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合剂加不上,这锅药就废了。草根张跑出来问吴二,“以前进的货,还有吗?”
吴二在药厨下面翻找,找出了小半袋,递给了草根张。
草根张接过来,用勺子挑出来些,看了看,又闻了闻,“这个就对了。”
他跑回了配药室,加进了两勺粘合剂,搅拌起来。
牛丽丽送过来的那袋,他封了口,放到了一边。
调完药膏后,他拿着这个纸袋,走了出来,让吴二看。
吴二拿着纸袋,端详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异样。
“这个颜色有些暗,气味稍带些辛辣,”草根张说,“我猜摸着,,里面加了热毒类的药,调在药膏里,肯定会引发炎症。”
吴二急了,瞪着眼问:“他娘的,什么人啊,三番五次地,下黑手?!”
“防不胜防啊,”草根张说,“以后从外面买的药,只经过你一个人的手,不要让别人接触。”
吴二点点头,“只能这样,以不变应万变。”
草根张也点头,“咱也不能乱猜疑,那样更中了他们的诡计。”
去医院送下药膏,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了岳其峰的车,吴二摁了下喇叭。
本想打个招呼就走,他却追了上来,拦住了吴二,“大明领着那伙人,在山里怎么样啊?”
“我们也没去过呢,”吴二说,“要不,咱们一块去看看吧。”
两人一拍即合,便一起到了药店,去约草根张。
草根张和高雅,正看着手抄的外经,在讨论分身术。
草根张说要从神上分,高雅说要从心上分。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但谁也说不明白,这分身术,具体是怎么分的。
“既然说不明白,就放放再说嘛,”岳其峰过来打圆场。
两个人挠挠头,还真是,争了这半天,越争越糊涂了。
“换个地儿,换个思路,说不定,就触类旁通了,”草根张拍拍脑袋说。
“就是来约你俩,去换换脑筋的,”吴二说。
草根张明白吴二的意思,他也正想去看看,那些病友们,在山里修炼得怎么样。
他们下车时,大明提着大铜壶,正要烧水煮茶。
看到他们来,他在大铜壶里,又加了两杯水。
十几个病友,都在大松树下打坐。对他们的到来,根本没人理会。
草根张问大明:“这香茶,能供得上喝吗?”
大明呵呵一笑,“每人每天半杯,勉强凑合,你们来了,他们明天就不大够了。”
“什么茶啊,这么金贵?”岳其峰好奇地问。
“说不上金贵,就是产量太低,”草根张说。
木炭炉上的大铜壶,“突突”地冒出了蒸汽。
大明把壶拎了下来,揭开了壶盖,把一小撮黑色茶末儿,投进了壶里。
五六分钟后,大明冲着松树岗,大喊了一嗓子:“各位老哥,下来喝茶了。”
所有人睡醒了似地,兴冲冲地往下走。走在前面的几个人说:“喝这茶,还真上瘾啊,一到这时候,就流口水呢。”
岳其峰也分到了半杯,尝了一小口,便忍不住大声赞叹:“这是什么茶啊,太香了!”
“这茶通神,”草根张笑着说。
岳其峰咂咂嘴,“是啊,感觉从头到脚,一下子就通开了。”
“是不是与天地相通了?”高雅抿了一口茶,笑着问岳其峰。
“还真是这种感觉,”岳其峰说,“这茶哪里产的呀?”
吴二指了指半山腰,“就是那种树。”
岳其峰向那里望去,是一丛丛低矮的小權木。“茶树很多呀,为什么不多制些茶,敞开了,让大家尽情喝?”
“加工太难了,那树叶子,不能直接喝,”草根张很神秘地说。
岳其峰紧追着问,香茶是怎么加工出来的,草根张只是笑,就是不回答。他招呼病友们,“喝完茶的老哥,请过来下,我给你们号下脉。”
吴二凑到岳其峰跟前,“老岳,你很想知道啊?”
“当然想啊!”
“小声点儿,”吴二看了看草根张,他正专心号脉,然后趴岳其峰耳朵上说,“我带你去看看,但你得保证,跟谁也不能说。”
草根张号完每位病友,都是一脸喜色,根本没注意他俩。
吴二带着岳其峰,悄悄地开溜了。“
走在石板路上,吴二回头问:“老岳,让你看了,你得怎么谢我啊?”
“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我还没想好呢。”
“不着急,你慢慢想。”
“我怕你看过后,就不认账了。”
岳其峰摘下了白金腕表,放到了吴二手里,“我要不认账,这个就归你了。”
“这样好,我能放心了,”吴二笑得咧着大嘴,领着岳其峰,进了余庆生家。
余庆生在那边做饭,只有他老婆在家。
“嫂子,你把这屋子的门打开,”吴二站在院子里,朝堂屋里喊。这是两间偏房,门上却挂了把大锁。
女人拿着钥匙,捅开了大锁,回头问吴二:“友根让你们来的啊?”
“啊……”吴二含混地答应着,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岳其峰紧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有点暗,定了一会,才看清,靠墙一圈,摆了些木架子,上面摆着些笸箩。
吴二指指笸箩,让岳其峰往里面看。
笸箩里是些嫩树叶子,正是那种權木的叶子。
“这没啥特别的啊,”岳其峰说,“放在这里,让叶子阴干吗?”
吴二神秘地笑笑“你仔细看,机关都在叶子上面呢。”
岳其峰拿起几片叶子,就着门开处进来的光线,他终于看到了,那叶子上面,有几只小黑虫儿,比大米粒稍长些,正在啃食叶子。
“这都生虫子,还怎么做茶?”岳其峰惊讶地问。
吴二嘿嘿一笑,“咱们喝的茶,全靠这些小虫子呢。”
岳其峰直接懵了,难道虫子吃剩下的,才是好茶叶?
吴二把叶子拨到一边,让岳其峰看笸箩下面。在笸箩底部,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儿。
吴二把小黑点儿收起来,捏了一小撮,放到了岳其峰手心里。
“这是什么啊?”岳其峰瞪大了眼问。
“这就是香茶啊,”吴二笑着说。
“怎么变成这样的啊?”岳其峰更好奇了。
吴二凑近岳其峰的耳朵,悄声说了几个字。
岳其峰惊得愣在那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大声喝问:“谁让你俩跑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