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宝坊住了一段时间,期间鄞公子也来了数次,看着鄞公子的气色越来越好,莫问倒是认可了他“因词得病”的说法。这段时间除了与鄞公子谈天说地,其余时间基本都泡在了墨宝坊内的“文渊阁”内。
文渊阁便是自己所知的藏书楼,进去之后莫问才知道外界传言非虚,里面藏书之多令人咂舌。这么多的藏书藏品自然是得益于“悠然先生”,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悠然先生的收藏,从字画到文房四宝,再到诗词典籍,从历史史记到天文地理除了与修炼有关的几乎无一遗漏。这倒是给了莫问一个补充知识的绝佳机会。
因为有鄞公子这个悠然先生的徒弟作保,莫问得到了任览阁中典籍的权力,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段时间他将整座文渊阁的藏书都看了一遍,这也引来了鄞公子的羡慕嫉妒恨,鄞公子坦言自己都没看完这些书,在鄞公子眼中这位“文兄”就像是饿了百十来年的妖兽看见食物一般。不过这些对于莫问来说更本不重要,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对自己有用自然不会放过。
在莫问埋头书海的同时他那首无题的诗被鄞公子添了个诗题开始在鄞州城流传,至于诗题就叫“无题”,莫问也不得不佩服鄞公子的“文采”,不过似乎叫这个名字也是最应情的,自己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文渊阁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供自己看的了,神壮大之后对于此时的自己来说最大的好处便是过目不忘。此刻他正忙着找自己这次来鄞州城的目的——神经阁。
莫问有些无奈,这大摊小贩所售卖的地图中竟然没有神经阁这个地方,最后只能找鄞公子求援,反正鄞公子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假书生了,而且自己的名字都是假的。
“哦?文兄在找神经阁!哈哈哈!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在这城中的地图里没找到吧。”
“正是,所以才来请鄞兄帮忙,若不是你正好前来我都打算到府上去叨扰你了。”
“这神经阁可不好找,不过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正好知道这神经阁的所在,不过我家中还有些事不能陪文兄前往,只能你独自前去了。”
“谢过鄞兄,我独自前去便可。”
……
站在一条小巷道上看着眼前的门面,莫问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难怪鄞公子说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眼前一间肉铺,门口搭了个破破烂烂的棚子,棚檐上挂着一个牌子,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字“神经肉铺”。肉铺的梁上用铁钩挂着几个兽腿,肉案后方躺着一个中年大汉,上身赤裸,一身肥膘,莫问到来时正好有人来买肉,那大汉挥刀剁肉时身上的肥肉还有节奏的在颤抖,剁了肉收了钱,大汉又回到躺椅上眯眼躺下。
看了半晌,确认这就是鄞公子所说的地方不会有错,莫问才走到肉铺前。
“店家,给我来二斤龙肉。”这是鄞公子告诉莫问的接头暗号,这暗号和着这隐蔽的铺面,莫问觉得这神经阁就不像是一家正经做生意的店,倒像是一个神秘组织。
“老二,来生意了。”肥膘大汉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喊了一嗓子。然后对着肉铺后面挂着帘子的门努努嘴:“进去吧。”。莫问愣在原地,实在是太惊喜了,没有正经的门面,做生意需要暗号,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间黑店。
“小子,楞在那里干啥,还不进去?”感觉到莫问没有动作,肥膘大汉终于睁开眼,坐了起来,偏着头看着错愕中的莫问。这时门帘也被挑开一道缝,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尖嘴猴腮,八字胡,一对大龅牙,下巴山羊胡,两个小眼珠子滴溜乱转,头上梳了个发髻,两鬓下垂,一副算命先生的模样,打量了一眼莫问,伸出一只手来朝着莫问招了招手:“来!”。他这一开口嘴里的口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活脱脱一副饿死鬼看见食物的样子。
“哈哈!老二,你都快把这小子吓傻了,让你少喝点劣质酒就是不听。”看着莫问,肥膘大汉忍不住哈哈大笑。
“去去!小兄弟不要怕,我又不是什么坏人。”龅牙先生冲着肥膘大汉摆了摆手,转而继续对着莫问说到。脸上还露出一副微笑,只不过他的微笑在莫问眼里成了奸诈的笑。
