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咱们煊炀王朝,我本来决定有咱们皇帝陛下和恪炀将军这么两个奇人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又出了个淮安王风继淮!据说这次大捷有他一半功劳,这位王爷这才第一次上战场呢!”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了,身边有人开始了交谈。虽然他们顾及我一身贵气的裙装和冷面修罗一样的安赦而尽力与我们保持了距离,可是既然他们提到了爹爹和风栉,我又怎有没听到的理由呢。
“哎哎哎,这谁的马!往旁边牵牵,挡路了都!”
我正准备凑近人群听得更清楚些,有人一巴掌打到了我的马的屁股上。我马术不是很好,是只能小步溜达的能耐。
这人这么一拍,胯下的马微微受了惊,并且作势要向前面跑去。
前面是百姓啊。
安赦一把抓住了我的马鞍猛的一抖。也真是神奇,那马儿本来都抬起前蹄到半空了,被他这么一下又摁回了地面上。
我长舒一口气,拍拍胸口。
幸好是虚惊一场。
我转身对那人怒目而视,“你……”
“你”不出来,没有下文了,眼前这个是一个令我觉得出乎意料的人。
那是一个在春日也满头大汗的人,他眉头皱着几乎用尽了他那一身肥肉的力气推搡着周围的人,大抵是想找到视野更开阔的地方。
匡堰。
堂堂吃官粮的礼部尚书,此时一身简朴布衣一脸普通市井小民的憨闷气,混在这么多真普通人中,竟没有一点违和感。
我们两两对视,不止是我,显然他也吃了一惊。
这时,人群里又有了不小的动静。
“开城门,迎大军!”
城门渐渐打开,先是明亮的一线,等它开到一臂宽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黑压压的军队了。
“快快快,把主道让出来!”
官兵未说一句话,摩肩接踵百姓们竟就已自发的退开,速度快得很,刚才的拥挤就像假象。
我顾不得被人拖拽着向后退避、正傻眼的匡堰,也顾不得禅初安赦。我一夹马肚,连人带马冲了出去。
其实迎军群众本不让出城,可我畅通无阻。这着实不寻常了些,可我微一偏头看见了城楼上着了一身轻甲的莫子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却好像又通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可惜了,我和那个人几乎不怎么相像。
我一身红裙猎猎的在料峭春风中飞舞,马打的飞快。风刮在脸上是冷的,可我真的很开心,甚至有些紧张。
他……有变化吗?
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脸,甚至我还见爹爹充满笑意的脸上突然皱起了眉头……
“风小子,拦住了!夭儿她绝对停不住马!”
我眉梢一挑。
完犊子了!怎么偏偏就忘了这么一茬!
勒马无望,我值得尽我所能的按着马头,尽量控马从他们两人之间过去。
可一切想法都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我就被拉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身子一旋坐在了那个人的马背上。这个人的怀抱硌得很,身上的甲胄冰冰凉凉,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在这个人肩头看见,马从我胯下直冲了出去,又被爹爹身后的一个男子轻易地出手治住。
也不知他是怎么动作的,那马猛的停了下来,在原地嘶鸣一声后打着响鼻。咦,这个男人好生眼熟?
我盯着那个男人猛看,可是就是抓不住脑海里那个念头。
突然,我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
“淮安王妃,你俊美无双、貌比潘安宋玉夫君才刚回来,你怎的就盯着别的男人看的目不转睛?”
他手臂修长,一手环过我的肩头,一手搭在我的腰际,一副恨不得把我整个人金屋藏娇的样子。
我回抱他,“风栉!”
“夭儿……”
“咳咳咳!咳咳咳!”
不知接下来风栉说了什么,爹爹哪儿传来的咳嗽声将他的声音遮了个干净。
“风小子你快点给我松手!有什么话你们回了淮安王府慢慢说!现在你赶紧让我家夭儿过来抱抱我,不然我就把她扣到慕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