,非常醒目。
坐在后排的王富强,眼最尖,他第一个喊了起来,“快看,班长桌洞里藏的啥?”
草根张也吓了一跳,他把手伸到桌洞里,又摸了摸,掏出了三条内裤。
内裤颜色鲜艳,还带着花边,一看就是女人的。
全班同学,像苍蝇见了血,“轰”的一声,围了上来。
有几个家伙,伸过手来说:“还从没见过这玩艺呢,给我们一个,我们也长长见识。”
林松推开众人,劈手抢了过去,他敲了下草根张的头,“班长,真看不出来,你隐藏得够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