莫问咽了一口口水朝着那道门走去,他突然有了一种要被宰的感觉,不过自己有陆老头那块令牌在手,虽然陆老头没说,但他还是选择相信陆老头给的那块令牌对于神经殿来说意义非凡。挑帘入门,门内摆着一张案几,案几前面摆着一个蒲团,而那龅牙先生此时已经在案几后面席地而坐。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很狭小,方圆丈许,四面无窗,若不是案几角落点着的一盏灯将房间照亮,那这房间估计是伸手不见五指。
“小兄弟,请坐。”龅牙先生示意莫问坐下,借着灯光莫问才看清这龅牙先生的尊身,身高四尺,一身黑色道服,瘦得如同一只猴子,看上去任谁都可以把他单手抡起来。
“不知先生尊姓?”此时的莫问已经平静下来,在蒲团上席地而坐,施了一礼。
“老夫姓鲍,你喊我一声鲍先生便可,不知小兄弟来到蔽店需要何种功法?”听到龅牙先生的名号,莫问差点笑出来。
“小兄弟不必担心,我们只做买卖不问出处。”看到莫问不做声,鲍先生以为对面这小子是有什么顾虑,于是急忙补充了一句。他那急切的样子好像是很久没有开张了一样。
“在下需要一部凝神境功法,初来贵处还请前辈推荐一二。”当不知对方深浅时保持谦虚的态度,这是陆老头教他的,况且以自己对神经殿的了解,此处只看到门外的肥膘大汉和这鲍先生,想来定不会是什么轻易之辈。
“原来如此,本店功法分上中下三等,老夫看小兄弟根基扎实,想必之前所修功法必定是上等功法,依老夫之见小兄弟必选上等功法。”鲍先生捻着八字胡看着莫问。
听完鲍先生的话,莫问先是心头一紧,瞬间感觉自己光秃秃的仿佛什么都没穿,这鲍先生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否则不可能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一切,继而摇头,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出门在外商贾都喜欢捧着客人。
“哦?小兄弟莫非要选中下功法?”莫问的每一丝表现都落在他的眼中,看到莫问摇头他也感到好奇。
“不,在下所需乃是贵店神经一类的功法,不知先生可否卖于在下?”莫问看着鲍先生,想看看他是何种反应,不过让莫问失望的是自己并没看出什么异样。
“哦?小兄弟竟然知道神经级的功法!我们确实有这一级别的功法,不过……”鲍先生依然捻着胡须,眉头微皱。
“先生请明示。”虽然没有从这鲍先生的神情中得到什么信息,不过言语之中证实了自己当初的猜测。
“请恕老夫直言,小兄弟既然知晓我神经殿有神经一类的功法,想必知晓其中的一些规矩。一来神经殿从上到下分殿、楼、阁,本店只是阁一级并无神经一类的功法存放;其次,并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神经一级的功法,准确的来说神经级功法并不是用钱财可以换取的。”鲍先生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副要送客的架势。听到鲍先生的话莫问恍然,言下之意便是自己不够格,难怪当初陆老头要给自己那块令牌,原来是自己想要的功法并不是钱可以搞定的。
“先生请看此物不知够不够在下获取想要的功法。”莫问翻手取出陆老头给他的令牌,本来很不情愿使用,不过眼下自己着急进境,只能如此了,其实他也想验证一下这令牌是不是很好使。
“这……”看到莫问递过来的令牌,鲍先生终于坐不住了,急忙双手接了过来,拿到灯下仔细打量,这令牌他只是听说过,但从未见过实物,不光是他整个神经殿体系中也没几个人见过此物。
“啊!错不了,错不了!”鲍先生拿着令牌得双手都有些颤抖,神经殿发出过很多种令牌,都是发给各大势力或者是一些长期客户的,这些令牌被分成了三六九等,但莫问给他这一块整个神经殿只有三块,而且不是发给外人的。
“小兄弟见笑了,老夫没想到有生之年能有幸见到此物,恕老夫无礼,不知小兄弟是在何处得到此物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虽然令牌是真的,但出现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有些奇怪,所以自己还是问清楚的好。
“一位前辈所赐。”看着鲍先生那激动的模样看来这令牌的作用还在自己预料之上,不过别人要核实也在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小兄弟请稍坐,老夫去去就来。”说完不等莫问回话,鲍先生便拿着令牌起身,在身后的墙上拍了一下,一扇暗门打开,进入暗门之中。
……
“禀长老,鄞州阁有一少年持长老令牌出现!”
“哦?师弟,你藏得可够好的,难怪你一点都不紧张。”道士恍然,看着对面懒懒散散斜卧着的师弟。
“鄞州,这小子到现在才到鄞州,把那《凝神经》给他。”陆逊喝着酒对门外禀告的人吩咐了一声。
“是!”
……
“让小兄弟久等了,请收好。”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鲍先生从暗门中走出来,他收到了从殿中传来的一个玉卷和一个指令,指令只有两个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