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丹城,地处甘之东南。于此城为顶点与东数千里之外的东莱山、南数千里之外的南星峡互为犄角,中间土地的粮食出产占了整个甘粮食出产的八成,水草丰美不谈,奇花异果亦不胜数,巍巍东莱像是个巨大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土地。千丹城的繁华与这片土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药师的圣城,吸着药农和那些独行采药人的血茁壮成长。
白痴儿在进城后就立即被关押进了释达婆家二公子的府邸。大药师似乎与他达成了什么约定。释达婆是这片土地最高的主人,这片土地不是指千丹城而是指整个甘,当然这个释达婆也不是指二公子。
白痴儿很是顺从,二公子府上,也不短他吃喝,他就在房中一连修炼了七天,直到药神祭的到来。传说中的药神是从东莱山另一侧过来的,中心广场上的青铜巨鼎是随着他一起来的,他教会了甘的人民辨识百草和用草药炼丹。之前阿堪达大师只是推出了生物炼药的苗头就成了大药师,这个完整构建了草药炼丹体系的人确实称的上药神。只是他的名字在久远的历史中已被忘却。
哪怕这祭典已千百次在这片土地上举行,那些远道而来的年轻药师和城里的孩子们都还是欢喜异常,再加上秋收的原因,千丹城的城墙虽高,也快被欢声笑语给淹没了。
药神祭共分三天,最后一天会在千丹城的中心广场上举行,那里会搭起一个大平台与青铜鼎相对。通过选拔脱颖而出的药师会在上头展示自己的成果,两旁还有两个高台,一个上边是一些老药师,他们没了创新的能力,但做评委是一等一的好;一个上边一些世家代表,再好的药推广也要他们的帮助。阿堪达作为大药师,他若想做评委,多的是人得给他,也想给他让位子。
但大师并没有做评委,他要登台展示自己成果,他将是下一个药神,他如是想。提前知道大药师要登台的药师们都有些激动。对了,除了阿堪达还有一位大药师也会在今日登台,那是三年前刚晋的大药师,现在还不到三十岁,他是大部分年轻药师的偶像。这怎能不让那些年轻药师们疯狂呢。
那年轻的大药师名为兜陀,他会在倒数第二个上场,阿堪达大药师会在最后带着白痴儿登场,当着几乎整个甘的药师和大量世家的代表,和数不清的平民的面,他会展示这神奇的药,这几乎能做到零成本的药,这用他独创的生物炼药制成的药。他甚至想好剧本了,他将用此药收获巨大的名望,而他还会用这名望支持释达婆家的二公子登上王座,他不仅将是药神,还将是国师,甘的崛起将从他开始。
兜陀上场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妙龄女子,手托一方玉匣,那女子半跪,打开玉匣,露出两粒丹丸,举过头顶。“此乃纯血丹,虽无疗伤和斗战之用,对个人修行作用亦不大。但它可精纯血脉。”,兜陀停了一下,看着高台上的人若有所思,接着开口:“众所周知,世家之所以是世家,皆因血脉珍贵,世家子习武天赋必定高于平民,但若子孙不肖,无心习武,血脉的尊贵也会逐渐褪色,此丹可保世家不朽,千代万代后人仍因血脉珍贵”,右边贵族的高台上一片哗然,兜陀微一颔首继续说道“此丹所需的药材虽然珍贵,但不算稀有。至于药效真假,还请各位药师与练体有成者辨别一二。”说完挥手叫来两个下仆,各皆托一瓷盘,一玉质小刀,将两粒丹丸分别放入瓷盘,便呈去两座高台。“请诸君一试,初次服用哪怕是药粉应当也能感到血脉涌动。日后各位若需此丹,可去恒城释达婆家大公子的府上求取。”,兜陀在台上,视万千平民于无物,对着右边高台的各家的代表说道。
阿堪达在台下,在车驾中,听得有些不舒服,放声道:“小子,别罗里吧嗦了,此药着实一般。这儿是千丹城,也不是恒城。”,“前辈说笑了,千丹城大公子的别府也是可以的,听说前辈是和二公子一起来的。前辈既然急着上场,晚辈我就就先下了”。平民们看得索然无味,又不敢喧哗,只是等着结束。
过了一会阿堪达大药师才上场了,往场上一字立开十根柱子,绑上十个被麻醉的奴隶,还有两个护卫托着白痴儿。白痴儿本是不用被麻醉的,只是到要上场时却发了疯。为了成功率,另十个奴隶都是精挑出来的,五男五女,有一个赫然便是莫罕,白痴儿自是苦求别让他上场,可事到临头又怎么可能因白痴儿一句话改变。
“此药可使世上人人开脉!”阿堪达语不惊人死不休,“先请各位检察这十人是否有过练气。”。“不曾。”,“不曾。”,待两边都派人检察了,阿堪达继续说道:“此药非药,近乎疾病,可用血液传播!”,周遭的人有些懵,一下子回味不过来,阿堪达却开始行动了,他抽出白痴儿的血注入被绑在柱上的十人身上。哪怕被麻醉了,那十人仍然痛得面色扭曲、鼻中哼哼,哪怕被麻醉了,白痴儿的瞎眼却是泌出了眼泪。
时间过得很快,十个奴隶死了七个,剩下一男一女皆成功开脉,“不可思议,不过这致死率…”两个检察官啧啧称奇。“此药练成时间尚短,它可于受药人体内温养,直到不再有致死的可能。”阿堪达一脸自傲,“这东莱奴体质特异,他的血再过几年便可使人安全开脉,到时用他的血开脉的人,温养几个月,自身的血也可使人安全开脉,几十年下去,岂不世上人人开脉。”
周遭的人顿时像炸开了锅,这些话一人一人地传开去,连那些不敢喧哗的平民都议论起来。而高台上的药师,固有惊奇的,也有沉着脸的,那些世家代表更是全体眼光浮动,不知在想什么。阿堪达不知道的是,车驾中的释达婆.多多罗面色突然苍白。
“大师此话当真?”,一位世家代表起身微笑着拱手发问,“一句不假!”,大师捋了捋胡须。“那真是甘的幸事啊,大师当真是药神在世。”诸多世家代表齐齐恭维。
多多罗在车中摔了一个香台,“蠢货,真是个蠢货…早知道…”。多多罗害怕了,他以为那药只是能开脉,还致死率奇高,可以大量用来培养奴隶战士,是他对付大哥的一柄好刀,“不对,不对,一定还有转机,一定还有…”两滴冷汗从他额角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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