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当先一人老气纵横,着身黄色教服,是拜月神教左使南飞日;后面跟着四个中年人,都腰佩着剑。见着龙凤心惊止步。龙凤不想在这人迹渺无处还能见着拜月神教中人,突地明白过来,道:“你五人急急忙忙地来,是为了《血鹰剑谱》?”南左使并右使那日给龙凤击成重伤,直到新教主擒了图文龙回方才痊愈,两人听说《血鹰剑谱》之事他拜月神教从此不再过问,同时大怒,当即纠集了几名好手赶赴云顶峰。他率着两人来到这山谷中查,还真的遇着了她。南左使定得定神道:“龙凤,我等专为你而来,交出《血鹰剑谱》,饶你不死!”在他身后四个中年拔出兵刃,一使双剑,一使剑,二使腰刀,二左二右的守住。南左使也按住了腰中佩剑。
龙凤心中本是柔情满怀,这下给他们搅了,大怒道:“南飞日,《血鹰剑谱》之事我已跟你们教主说过,拜月神教从此不得再行介入,你胆大妄为,料必自以为是教中遗老,不把这新教主放在眼里,敢纠集这几个喽罗来送死,敢跟老身为难。你就不怕老身的混元第九重神功吗?”说罢手中提气,动了杀心。南左使怒形于色道:“《血鹰剑谱》本是我教中之物,剑谱被盗,怎能跟我拜月神教无涉?你不是我拜月神教中人,强行挟持我当今教主,是何居心?快把《血鹰剑谱》交出来!”龙凤道:“你这个老鬼,《血鹰剑谱》人人可夺,为什么定是你拜月神教中之物?你倚老卖老,不尊从你新教主号令,还敢硬说我不是拜月神教中人。老身不是拜月神教中人,何以有这混元神功。想夺得密笈,就凭你们几个?哼。”便这哼的一声,嗖的一掌击出。应掌南左使飞撞到十多步开外。龙凤一出手使了杀着,跟着南飞日来的四人惊变齐是动手,龙凤四掌一伸,四人应掌而毙。
龙凤一举手杀了四人,仰天哈哈笑道:“南飞日,亏你身居拜月左使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竟带了几个喽罗来送死。见识这般短浅,如此无用,我将你送终自是大好。”
南左使给她一掌打在右腰偏处,吐出两口鲜血,毫不能动弹,想起本该和梁右使合众一起前来,众人联手,或许对付得了她,但怕失去了《血鹰剑谱》下各处查找,分了开来,铤而走险,导至了眼下之败。心中悔恨,惨然道:“你说的不错,是老夫心系《血鹰剑谱》,太过大意,放活了你,导致了这个结局。”吐得口血,“《血鹰剑谱》,《血鹰剑谱》是拜月神教中之物,你不能将它强抢过去。”龙凤坚起右掌怫然道:“《血鹰剑谱》?!”她已将《血鹰剑谱》从拜月神教中分离开去,凭的是自己一身的盖世武功和对拜月神教的仇恨,不想拜月神教中还有人至死不服,这使她觉得异常恼怒。但她这掌没劈下去,劈死了他那是太便宜他了。她收了手,难以抑制心中恼恨,眼望云顶峰眼,将身一纵,上了树巅,不是纵向云顶峰,而是向着云顶峰相反的方向纵身离去。
南飞日见她放过自己,大感意外道:“你不杀我?”龙凤的声音从十多丈外飘来道:“你内脏都已被我震得粉碎,还想活么!”南飞日闻得脸上大是一变,略提气一试,从口中吐出口坏死的黑血。
龙凤这一去只想离得这个世道远远的,极是厌恶的不想听到仍何关于《血鹰剑谱》之事。她连翻了五道峡谷,到了个有涧的地方静坐下来,一连几天,动也不动,心中生冷,因自己之力没压住拜月神教中人寻《血鹰剑谱》之心,导至对什么都厌弃,连自己都厌弃起来。她这一静坐也不知过了多久,想起这世间自己还和丁奉有个生死约会,自已将以混元掌再次力斗《血鹰剑谱》,一颗冰冷冷的心又慢慢地融化,变得沸腾激荡。心中恨恨地道:“我一定要杀了他,打败《血鹰剑谱》。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活在这世上还是个人!”
