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德下了决心去见老四,忽然抬头看向格尔:“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板砖吗?”
格尔无语的指了指墙角,
斯维德大喜:
“好兄弟!”
犬娘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知道这两人一直不对付,每次见面都闹个不高兴,这时戳着斯维德的脑门:“行了吧你,尼古拉斯伯伯好歹也在福利院呆了那么多年,他也认识将军,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难为你的。”
斯维德没来前,尼古拉斯一直是福利院的管事,菲伊倒是很念他的好。
这话也有些道理,最后斯维德只带了半块板砖。
镇长的屋子是约瑟镇上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两边带着顶阁的副楼环卫着中央的高塔,站在塔顶展望,约瑟镇只占据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视野。
“不知道老家伙把房屋建得这么高有什么用。”斯维德腹诽着。
“斯维德院长,”一名身材仅逊于莉莉丝的女仆走了过来,俯视着斯维德:“维奇老爷请您到塔顶见他。”
尼古拉斯全名尼古拉斯·维奇,但斯维德一般叫他尼老四,之所以没叫四是因为菲伊还挺维护这个据说待她还不错的伯伯。
“老东西给我摆谱。”斯维德臭着一张脸就往前走。
走过漫长的走廊与楼梯,斯维德一行终于到了塔顶。
一个从灵魂里往外透露着猥琐的老头——这是斯维德对老四的第一印象,而现在这个老头正端着一杯红酒,装模作样的欣赏着天空。
“小菲伊,快过来尝尝,这是刚刚让下人冰好的。”老四脸上笑出了褶子,指着桌子上的水果拼盘。
“维奇伯伯。”菲伊笑盈盈的上去和老四拥抱,斯维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鼻子里冷哼一声:“大中午的跑到塔顶喝红酒,怎么着,赏月呢?”
老四装作没听见,怪模怪样的开口:“菲伊啊,这回伯伯回来就是接你的,你看看都瘦了,跟着伯伯住怎么都好过给人家使唤。”
“斯维德人很好。”犬娘笑着给斯维德说好话。
“就他!”老四声音高了八度:“天天让我侄女给他做饭跑腿,这不是吃软饭是什么?”
“您再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菲伊一推老四的胳膊。
“哼,”老四瞥着斯维德冷哼。
“老东西!”斯维德当场就要往出掏板砖。菲伊连忙扭过身来瞪他:“斯维德你也是,你忘记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怎么了。”老四看菲伊急了,也终于恢复了正经的样子,开口问道。
“将军丢了。”菲伊垂下了目光:“已经整整一天了。”
“昨天他在外面?”老四也急了,指着斯维德的鼻子大骂:“没用的东西!”
“维奇伯伯,我们是找您来帮忙的!”菲伊一看这架势,连忙冲斯维德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搭腔。
“我就知道他不靠谱!”老四唾沫星子乱飞,斯维德毫不避让,时刻准备着掏出板砖给丫来一狠得。
“算了算了!”
老四还待大骂,被菲伊盯着眼睛也不由泄了气:“要不是有你,我三年前就把这小子扔出去。”
“还有,今天来了一帮人,好像是来抓将军的。”菲伊又补充道。
“什么!”老四一瞪眼:“是那群衣服都不好好穿的小崽子?”
斯维德看着老四冷笑,丫的穿一背心儿加短裤,还有脸说别人。
“这个你放心,他们没这权利!”老四一挥手:“人找到之前你就跟我住在这儿,我看他们敢不敢来这里抓人。”
斯维德在旁边一愣,虽然老四这话说的气势很足,但明显不符合他的作风,虽然这老东西人不怎么样,但却是真的把菲伊当侄女来疼,一般来说现在老家伙就该吵吵着叫一大帮人给侄女出气去了。
“难道老兽人真的惹出了什么大事?”斯维德暗中思虑。
“伯伯,您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吗?”菲伊担忧道。
“帝国的一个贵族。”老四不以为然:“昨天晚上死了,就在镇东。”
“什么?这.....”菲伊吃了一惊,连忙追问道:“是将军干的?”
“尸体上都是爪痕,但又没有撕咬的痕迹,像是兽人”老四摇着头:“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斯维德大怒:“老东西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什么!”
