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国的使臣已经离开半个月了,和约并没有谈成,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到来并不那么的纯粹。
上官蜀绣曾经以为百姓是最喜欢和平的,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两国都没有太大的反映,没有签成和平条约,他们似松了口气。
而这半个月,除了表面的温情,私下,他们已经冷战半个月。
依旧是同塌而眠,却也只是背靠背。依旧坚持为她穿衣,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依旧每天监督她喝药,却再也没有撒娇、哄劝,只一饮而尽。他们的生活变得寂静,变得无话可说,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解释过一句半言,两个都认为竟然这么相爱,这么了解,就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却不知道恋人之间最害怕隐瞒,最害怕欺骗,也需要沟通的。
八月中旬,上官蜀绣在众人的拥簇下终于来到了御花园。
所有人都站在亭外,连水如也不另外。
建在湖中央的杏水亭,听丫头们说,是为她建的,可是他一次都没有陪她来过。
手抚上腹部,好像有五六个月了吧?你现在是怎么样的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听老一辈的说,这个时候的孩子最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流产,但宝宝你要相信你爸爸,他会保护我们的,不会让我们受委屈的。
宝宝,妈妈现在怎么办呢?妈妈想离开皇宫了,但不想离开你爸爸,宝宝说妈妈该怎么办呢?
“你们先下去吧。”人未动,心却飘到某个人的身边。
“是。奴婢告退。”人退出亭外的长廊,却也守着着入口处。
亭外湖水,波光盈盈,荡漾着人的心房。
“离公子,你,你怎么来了——娘娘她。”水如拦住商权离。
“怎么,现在是皇贵妃了就不认识我了。”
“不是,娘娘她……”
“可以让我进去吗?”
“离公子,对不起。”说罢,往前一步,完全挡住了商权离的脚步跟视线。因为她的原因,蜀儿最近跟皇上都闹的不开心,可是她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国家她只能那样做,现在如果蜀儿再跟其他男子走那么近,难保皇上看见了,不会做出什么事。
“这样啊!”似也明白她的难处,转身踏出一步,水如刚松了口,他又接着说了句话:“那麻烦水如去通告一声,也许你家主子乐意见我,也说不定。”
“这……”水如看向长廊的尽头,犹豫着。
“如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微风吹过,清新淡雅,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听到她们的争吵声。显然是有预谋的。
素手挑起纱帘,站在台阶之上,一眼望去,就与商权离四目相对。他,怎么来了。
她,憔悴了很多。
“让他进来吧。”说罢,转身,放下纱帘。
“娘娘不可,万一皇上……”水如急切说道。
“他不会来的,放心。”说罢,已没有了身影,偶尔扬起的纱帘可看见她自斟自酌。
“火气真大啊!”打开手中的折扇,风流地向亭子走去。
“听说你们吵架了。”往旁边一坐。
“他跟你说的。”看他一眼,满脸不屑。
“哪里,我是来看热闹的。”现在可还有个清王,再加上个还未见,不知实力的墨阳国皇上,这个戏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看热闹的。”重复一次,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再哪里听过。
“没错。来看看那独尊、霸道、狂妄的皇上是怎样的更喜怒无常。恩,最好再死两个人。”这个祸害啊!真会唯恐天下不乱。
“哼,最近外面怎么样。”小抿一口幽香地茶,她可没有忘记外面她还有一份收入的。
“还好,只不过绣月不见,多少有些人会失落。但红粉阁可没有减少客源,其他的青楼也进入正常的营业。万家超市也在其他地方开了分家。娘娘放心,娘娘的那份我也给您存好了。”摇摇折扇,站在朱漆红栏杆前,平静地说了句:“这儿景色真好看。”
“哼,你最好没有私贪我的,不然我出宫我决不会饶了你。”没有管他意味不明地话,把玩着手中的陶瓷茶杯。
“他真的很爱你,你别跟他闹了。”沉默良久之后,他终于说出今天来的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他叫我来的,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场,我都不希望你们后悔。”看见她越发冷下的眼,赶紧解释着。
“我没有跟他吵,是他先莫名其妙的生气。”
“原来绣月也不是很聪明。”
“什么意思?”
“唉,真是没救了。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的。”看上官蜀绣还茫然一片,他直摇头叹气,他怎么就摊上这俩人了呢。“如果有一天,有个女人当着你的面给他送情诗,而写诗的画卷还是当年他亲手送给她的,而且当年他们还情投意合,就差没有私定终生了。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相信我,你绝对会更生气,也许离开皇宫。”
我会怎么做?我会怎么做?如果今天换成果儿给他送情诗,自己会怎么做,他,又会怎么做?这句话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但她已知道答应。
“算了,你好好的想想吧。——我看你脸色不好,我给你看看,到时可别把孩子也连累了。”说罢,就要拉过她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医术。”揶揄一笑,撩开宽大的衣袖,把自己的手放在石桌上。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拉过她的手,为她把起了脉。“你……”不相信似的,又认真的号脉,只见眉皱的更紧了。
“你不要告诉他,他已经够累了。更何况我相信你有办法救我的,对吗。”收回手,无所谓的说。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你跟他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的个性你还不知道吗?”
“可是……”可是最后他知道了的话,只会更加的疯狂。
“那你救活我,不要让我死。”认真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知道是谁吗?”知道他已经答应,上官蜀绣也放下了心,只是对于他的追问,她闭口不答,只是淡笑,斜靠着长椅上。
“如果累了,就会屋歇着,别累着了孩子。”看着她闭目假寐的样子,心里直叹气,一股怜惜悠然而生,最后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眼睛看向亭外,长廊尽头的一人,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是谁了。
风徐徐吹过,亭内一坐一站,碍了一人的眼,刺痛了一人的心,倒了一坛的陈年老醋。刚跨出去的脚,见远处又有人向亭子走近,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他倒要看看,今天会有多少人会来,他们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