这日推演天数,自从离开他俩有了二十余日,心想:“应该练成了吧。”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山谷,只见耶律红静站几丈开外,看丁奉手持竹剑疾练,显是还没练成。看丁奉,丁奉体内劲充盈,《血鹰剑谱》极尽玄妙,直看得她心中也怦怦乱跳。只见丁奉手中剑气愈是使得重,直带得耶律红衣袂猎猎,耶律红却仍是不动,定定地瞧着,人明显的瘦了。龙凤心中微是一叹,道:“红儿。”飘身下树,落在她的身旁。
耶律红见得师傅,错愕道:“师傅!你瘦了。这么多天,你到哪里去了?”龙凤一愣道:“我也瘦了?”跟着嘿的一笑道:“这孩子,你才瘦了。”心生怜惜,捅了她入怀。耶律红这日日来随着丁奉拆剑练剑,丁奉武功每进一层,她心中就忧伤一层,丁奉浑然不觉。耶律红给师傅搂着,微觉丁暖,又问了她去哪里。龙凤道:“师傅呀,想一走了之,就是舍不得你。”耶律红眼睛一亮相看,忽嗤的声急响,震动山谷,忙地回头扫视。龙凤见得她眼睛发亮一震,感她挣开了身子,也抬眼看去。
只见丁奉持竹剑仰天大喜道:“剑法练成了,血鹰剑法练成了!”叫得两声,身子纵起,于空中划起道剑影,随着这剑一经划过,几十丈外的山石应剑气而折,轰轰作响声势惊人。龙凤顿时耸然动容,看耶律红,却见耻律红也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眼中不知是担忧还是乞怜。这时丁奉落下地来。丁奉《血鹰剑谱》终成,但感世间在他强有力的剑下都变得渺小,口中卟卟喘着欣喜之气,喜声叫道:“红姑娘,我成功了!——”待看到龙凤,后面的话收住没说。
龙凤道:“很好,年青人,《血鹰剑谱》终给你练成了,我们之间的决斗,就定在明天晨时。”龙凤说完,当即步去。丁奉略是一怔,看只剩下耶律红一人,仍是止不住喜道:“红姑娘,我剑法练成了!”耶律红看血鹰剑谱虽然厉害,但更知混元神掌第九重无坚不推的厉害,心颤道:“好,好,你终如练成,可以出谷了。”丁奉想起罗雪,豪气满胸道:“是,我就要见到她了。”跟着黯然下来,说道:“红姑娘,你说她还真活着吗?”看耶律红眼中噙有泪花,诧道:“咦,你?”耶律红道:“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丁奉看她不愿道出悲伤的理由,叹得一声道:“红姑娘,明天我跟你尊师的比试,你说谁胜谁败?”耶律红道:“你,一个多月前在小神医那里,你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你心里也一样没底。”丁奉定定地看她,想起罗雪,又眼望云顶峰,长长叹道:“不错,不过我若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她了,这种心情也跟上次一样的难受。”耶律红听得说不出话。丁奉道:“怎么,有一个多月了?”耶律红道:“是有一个多月了。”
耶律红望着云顶峰,忍了忍道:“如果你上得这山,突地发觉罗雪已不在这山上时,你会怎么办?”丁奉听得一凛,心中怦怦乱跳道:“是呀,这一个多月来她不见着我,岂不是以为我已死了,她会不会还留在云顶峰上,或是寻了短见——”满是激动道:“我一定要找到她!”耶律红静了静道:“你在草原之中,有没有订过什么亲事?”丁奉听得大是一震,惊看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草原中人?!”话一出口,也释然了。耶律红道:“我跟你叔叔是朋友,听他说起过。”
耶律红道:“我听你叔叔说,你堡里给你定了门亲事。”丁奉惊道:“什么?!”想起当日叔叔在钱门镖局要自己回去一事,更确信无疑。心中大痛,叫道:“是谁!?”他心中有着的是对罗雪的一片挚爱,此刻蓦然发觉这片挚受到了来自丁家堡的威胁,脸霎那间都是白了。耶律红道:“丁大哥,我从没去你堡上,怎么知道呢?”丁奉看她脸微是一怔,暗道:“莫非是你?”但只一闪,暗道:“不可能。”心中长长叹了口气,人象是呆了。两人静得一静,耶律红道:“你别乱了心神,好好调息,明天决斗吧。”去见师傅。
丁奉听她话声丁柔,看着她离去心中怦怦直跳,想起钱门镖局的初次相会,想起一路跟踪相护,想起她来自草原,总是隐隐感觉到什么,但他极是不信,以她的美貌和她万盛山庄的威名,是不会瞧得起他这个杀手的,他和她相会很可能完全出自偶然,他和她之间只是朋友,志同道合的朋友。丁奉想到这,心里舒泰,继之想起王芹和罗雪。王芹只能是自己师妹,罗雪才是自己的爱人,一生一世的爱人。现在虽不知她在哪里,假使她还活着的话。只要她活着,凭现在自己练成天下第一的《血鹰剑谱》在手,纵然舍生忘死,也一定要将她捅在自己怀中,相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丁奉想到这,心境又出奇地开朗激动起来。
他想着想着天黑了,过得一会,似是耶律红吹起了竹笛,笛声幽扬,萧瑟,听声音她人就在自己身边不远。丁奉怔怔地听得半晌,满腔心思跟着笛声起哄,想要去找耶律红,但忍了忍,还是没动。他止不住地想:“在小神医府上的吹叶声跟这笛声极是相同,她有什么满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