“总之,”老四摆出一副不和你计较的样子,总结道:“今天那帮家伙是那贵族的亲随,他们在咱们镇子没有抓人的权利。”不过,他又摇头:“镇子上人手不足,昨天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恐怕也分不出人手去找老疯子。”
“将军不会干那样的事的!”菲伊笃定道。
老四不置可否,又补充道:“听说帝国的高层也被惊动了,估计过几天就会有大人物来处理这件事情,小菲伊你最好还是跟着伯伯。”
菲伊摇了摇头,又问:“死去的贵族身份很高吗?”
“不,”老四不屑道:“他还不够格,这次高层下来主要还是因为......”
说到这里,老四忽然停下了话头:“总之,不管是不是将军做的,那帮娃娃兵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你还是在这里住几天吧。”
菲伊又摇了摇头:“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将军他.....”犬娘眼神里满是担忧。
.........
从塔顶下来,斯维德忽然开口:“你说老兽人跑哪去了呢?”——他没提让菲伊待在这里的话,他知道犬娘的性子,这么说只会让她生气。
“我们会找到他的。”犬娘上前拉住斯维德的胳膊,两个人就这么走出了高塔。
塔顶,老四愤愤的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深夜——
斯维德和犬娘回到了福利院,两人又在镇上寻找了半天却仍旧是一无所获。斯维德送回了帮忙看门的二胖,回来时犬娘已经做好了晚饭。
“今天是紫菜蛋汤。”犬娘笑着接过斯维德的外套:“今天吃个饭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养足精神再出去。”
斯维德内心哀叹,要是犬娘跟着老四,如今也不用这样忙里忙外的吧。
“怎么了”菲伊拉着他坐下:“不爱吃啊。”
斯维德连忙摇摇头,驱散心中的烦闷,大口大口的喝着蛋汤。
“这样是最好的。”犬娘忽然开口。
.......
两人就在这莫名的气氛中吃了晚饭,斯维德怀着心思走进了地下室,坐在自己的棺材板上发呆。
他想起自己刚刚苏醒在荒野,是怎样遇见的镇长,又是怎么样来到福利院,自己第一眼见到菲伊的情形却记不太清楚,两人的相处总是淡淡的,有时候话很少但也不见隔阂,仿佛一直就是这样的状态,如同亲人一般。
“第一次见面,究竟是什么时候.....”斯维德想了很久。
“轰!”
“啪啦啦!”
一声巨响,之后便是物品碰撞与碎裂的声音。
斯维德一惊,登时跑出房间大喊:“菲伊,菲伊。”
声音还在响动,听声音是在左边,斯维德连忙跑过去:“菲伊,是你吗?”
这时菲伊也提着油灯跑了出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斯维德一把拉住犬娘:“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那怎么办?”菲伊紧紧抓住斯维德的胳膊。
“我去看看,你先进地下室。”斯维德拿过油灯。
“那你..”
“快去!我心里有数。”斯维德一反常态的强硬。
犬娘略一犹豫,便点点头:“你要小心。”
斯维德看着犬娘跑进地下室,深呼吸一口气,向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哗,哗,”物品碰撞的声音还在响。斯维德不知怎得,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这很不正常,明明是仲夏的夜晚。
“咚咚咚。”斯维德提着老旧的油灯一步步向前走去,他的心跳声在自己听来大的吓人,而房间里的响动还在继续,如同碎石相互撞击一般响亮,在这空空的福利院中甚至能够引起回音。
没几步的路,斯维德走的很漫长,来到房门前,那股寒意更加明显了。
“绝对不是幻觉。”斯维德搓了搓手臂,他确实能感到一股冷风从门缝里吹出。咽了口唾沫,斯维德没有给自己留太多考虑的时间,一把推开房门:“什么人!”
冷冽的风顿时大了数倍,一道光柱出现在斯维德的面前,光柱的一头,是明朗的星空和皎洁的月。
——
斯维德呆立片刻,忽然大叫起来:
“卧槽,劳资的屋顶!”
没错,斯维德的屋顶,此刻破开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大洞——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冷风了!
而房间里的一堆瓦砾中央,一个灰头土脸的猫耳娘,正在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被砸的有些晕。
现在的画面是这样的——斯维德呆立在门口,清冷的夜风肆无忌惮的从房顶的巨洞涌进来,他手中的油灯被风挂的火苗乱跳,月光透过大洞投射出一道光柱,一只脸上脏兮兮的猫族少女,正使劲的摇晃脑袋,她脑袋上的猫耳,因为油灯的光线照射,在身后的墙壁上拉长缩短,仿佛在不断跳跃着......
而她的手旁,放着一个无比硕大的十字镐。
很明显,这贼猫是把自己屋顶给凿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