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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惊鸿一瞥

世间的情愫本就说不清、道不明,有曾经沧海,除却巫山的一见钟情,也有隐隐陪伴、默默照料的日久生情,更有不顾世俗、勇敢追寻的孽缘、错缘,万事万物千变万化,有又谁能知道何时缘起,何时缘灭。但洛木心中始终无法割舍掉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期待希冀,在这万般愿景中,他难以抛弃掉迷梦中她那若即若离的倩影,难以释解梦境中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可惜这份执念越是执着越是模糊了她姣好的面容,使他只能有个大概印象,不敢妄下定论、胡乱揣测,只能默默留存住这忽隐忽现的心动,不敢想太多,无事生非。

刚来到这所高中校园,一切都与他的内心显得格格不入,一切都需要尽快适应以便安定下来,洛木这样想着,一边忍耐着久别亲人的失落,一边安慰自己要和身边的人打成一片,做好朋友,尽量罢,洛木语气舒缓地自语道。回忆道自己过往的处境,洛木不敢心存奢望,无论是对亲情,对友情还是即将发生亦或是姗姗来迟的爱情,他只希望一切可以平静地到来,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乃至变故,设想总是如人所愿的,可现实呢?洛木不敢想也不愿想,两臂膀相互交错,蜷缩着身体,睡在前不久新搬进来的学校宿舍里。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或许短短三年萌动的青春时光却可以体验到他人平平无奇三十年体验不到的丰富人生经历,比电影更加真实,比云霄飞车更能令人心起伏跌宕。乐极生悲,悲喜交加是人生常态,唯有如此循环往复方能参透其中奥妙,大彻大悟,可洛木已经渐渐适应了乐极生悲,对他来讲人生之悲才是生活百态,喜乐不易,唯悲伤故,唯忧愁故……

天刚蒙蒙亮,洛木早已习惯性地醒来,他的心此刻无法安分下来,不知是他憧憬的太多还是眼前的一切带给他的未知太多,少年的心总是不安分地跳动着,跳动着……他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下意识地轻抿了一下嘴唇,用拿带有忧愁的茫然眼神望着头顶上苍白的天花板,凝视地出了神,在外人眼里,他不过只是发了一个呆,的确如此,他也不敢想太多,只是任凭回忆似有似无地无限拉扯着他的心绪,心中默念着不知是谁的名字,模糊低沉的声音传达到床四周的白墙上,再次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洛木,该起床了”孔晋川走到床头对他轻声说道。洛木突然回过神来,转过头来寻觅温馨提醒的话语声,才发觉整个宿舍的人都已经醒了,大部分人都已起床并在排队等待洗漱,而只有孔晋川洗漱完毕并且坐在下铺正等着他,不时地冲他微笑着。洛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赶忙穿好衣服,整理床铺并准备好洗漱用品,等待洗漱。孔晋川很清楚什么朋友值得交,什么朋友不值得交,之所以他才会对洛木青睐有加,正因为他看到了洛木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另有分别,他话少可每每张嘴便能语出惊人、使人有所顿悟,他不善交朋友可总是能在朋友患难的紧急关头挺身而出,他性格沉稳总是能适当地给别人一个台阶下,以化解尴尬的氛围亦或是不让别人或者自己陷入尴尬的处境中。这样的朋友简直不可多得,值得深交,孔晋川心里默念着,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现开来,望着洛木的侧影,他若有所思……

“我好了,晋川”洛木爽朗地回应道。“那我们现在走吧。”孔晋川答道。两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出宿舍楼,感触着此时朝霞余晖散发的余热,相笑不言。

幸运的是,洛木刚进入高中时代就早已有了如晋川那样的真心朋友,不必过多地为友情提前忧虑着,担心着。可即便是他在班级自我介绍上说过自己不会担忧人际关系是好是坏,谁都清楚地知道没有人能逃离情感的束缚,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年少时的忧郁清晰地刻画在洛木身上,一笔一划都如此真实深刻,与他迷人的诗人气质相互叠加着,彼此交融着,不论是自小认识他的女孩子还是现如今刚刚正式认识他的李歆,都不可谓是不心动,不可谓是不喜欢。孔晋川也早已心知肚明,看出了这一点,可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李歆,所以没必要和洛木争执什么,也无需争执着,他用余光注视着并肩而行的洛木,眼前的神秘感还无法消释,这也引得孔晋川想要更加深入了解洛木并且尽早和他成为患难与共,万分信任的挚友。

当他们吃完早饭,便一同前往班级教室。此时的教室里坐满了众多新同学,但大家并不因此感到过分生疏,反而尝试交谈着,甚至畅快地聊了起来。洛木环顾教室四周没有什么异样便轻松舒适地坐到了自己座位上,不经意地打量身边同学说话的神情举止,当他把目光向左肩移去,才发现不远处有位秀丽的女生正端坐在靠墙的位置一心一意、旁若无人般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神色镇定,举止有度。洛木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那个沉着冷静的自己,便向那里多投了几分目光,眼神中莫名起了一份柔情,酝酿在眼瞳里,久久也不能消解。

洛木用心凝视着她的侧影,刚才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便让他对这位有林下风,无脂粉气的女孩子顿时生发出了些许好感,他敬重这样态度娴雅的姑娘,并开始被这种娴雅飘逸的风采慢慢吸引着。而此时女孩儿似乎发觉到了什么,略微期待并好奇地向右转头,看到了自己眼中的那位淡定优雅的男孩子——洛木,顷刻间便毫不吝啬地给予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便意有所念地回过了头来,下意识地低眉含笑,继续做着手中的工作。洛木再也无法按捺住激动兴奋的内心,面无表情地回过神来揣度着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甘之如饴般地揣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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