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阵亡将士的葬礼较为从简的结束了,本来张元彪也想趁着这次安葬仪式搞得隆重一些收买人心,只是现在刚刚处于平静时期也不知道敌情何时出现就只能如此了。
回到村子,安顿好民兵自卫队和游骑兵的值夜队伍后,按照男女分开遣散了众人回到各自的房屋中休息,村子开始了新的命令——宵禁和灯火管制。
对于这两个词这些村民和新兵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本来晚上的娱乐项目几乎没有,到时候就睡觉那也是常事,加上大多数的村民都是穷光蛋,压根也没有什么照明需要。一个个屋子塞满外乡人之后就被从外边关上,大小解也都被要求在屋里进行,最大限度地减少夜间村里的人口流动,至于拥有本地房屋的人,也是被要求不需外出,否则就按照奸细处理。
黑乎乎且安静的村庄在远处看来就是一个死寂的废村,不会成为吸引流民与军队的灯塔。
张元彪在小黑屋里与陈近南坐在炕上都盯着那盏昏黄的小油灯,窗子上都被蒙上了两层破被子,若不是外边有值夜的游骑兵,完全想象不出这个屋里有人在此商谈。
“近南,这边的情况你了解的如何了?”张元彪问道:“我看你这些天弄得不错。”
“大人,我按照你的吩咐,武装了十个外乡人在村中走动,遇到本地人与外乡人争执也是偏袒外乡人,现在那些外乡人都很听话,至于本村的人因为有了三个临时族长而且还要吃我们的粮食,没办法团结,所以现在都很好。”
“嗯,别的我不多说了。拉一派打一派,你要吃透这个精神,让这些人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久而久之都会为你马首是瞻。”张元彪笑着说道:“过几日我将带着游骑兵和辎重兵离开这里,眼下我与你谈一下接下来的任务。”
“大人尽管吩咐。”陈近南说道。
“这些村子里的农民都是些盯着蝇头小利的家伙,之前官军或者建奴过来,都是把那些读过书或者有些势力的人给处理了,这个村子也是一样啊。那些官军不过是想要一些银钱,这族长仗着自己家出过进士就要出头告状,结果逼急了这路官军,连个名号都不知道就被人杀了干净。”张元彪叹息道:“所以你在此地活动,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想着讲讲大道理就有人信你,北方这边人喜欢搞什么社团,互助什么的,你在此地就成立一个社团,名字都起好了,叫‘洪门天地会’,主要的目标就是搞搞村民互助啥的,当然这都是幌子,最重要的就是形成一个地下势力,把这边经营成咱们的大本营。”
“洪门天地会。”陈近南说道:“那就是类似于打行?”
“打行是啥?”张元彪问。
“这打行,就是恶少,欺行霸市。”陈近南低着头说道。
“那不是,咱们若只是出口气,辎重兵都能打垮那些卫所军,还有得着费那事。”张元彪不以为意地说道:“近南,我看这建奴猖獗官军形如筛糠,日后还会有进犯祸乱京畿,到那时候这些村子会如何?”
“啊!!”陈近南差点就站起来,不可思议地说道:“若真有此事,那该如何是好。”
京畿地区承平日久,百姓们都没有那种危机意识,很多人遭遇到这样的灾祸也是以为以后会好起来,却不知道在未来的十几年中还会有数次建奴入侵,紧接着就是闯军入侵和建奴占据京畿地区,总之就是战火连绵,生灵涂炭。
“所以你要在此地经营,主要的目标除了建立一个大本营以外,还要在此村修筑低矮防护墙和护村壕沟,若建奴在此来袭,则迅速加盖护墙,把周边的几个村子武装起来都调入此村。人一多就要多屯粮食。”张元彪说道:“你就借着祭奠阵亡新军的时间,在此村设立集市,找些戏班子啥的,让这边热闹起来,农忙时组织队伍帮着收割,农闲时把人弄过来修墙挖沟。你现在就要在那些外乡人里面寻找合适的人,加以笼络。”
“大人,待鞑子走了,我怕控制不了他们,而且到时候官府来人,这么搞,怕是被当成乱民造反处理啊。”陈近南说道。
“官府的衙役所图不过是银钱。”张元彪说道:“给他们就是,眼下有的是钱,这边又是偏远,京畿受此大祸,官府也好敷衍,先拖个一年半载,待建奴再来,你若能保全这些乡梓,自然就是大大的英雄。”
“好的大人,属下一定尽力。”陈近南说道。
“这些人都没读过书相信义气和神灵,你就和他们歃血为盟。你识字,再弄个私塾给附近村里的孩子教书,把建奴还会再来的消息放出去,组织好这边的集市,归心之日不远矣。”张元彪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于读书人要尽可能的笼络,让他们当私塾老师也好,当个记账的掌柜也罢,不要和这些人闹翻,实在有读书人找事,就把他记下来,我自有安排。”
陈近南半懂不懂地离开了,嘴里叨叨着“好兄弟讲义气”。
“大人,那些读书人真有办法对付?”一旁的陈浩南见哥哥走出了屋子去隔壁房屋休息就站起来问。
“没办法的。”张元彪摇摇头暗暗想到,除非是到了崇祯末年,那些军阀办事才开始跋扈到杀这些文臣如屠狗,现在也只能期望不要有那些文化人搞破坏了。
陈浩南见张元彪躺下休息,就挑灭了小油灯,慢慢退到门口处的小床倒下睡觉。
“此地建个小寨子,屯上半年的粮食,靠着火铳弓箭坚持是没问题的,官府遇到建奴进攻只能龟缩在县城里坐视淫掠,慢慢经营此地又是在隐蔽处,陈近南你不要令我失望呀。”张元彪默念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