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昭晔,你把刀收起来吧,一会儿伤到自己了怎么办……”
蔺亏颤颤巍巍伸手想夺刀,可是差点被莫子筠伤到。
莫子筠把刀转了半圈,刀尖冲着自己,可是那刀柄快戳到蔺亏的脑门上了,浑身戾气冷的吓人。
“蔺珂宸!你是真心大啊!被人调戏没反应吗?!往哪儿一杵像个木头一样,等着被人带回家吗?!”
他猛的把刀往桌子上一拍,在场所有人都抖了一抖。毕竟莫子筠这个人,脾气虽不好了些,可当真是个不怎么发火的。
“那个玩意儿说什么?说要拿你当**!”
啪嗒。
我手上一直拿着转的扇子掉到了地上。
那边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气氛一度尴尬且凝结。
吸溜。蔺亏红着眼吸了下鼻涕。
“你再给小爷我哭一声?!”
欧呦,凶得很,凶得很……
“谁调戏的蔺亏?有没有被人占了便宜去?”其实这最后一句啊,纯属白问,看看一身戾气,捻着刀尖把刀转到呼呼作响的小莫爷就知道了。
“慕三,我没事……”
“没事?你没事儿个锤子!我再晚去会儿,蔺相就可以少个儿子了!不会自报家门的吗?!那么大个相府不够给你撑腰?那我国公府呢?将……”
“咳咳咳……”我咳得撕心裂肺,硬是让憋得脸色发红的莫子筠把“将军府”三个字给咽回去了。
“莫子筠你吵什么吵?没见蔺亏要哭了!”
在我们的虎视眈眈下,他终于收刀入鞘了。不过依然黑着个脸装阎王。
这下轮到我郁闷了,“你们两个约我出来不是安慰我的吗?还说什么一醉方休,酒呢?”
莫子筠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让安赦禅初去搬了。”他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了吭哧吭哧的声音。探头看去,正是禅初安赦。
“我天。”看禅初那吃力的样子,我连忙把酒接了过来。
蔺亏一贯是要乖巧一些,刚被骂了一顿也不气不恼,任劳任怨的擦干净坛身,讨好的往莫子筠手里递。
小莫爷气没消,可还是别别扭扭接过来了,还伸了咸猪手在蔺亏头顶揉了几揉。
我向伶俜示意一个安心的眼神,拍开了封泥。一刹那,酒香争先抢后的从那一方小坛口挤了出来,几乎铺满了整座楚尧馆。
我有些不信邪,捞起来尝了一口。只觉酒水化作了一道清凉的细线,直接就那么溜了下去,却又在胃中轰得炸开,让人四肢百骸都暖暖的。
“莫子筠,你把你爹酒窖搬了?”
这么好的酒,大抵是不会在市面流通的。
“嗯,”他说话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我爹娘听闻你爹爹夫君都上了战场,现在只与你娘同住,那心疼的啊,恨不得让我把整个酒窖都搬空,这已经是我筛选后的了。”
“木木……”伶俜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眸中竟闪着悲悯。
我一怔,随即大笑出声。
“伶俜,你这什么表情啊?他们不过是去和南夷打仗罢了。再说你可怜我做什么,一年吧?大抵一年不到他们就回来了,我才不伤心。”
我们六人席地而坐对着拼酒,只是我行雅令比不过蔺亏,行通令比不过莫子筠和伶俜,旁边还有根本就不怎么会玩的安赦禅初,只得将那么金贵的酒咕咚咕咚往下灌。
地龙冒出的暖气,馥郁十分的酒香,二者相杂混合,更是醉人十分。
酒能消愁、酒能解忧。
即使我并没有什么忧愁,也感觉浑身舒畅。
外面,应该有三更天了吧?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脚下虚软的很,安赦早早便预料到了一切,一个时辰前就让人传了口信回去,让我娘亲先行入睡并且说我可能不回去了。
我在他背上趴着,比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晕乎乎的往他脸上戳,任由他将我背到了伶俜房中。
不知道是谁,拿了润湿的锦帕给我擦脸,还为我除去了鞋袜掖好了被角。我迷迷糊糊间抓住了那双在我脸上作乱的手。
“风……”
哦,不是他,他上战场了。也不是禅初,她醉的比我还厉害。
那应该,是伶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