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开走后,楚深又吩咐手下去严查了秦鸾昏迷前后的所有事。
一个时辰后,楚深正听着手下人细细禀告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说到一半,宋开回来了。
“你是说……佛珠被窃了?”
楚深听着宋开回禀到书房里的黑漆木盒被打开但里面空空无也后,终于忍不住冷笑。
楚深极怒时,说话的声音便是这样,阴沉寒凉中带着丝笑,仿佛一支淬了毒又抹了蜜的箭。
箭头只需对着你,便足以让你克制不住地升起一阵又一阵寒意,背发凉,心发颤。
宋开知道,偷走佛珠的人注定离十恶地狱不远了。
“可有查到是何人窃走?”
楚深问。
仿佛一位阎王爷正拿着沾血的笔,在勾画生死簿上的姓名。
“是乌小姐。”
宋开答。
“唰”一声,血色的笔在乌莉二字上划下了一道痕。
……
秦鸾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是中午,没下雨,风也小了许多,天色也远不似之前阴沉,虽然不是大晴天,但已经能看见泛蓝的天空。
屋子里很安静,秦鸾觉得嗓子疼的厉害。扭头却看见了半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的楚深。
只看这一眼,秦鸾便知道他近来一定过的不好。
他比她上一次所见时廋了许多,眼下一片青黑,睡觉时也紧皱着眉,像是个遇到了天大麻烦的病人。
秦鸾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只清楚地记得在长廊上昏倒之前的事,后来的一切她虽也不是全无印象,只是记忆断断续续。
不管是眼睛所见的还是耳朵所听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稍微一想,那种离死亡太近的感觉就又逼得她心悸。
但若是不去想,只看着眼前憔悴的过分了的楚深,竟觉得好像身体与精神比昏倒前还好些一般,连一直以来的头疼都消去不少。
许是她太贪心这样和楚深安静相处,无忧也无喜的时光了,哪怕他是睡着的,哪怕一切都像是一场很快就要消逝的镜花水月梦。
楚深动了一下,似乎要醒过来,秦鸾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想着要不要必要装睡,但最终她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望着他醒过来,望着他抬头看向她,视线就此交汇。
“阿鸾,你醒了……”
楚深动了动嘴唇,他的眼睛里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悦,其中的情意像是春夏交接时节的细雨,缠绵极了。
秦鸾一时便看愣了神。
楚深直起身,从旁边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水,水有些烫,他没立刻递给她,而是先低头将水吹温,才送到她手中。
秦鸾被楚深从床上扶起来半靠着床头,她喝玩了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着。
明明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可许是心中想说的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楚深似乎不觉得秦鸾沉默着有什么不对,他知道她心里一定气他恼他,不想理他也是对的。
他并不求她同他讲话,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话能逗她开心。
于是各自沉默中,竟然有了一种奇特的和谐。